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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不急…你的肺也要養…,有些歷史和風景都不錯的,我叫人替你打理?」

  做酒店置業都是不錯的選擇,否則按照歐洲的人工時薪,每年的維護費用都趕上不少酒店的營收了。

  「隨你…總之從我名下挪出去…!」

  許塘吐了口氣:「那種漫無目的的感覺真的太令人窒息了…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只有想你我才能撐下來,後來水也喝完了,太渴了,太餓了…我感覺我都七八次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的幻覺了…我做夢都想吃塊巧克力,洗個熱水澡…讓你親親我,我都差點都要喝尿了…!」

  周應川只是聽他說,一顆心就像是被人扔進了絞肉機,翻來覆去的絞碎了,他喘了兩口氣,才勉強平復:「一幫蠢貨…」

  「什麼…?周應川,你說誰?」

  許塘不知道周應川說的是誰,但能讓周應川開口罵人,可太少見了。

  「誰蠢?」

  他花費重金僱傭的國際救援,直升機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盤旋,可以說是按分鐘在燒錢的找一個人,居然連一艘無動力的充氣船都能漏掉…負責人向他解釋是附近洋流和暴雨天氣的影響…許塘回來了,這些姑且認為是意外,但暹方當時阻攔救援…

  五分鐘,他會記得這五分鐘。

  周應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他小心避開傷口,親了許塘的後頸:「一切都過去了…寶寶,我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以後你還是在我身邊,在我眼前…」

  他看得到,摸的到。

  許塘忍不住勾起嘴角,潔白的小牙也冒了好幾顆出來:「這是你剛剛反省的?你反省的這麼好呀?我早說了我不能離開你的…」

  他親昵地、笑著去親周應川的嘴角,脖子,下巴,鼻尖,眼睛…

  親不完了一般,周應川讓他親的痒痒,也笑了。

  這些天周應川的痛苦與折磨許塘知道,同樣的,許塘的恐懼與絕望周應川千百倍的感同身受,不變地是,只要這個世界的太陽還是東升西落,那他們就會找到彼此、擁抱彼此,無論在哪兒。

  他們吻的愈發深,像要把這些天心底壓抑至極的思念一起噴發出來,擦傷走火,周應川幫著許塘先解決了,輪到他,他握著許塘貢獻出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不弄了,睡覺…」

  許塘長這麼大還真沒幫周應川做過這事,兩個人自開葷以來,向來是無所顧忌,哪裡用的上這種隔靴搔癢的方式?

  「周應川,你嫌棄我的水平?」

  他就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好吧…!這種事還不是無師自通?

  「不是,寶寶…不行…」

  「怎麼不行…?」

  他不是就行?

  周應川正努力平心靜氣,見他追問,只好摟著他,跟他耳語。

  許塘聽了,眼睛都瞪大了:「周應川…!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你的太挑?太挑…?那不就是說我的就好伺候?我的就好糊弄了?」

  周應川忍不住笑了,許塘像一隻炸毛的貓,媽的…早知道剛才他也說不行了!

  倆人鬧了一會兒,許塘知道周應川剛動手術,咬他兩口勉強消氣,周應川心裡是擔心許塘的身體,他們兩個人做什麼也不急一時一刻的。

  在周應川鎖骨上啃了兩個小牙印兒,許塘也有點累了,剛才他哭了那麼久,太耗費體力。

  「寶寶,等這幾天休養好了,我打算帶你回趟國內…」

  「嗯…?回國…?」

  許塘本來都要睡了,又睜開眼:「怎麼突然要回國…?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回去了…」

  周應川想了想,問:「寶寶,你以後是想回國內,還是在美國?」

  他們之前好像還真沒說過這個問題。

  許塘打了個哈欠:「我都行啊,聽你的吧,如果我們要回國,你真得再請個老師給我補補中文才行…」

  他沒有猶豫,也沒有糾結,所在的地方從到小縣城到國際大都市,從沒變過。

  周應川抱著他:「…我的想法是我們就在美國定居,但如果什麼時候想回國了,就回一陣子…兩地飛也不算難事,好不好?」

  其實就這些年周應川在做的事,許塘也猜到他們大概率是不會再回國定居了。

  「行啊…」

  許塘團著被子,又聽見周應川說:「去尿尿?」

  「哎呀,好煩人你…本來想忍忍的,被你一說忍不住了…!」

  周應川看他閉眼那麼久也沒睡著,要抱他去上廁所,許塘自己起身趿拉上拖鞋:「你這幾天別抱我了,縫合的刀口再崩開怎麼辦…」

  改他攙扶著周應川去,上完廁所,許塘說:「你還沒說為什麼突然要回國?你剛剛做了手術,最少也要休息半個月…」

  「我會等醫生同意…有朋友跟我說蘇南有座寺廟的香火很靈驗,大師也很有名,你的名字我已經讓人從登船名單里抹去了…但事情橫在這兒,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想著帶你去祈一個平安符,順帶點一盞燈…」

  按蘇南老家的說法,這叫「斷晦」,老人家說,碰上大的天災人禍要是人沒事,那就得斷晦,否則就是在閻王爺那裡點卯了,斷的不乾淨,指不定哪天就會再回頭把人給收了。

  許塘一聽,竟然是為了這件事。

  「封建迷信…周應川,你什麼時候信這些了?我怎麼不知道…?」

  「…再說了,咱們家這麼多年連個香爐都沒有,這會兒才去臨時抱佛腳,人家神仙有空管咱們嗎…」

  「嘖,越大越口無遮攔了…」

  周應川忍不住蹙眉,擱在他腰上的手掌往下拍了一下,許塘困著呢,撇撇嘴:「我說的是事實好不好…要求神拜佛有用,在海上漂的那會兒我一天拜八百趟…我不去啊,我還以為什麼事呢…我要睡了,剛才你弄的我好累…」

  他扯著被子一副要睡覺的樣子,周應川好言好語地說:「就去一次吧,寶寶?這次真的嚇壞我了,有句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其他誰人在周應川眼裡都無所謂,讓他一個踩著命數上來的去信那些神神鬼鬼更是無稽之談,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有哪怕一絲、一分、一毫的『晦』會沾惹在許塘身上。

  「我們也該回去給媽掃掃墓…,掃墓你不去了?」

  提到周姨,許塘說:「掃墓我去…但我先給你說好,到時不管你找什麼大師,我可不跪…傻死了…」

  「我跪,你陪著去就行了…」

  黑夜裡,昏昏欲睡的許塘微微一愣,周應川聽他答應,就放心了,男人溫柔有力的手臂圈攬著他,護在懷裡,嗓音也有些困意:「最多半個月,不會回去太久的…」

  第二天一大早佟杭雲就到了醫院,生怕錯過什麼難得一見的精彩場面,畢竟昨天他可是親眼看見了Loren的落荒而逃,還有門口的、許塘那嚇人的陣仗…

  要他說,孩子真不能太慣,這不,慣得脾氣太大了沒法管,本以為他今天能有這個榮幸充當一下這兩位的「和事佬」,誰知一進去,就看見許塘正愜意地趴在周應川的「病床」上,還哼著小曲。

  一應床上用品已經全部換成了他鍾愛的品牌,高密的埃及棉,據許塘說,他睡別的會過敏,還有腳底下踩得純羊毛地毯,風格他都覺得眼熟。

  「昨天的停機坪是運這些的?」

  周應川說:「他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

  行吧,反正以周應川現在的身價和資產,錢這種東西除了給他家這隻吞金獸任意揮霍外,大概真找不出什麼別的意義。

  「…什麼?你說那個傅明基居然上了第一艘救生艇…我以為那是提供給婦女兒童的,他跑的可真夠快的,怪不得後面根本沒他人影了…」

  「你不是說他有男人魅力?魅力就是遇到事跑得快…」

  「我沒事,好著呢,生龍活虎…就是在海上漂了幾天曬死我了,回頭去做SPA…」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老公要吃藥了…拜拜…」

  許塘掛斷了Nancy的電話,熟練地拿起床頭櫃的藥片掰好了,周應川吃多少他記得很清楚,是些促進傷口癒合還有營養神經的藥片,周應川低頭吃了,順帶把手裡剝好的山竹瓣兒餵進許塘嘴裡。

  「打完電話了?」

  「Nancy在電話里哭的好兇,她以為我被鯊魚分屍吃掉了…她幻想的真夠誇張的…周應川,我要是真的被鯊魚吃掉了,你一定要把我拼的整齊一些,到了下面我可不想再殘疾……」

  「胡說八道,從前也沒有殘疾過的…」

  才好兩天,他又開始上房揭瓦,周應川伸手叫他吐核,許塘歪頭,用唇蹭了蹭他的手指,咕噥著:「含一會兒玩…」

  他翹著腿打開遊戲機…

  佟杭雲看不下去,咳嗽一聲:「咳…!許塘,你精神挺好的阿。」

  「杭雲哥,你來啦,我是精神挺好的呀,醫生說我恢復的很快…」

  是啊,有周應川這『病號』伺候著,醫院布置的跟五星酒店似的,能不好的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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