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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打了遍紀南依的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刺眼的遠光燈打在了裕朗身上,他不自覺的眯起眼睛,從眼睛的縫隙里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從遠處駛來。它朝裕朗按了兩聲喇叭,然後停在裕朗身邊。裕朗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轎車的發動機停止響動,駕駛位的門被打開。

  「好久不見。」秦臻並沒有走過來,他站在距離裕朗五步左右的地方,「來找紀南依嗎?」他朝裕朗身後看了一眼,熄滅的房子孤零零地矗立在那,月光勾勒出花園裡植物交纏扭曲的輪廓,它們被鐵欄杆鋒利的影子刺穿,散發著一絲陰森與詭異。

  「你也是?」裕朗沒有秦臻那樣氣定神閒,他像一張拉緊的弓子,準備隨時射出鋒利的箭。

  「我不是,我來拿我的未婚妻的換洗衣物。」秦臻特意著重咬字「未婚妻」三個字。

  「她在你那?」

  「她有些不舒服,現在在醫院她的父母都在守著她。紀叔叔說,等她痊癒我們就舉行婚禮,醫生說她很快就會康復的,大概一周左右吧。」秦臻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話都像冰雹,砸在裕朗心上,雖然不那麼致命,但已經足夠使他心煩意亂。

  秦臻打開了大門,徑直走了進去,裕朗站在原地。

  一切好像又回到原點,人在現實面前總顯得有些無力,但這不是裕朗和紀南依希望的,他們曾有過無比自由與理想的生活,絕不能再被這片爛臭的沼澤吞沒。

  不一會兒,秦臻拿著行李箱出來了,「你還不死心?」

  「紀南依在哪家醫院?」

  秦臻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有意思起來,網上那麼多人說的難聽的話沒有讓他退縮,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他,也沒有讓他憤怒、放棄。他和紀南依之間的紐帶究竟是有多麼堅韌,如果讓他見到現在的紀南依,他會不會被嚇退?

  「上車,我帶你去。」

  裕朗一愣,他沒想到秦臻會主動帶他去找紀南依,即便他們之間有諸多不和,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上了秦臻的車。

  從車上向外看,眼前划過的風景像是被扯開的膠捲,茶棕色的影像一幕一幕疾馳而過。

  裕朗的眉宇間堆起兩座小山丘,周圍附著淺淺的溝壑。他想帶著紀南依逃離這裡,不做什麼勇士,就當一個永遠快樂的逃兵。人不一定非得要直面討厭的東西,如果逃避可以幸福,那做個逃兵也沒關係。只要自己的開心,只要是自己想過的生活,那就逃一輩子吧!

  醫院病房裡總是飄散著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紀南依一個人一間,她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這是21樓,從這裡往下看,一切都螞蟻一般渺小,伸出手掌,就可以遮住一大片地方。可她現在,沒有力氣抬起胳膊,也沒有力氣站起來,甚至連咀嚼都十分艱難。可是,要想離開,就必須會奔跑,紀南依咬著牙,拼了命的將胳膊搭在了身前落地窗旁的欄杆上,她的腳緊緊抓著地面,將上半身的重量壓在欄杆上,努力的站起,輪椅被她猛地起身的力氣推到了身後很遠的地方。

  她終於站起來了,儘管大汗淋漓,像洗了個澡。她還要會走,會跑,她要像以前一樣,她要逃離這個地方。

  但是,身體卻並不聽紀南依的話,很快,她的腿就開始顫抖起來,緊接著胳膊,酸脹的感覺開始蔓延,它將力氣衝散,很快,全身又恢復到綿軟無力的狀態,紀南依的身體如同轟然倒塌的大廈,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冰涼的地板承接著她的絕望與悲傷,眼淚流下,蓄成了寒涼的湖泊,紀南依漂浮在漫步邊際的水面之上,沒有微風,也沒有方向。

  裕朗在病房外,看著安靜地躺在地上的紀南依,看著她顫抖的身體,看著她掙扎之後又陷入絕望的境地。他再也無法克制自己,他沖了進去,扶起她,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紀南依知道這個溫暖的懷抱是裕朗,但是她沒有力氣去回應。

  春寒料峭,以前她是不信的,外婆跟她講過「倒春寒」的厲害,但她不信已經復甦的萬物,會再一次失去生機。

  「幹嘛呢!」紀元明突然衝進來,他將裕朗一腳踹到一旁,紀南依摔倒在地,喬晴雨趕忙走過來將她扶起。

  裕朗就這樣被紀元明推搡著趕出了病房,關在了門外。礙於醫院裡不能大聲喧譁,紀元明並沒有過分刁難裕朗。

  秦臻站在一旁,看著這場鬧劇。

  「怕了嗎,要放棄?」秦臻語氣輕佻,裕朗看起來不再那麼氣勢洶洶,反而有些枯萎。

  「我感覺」裕朗轉過身來,眼神鋒利地盯著秦臻,「你對於這場婚禮已經失去興趣了。」

  秦臻一愣,他沒想到裕朗直接能說出他的心思,不管是瞎貓撞傷死耗子,還是他真的篤定自己只是在看熱鬧都不要緊,「是,我還在這裡,唯一的原因,就是想看看這場鬧劇怎麼收場。」

  「我猜,你一定不想看大團圓的戲碼。」

  秦臻剛剛還一副鬆弛的狀態,聽到裕朗這樣說,逐漸端正了姿態,「你一定明白我想看到什麼。」

  裕朗沒有說話,但兩人眼神交換間,仿佛已經簽訂了一種契約。

  第36章 最後一片葉子

  失去了行動能力的紀南依,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發呆。中途,護士會來推她去做康復,她要重新學習怎麼走路,怎麼吃飯,怎麼說話。紀南依失去了對於身體的控制權,醫生說,是因為心理因素觸發的大腦保護機制。下午四點多的太陽用並不熱烈的陽光普照著染上倦態的城市,桔紅色的天邊偶爾會有飛鳥的身影,它們太遠,紀南依怎麼都看不清。紀南依在床上坐了一天了,她看著人來人往,他們把東西放在她面前,又拿走,她任由他們安排著,這種感受很不好,她用手撐著床邊的桌子,下了床。現在,行走對她來說是一件既熟悉又陌生的事情。她熟悉那種感覺,卻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得心應手。但是沒關係,紀南依想,她會好起來的。她將腿放到地上,拉過輪椅來作為她的拐杖。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努力又笨拙的一點一點挪動。病房的門開了,紀南依沒有理會,她的額頭上滿是汗,後背也濕答答的,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她似乎已經找到了行走得要領,漸漸地可以丟開輪椅,自己蹣跚地走了。「你恢復得不錯。」秦臻走過來,攙扶著紀南依走會病床。「你來的倒是勤快。」紀南依坐下後,將胳膊很快從他手中抽離。他將帶來的洗好的水果放在桌上,「裕朗還挺細心的,葡萄都一顆一顆的摘下來,草莓也已經去了蒂。」紀南依狐疑地抬起頭,看著秦臻,「什麼意思?」「我對你們家已經沒興趣了。」秦臻坐在紀南依對面的沙發上,一隻胳膊搭在沙發扶手上。紀南依更不明白了,「那你每天演得這些戲碼…。」她突然哽住了,「你……。」「自己想明白了?」秦臻笑了笑,「婚禮如期舉行,只是…。沒有新郎,如果你同意,新娘也可以消失。」「這就是你報復的把戲,實在是幼稚。」紀南依覺得有些可笑,就像幼兒園小朋友彼此看不慣的捉弄。「殺傷力足夠了。」秦臻看透了紀元明,一個自卑極度自戀的人,拼命想證明自己,以為自己找對了路子,放棄自己的親人,放大自己的利益,偏執到癲狂,能把他打垮的就是擊穿他的成功幻想…

  失去了行動能力的紀南依,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發呆。中途,護士會來推她去做康復,她要重新學習怎麼走路,怎麼吃飯,怎麼說話。紀南依失去了對於身體的控制權,醫生說,是因為心理因素觸發的大腦保護機制。

  下午四點多的太陽用並不熱烈的陽光普照著染上倦態的城市,桔紅色的天邊偶爾會有飛鳥的身影,它們太遠,紀南依怎麼都看不清。

  紀南依在床上坐了一天了,她看著人來人往,他們把東西放在她面前,又拿走,她任由他們安排著,這種感受很不好,她用手撐著床邊的桌子,下了床。現在,行率粥走對她來說是一件既熟悉又陌生的事情。她熟悉那種感覺,卻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得心應手。

  但是沒關係,紀南依想,她會好起來的。她將腿放到地上,拉過輪椅來作為她的拐杖。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努力又笨拙的一點一點挪動。

  病房的門開了,紀南依沒有理會,她的額頭上滿是汗,後背也濕答答的,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她似乎已經找到了行走得要領,漸漸地可以丟開輪椅,自己蹣跚地走了。

  「你恢復得不錯。」秦臻走過來,攙扶著紀南依走會病床。

  「你來的倒是勤快。」紀南依坐下後,將胳膊很快從他手中抽離。

  他將帶來的洗好的水果放在桌上,「裕朗還挺細心的,葡萄都一顆一顆的摘下來,草莓也已經去了蒂。」

  紀南依狐疑地抬起頭,看著秦臻,「什麼意思?」

  「我對你們家已經沒興趣了。」秦臻坐在紀南依對面的沙發上,一隻胳膊搭在沙發扶手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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