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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和刀鞘啊……

  禪院直哉轉頭望向雨後的晴天,沒有來得想起了一段往事,而他也不由得因此而笑了笑,隨後抬手使勁搓了搓留著短髮妹妹頭的真依的腦袋。

  真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有點懵,剛要發脾氣躲開這人的手,堂哥的聲音就忽然傳進了她的耳朵中。

  是說:「小真依啊,你有沒有想過換種方式陪著真希?」

  「……什麼?」

  「比如她要去當家主,那你就努力去成為我或是正弦、正雪,又或是甚爾哥呢?想跟在她身邊的話,能走的路遠比你想的還要多。」

  禪院真依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堂哥,青年將手拄在膝蓋上,眼底的笑容中夾帶著些許的輕浮,他就這樣斜側過有稜有角的下顎來與她對視,然後像是開玩笑似的說出了足以讓人震驚不已的對白。

  女孩抿抿唇,淚水已經幹了,此時此刻她所感受到的情緒更多的是好奇。

  她問:「……你不打算去當下一任家主的嗎?」

  家裡很多人都說嫡流又有相傳術式,實力足夠,而且深得禪院芽生信賴的禪院直哉有極大的可能成為下一任家主。

  「就算你沒有這個想法,」禪院真依頓了下,眨了眨眼睛才說,「也還有惠啊……」

  雖然惠僅僅和她跟真希相差一歲,但論輩分卻是她們姐妹二人的堂侄。

  禪院直哉嘁了聲,「惠可不見得有多想去當家主,他最近的未來職業規劃、或說是夢想是去上野動物園當能照顧大熊貓的飼養員。」

  真依:「……?」

  「不過有個前提來著,是他沒能成為咒術師。」

  「那……如果成為咒術師呢?」

  「他說要進搜查五課。」

  「……哦。」

  這個信息有些意料之外和情理之中,不過還是讓禪院真依有點轉不過來腦子了。

  女孩翕動唇瓣,似乎在苦惱和猶豫著要繼續說什麼。

  就在這時,被罵了一大長篇的禪院真希突然從房子的側面跑了過來,並氣喘吁吁地站定在禪院直哉和禪院真依的面前,她呼呼地喘了一口大氣,才剛直起腰看到真依,就愣了下,而後問向還紅著眼睛的妹妹,「你哭了?」

  「……要你管!你不是去見家主去了嗎!混蛋!」真依罵道。

  「哦對,」

  被提醒後,真希先是寵溺地笑了笑,並掏出口袋裡的手帕遞給像只紅眼小兔子似的真依,然後她說道,「我是來告訴你們——」

  「就在幾分鐘前,惠覺醒生得術式了。」

  「而且還是十種影法術。」

  第120章

  十種影法術,禪院家的最強相傳術式。

  如果族中有禪院者所覺醒的生得術式是十種影法術,那麼繼禪院芽生之後的下一任禪院家主理所當然會是……

  「……你說的是,又有人覺醒了這個術式?」

  「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玩笑!」

  「沒錯,從未聽聞過能同時出現兩位十影法的持有者!」

  「喂,這又不是五條家被限制束縛的六眼,僅僅是因為歷史上沒有過類似的情況,怎麼能以此來斷定——絕對不會出現兩個十種影法術?」

  「…………難道是真的?」

  「去看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說著,便有人率先站起了身,聲色並厲地看向匆匆趕來報信的人。

  「新的十影法在哪?」

  他的語氣中混雜了些迫不及待。

  嗯,當然會心切和激動了,而且

  他們怕不是要高興壞了——如果真的是十種影法術,那麼這可就是十拿九穩的下一任家主人選。

  十多年前的本家氏族們無法掌控年少的禪院芽生,那麼、那麼現在……現在就是他們終將取代禪院芽生的最好時機!

  以這位宛如奇蹟般出現的新術師為開端,再現昔日的禪院家。

  「……咳,在家主那。」

  「對,畢竟她還是家主,比我們得到的消息更快,人會被先一步帶到她那裡倒也不奇怪。」領頭拿主意的老人這麼說著,儘管他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的聲音里,反而讓人感到了他心中的聲嘶力竭。

  過來傳話的禪院少年低下頭,生怕自己此刻正努力憋笑的猙獰表情被這些老傢伙們察覺。

  心裡則偷偷嘀咕起來——還得是家主的壞心思夠損啊。

  看看這些被禪院芽生打壓得起不來頭的鼻涕蟲,可就算是這樣,他們齷齪又無恥的歹念依舊能又一次如野火般蠢蠢欲動。

  當下活躍在禪院家的年輕一代雖不似彼時的禪院直哉那樣能時常與家主相處共事,但與時俱進的思想理念和所接受到的新時代教育,讓他們都與這些封建教條的老傢伙們很不對付,有些時候還會正大光明地排擠他們。

  顯然,現在的禪院家也沒有什麼「長老」位了,而被禪院芽生授權管理家中各要的也都是以禪院游作和禪院悠佳為首的、有能力的年輕人,所以這些曾不斷蠶食禪院家的前長老們,其實早已失去了安身立命的那個位置和權力。

  家主笑著說過不止一次,讓他們安分守己地安享晚年,哪怕被妻兒拋棄了,她作為當家主也會用心、負責地給這群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嗝屁的老頭子們送終。

  每次一聽這話,都要氣得頭髮花白的年邁老東西們紛紛臥床好幾天。

  嗯……

  家主在除詛咒師和詛咒以外,都不會下狠手,會很有原則——偶爾會為困惑的他們解答說「人一旦殺了人,就必須背負起與殺人等同份量的重量。而這些人啊,他們可沒有我要為此承擔代價的那麼重要。」

  聽說這是從某位魔女的口中所得知的「世界規則」。

  好吧,我們都不太懂。——年輕的禪院者心有所想著。

  ……不過,能讓這些老傢伙們看到即將會發生的場面也還不賴,這下總該徹底斷了念想,然後全員啞火了吧哈哈。

  他期待地笑抖了兩下肩膀。

  ……

  已經十幾分鐘過去了,連圍在他腳邊打轉的四條玉犬都——聞聞你、聞聞我、再聞聞他——互相熟絡了起來,然後就開始咬來咬去、咬尾巴,以及在庭院內你追我趕地撒歡。

  但甚爾整個人仍處於一種「我沒在做夢?」的大腦宕機狀態。

  要不是他親眼目睹了惠將兩隻玉犬召喚出來的全過程,能確信自己的兒子也覺醒了十種影法術,否則他真的會給自己來一嘴巴子,通過扇醒自己的方式,以此來終止這場詭譎的夢境。

  甚爾低頭去看同款神情懵懵的惠。

  黑色海膽頭,和一雙冬青似的綠眼睛,仿佛是只人畜無害的犬科動物的幼崽,有種沒什麼心眼的芽生幼小版的既視感——是他和芽生看著長大的親兒子沒錯。

  惠的術式是十種影法術?

  他依舊像是個消化系統不健全的患者一般,緩慢地吸收著這個毋庸置疑的信息。

  甚爾漂移視線去看用頭拱來拱去的兩隻新玉犬。

  可能是受到了式神使的能力的影響?——甚爾也不太確定。總之惠的玉犬們在個頭上要比芽生的小一圈,但除此之外,模樣和額前的符文都一模一樣。

  可沒聽說過除了十種影法術外,什麼術式還能召喚出這樣子的式神。

  【「比如……十種影的孩子會不會是個十種影二代?」】

  那是惠還沒有降生時,孔時雨曾對甚爾開過的玩笑,他們都沒有太當真,默契地對這個「不會成真」的遐想付之一笑。

  他當時是怎麼想的來著?

  ——哪怕是名馬魯道夫象徵的後代,也不見得各個都能成為東海帝王……

  結果惠竟然真的是東海帝王?!!

  甚爾啞然地看向芽生,她正在跟茫然的惠肯定這就是十種影法術,同時,她也是在場的幾人中(幾分鐘前,禪院真希也在這裡來著)唯一一個對這個突變毫不意外、並瞬間接受了「自己的兒子會是個術師天才」如此現實的人。

  待意識到甚爾的視線後,芽生歪頭看了過來,笑而不語地朝自己的幼馴染兼愛人露出了一抹笑容,而這個笑容中,則明晃晃地浮現著「如她所料」的表情。

  甚爾清咳一聲,恍然道:「你早就知道了?」

  芽生看他五官恍惚的傻樣,決定不再繼續賣關子了。

  於是解釋道:「在五島列島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夢到了未來的惠寶麼,當時我就看見了他召喚十種影里的式神。」

  聞言後,甚爾的臉色立刻變得古怪起來,因為他無法理解這其中的關聯是否合理。

  甚爾:「……這到底是什麼能力?你預見了未來?」

  ……或許該說是我受到了一點大國神的影響?

  芽生似在思考的頻繁眨了兩下眼睛,但還是沒有說得太透徹和具體,只是模稜兩可地說:「唔……侑子小姐說我偶爾看到的這些都只是多重世界的一角,預知未來的本領我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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