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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死聖上的宮人們齊齊跪在鳳棲宮前,求聖后寬恕。

  還沒等李沙棠進宮維持秩序,令人更震驚的消息又傳來了——太后與聖后聯手推出本該墜落崖底的四皇子,毀其戒牒,扶他登基。

  夜晚雷雨忽至,聲聲驚雷下,李沙棠只覺得腦袋更混亂了。

  偏偏這時候雀香又飛奔過來,朝她大聲喊道:「少主!宮裡來人了!正宣您進宮呢!」

  她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他們最後一次正式見面時,李懷恆眼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腦袋更疼了。

  第85章 戰爭前夕他人不在,囑咐卻是無孔不入……

  夜晚的皇宮很冷,烏鴉嘶鳴、陰風陣陣,羽林軍輪番值守,領頭的那幾個卻全是軍隊的生面孔。

  不過他們卻不是朝堂的生面孔。

  「盧大人,」李沙棠客氣笑笑,「恭喜升官。」

  面前青年面容秀氣,與一身銀甲極度不匹配。他看著李沙棠,苦笑道:「李將軍謬讚了,誰不知我這是拿筆的手,如今卻偏偏用來拿刀,也不知能砍下誰來。」

  他原先只是小小翰林,關起門來過日子,那是誰也不用理。

  如今拿起這把刀,卻覺得全副性命都要交上去了,全然沒有升官的喜悅。

  李沙棠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叫他往後看看,「你看那幾個都尉跟得了寶似的,你往好處看吧......」

  那幾人里甚至有陸文軒那廢物東西!

  眼看著陸文軒左摸右撫銀甲的模樣,青年愈發不想講話,只一拱手,沉默地帶路。

  李沙棠與他交情不深,見此也不多說什麼,只沉默地觀察皇宮夜景。

  乾清殿近在眼前時,青年忽然道:「李將軍保重。」隨後他又一拱手,走了。

  李沙棠深吸一口氣,望著面前威嚴的石獅子,長長吐出來,硬著膽子走進去。

  誰都知道她在王家被流放一事上出了力,如今四皇子坐上這把椅子,還第一時間叫上李沙棠,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位新帝的企圖。

  吱呀一聲響,門已開。

  李沙棠掃過一旁侍立的小祥子,很難不佩服他歷經三朝不倒的本事。

  小祥子朝她友好一笑,隨後仔細護她進去。

  剛入李沙棠眼眸的,便是一顆瓦光鋥亮的腦袋,隨後才是穿著盤腿望窗的李懷恆。

  他長得細眉細眼、俊秀雅致,一身僧袍上身不顯樸素,反而多了幾分不挨紅塵的氣度。

  李沙棠頓了頓,那聲「陛下」才緩緩吐出。

  李懷恆僧袍微動,漸漸的,徹底轉過身來。他現在的眉眼極其平和,無聲望來時,竟叫李沙棠有剎那忘了兩人之間的恩怨。

  「朝陽坐吧,」李懷恆指了一處離他很遠的桌案,「兩刻鐘後,朕再與你說件事。」

  李沙棠不自在地坐下,時間還沒過去一刻,她面前的桌案擺設已經徹底變了個樣。

  「也罷......」李懷恆腦後似乎長了一隻眼,他突然開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祝余叫朕與你說,三日後千萬不要手軟。」

  「不然,」他頓了頓,緩緩道,「他會瞧不起你。」

  又是這句話!

  他人不在,囑咐卻是無孔不入!

  李沙棠的胸口愈發疼痛,她蹭地一下站起,抱胸朝著李懷恆冷笑道:「你們倆什麼時候攪合到一處去了?」

  李懷恆拂過桌案上的灰塵,看著顯得有些年歲的木材,嘆息道:「這幾個月,他的人帶我去看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世家該除,」月光下,他的眉眼甚至有些冷峻,「以前是我太心軟了。」

  李沙棠看著現在的李懷恆,又想起以前他對王家的維護模樣,突然啞然。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李懷恆眉眼含著一抹惆悵:「朕下不去手,不然這次南方的代言人便不會是祝余了。」

  李沙棠愈發不知心底是什麼滋味,時間慢慢流逝,她也是硬生生熬到兩刻鐘,這才神思不屬地離去。

  看著李沙棠離去的背影,李懷恆面對月光,忽然低聲問道:「他那邊怎麼說?」

  「說是不到三天便可以圍城了。」小祥子垂頭恭敬答道。

  「不到三天......」李懷恆喃喃著,秀致眉眼在月光下顯得詭異。

  「可以的,讓朕看看他的實力。」他忽而笑道。

  *

  回府路上,李沙棠靠在車壁旁閉眼小息,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貨物搬運聲。

  她乍然睜開眼,掀開車簾望發聲處望去。

  只見一隊森嚴的羽林軍守著院落,從裡面源源不斷地搬運家具或是其他細軟。院落正門的正上方,赫然寫著「楊府」二字。

  李沙棠攥著車壁,猛然跳下車,腰間「秋水」微出鞘,泄出一絲寒光。

  「你們在幹什麼?大理寺近日好像沒下過抄家的判令吧?」她冷聲道。

  抄家的領頭之人碰巧是個老熟人,乃之前與李沙棠有齟齬的林都尉。

  王家流放後,他曾沉寂過一段時間。如今四皇子驟然登基,他便急忙出來擔大任了。

  「這不是咱們的左大將軍嗎?」林都尉向李沙棠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面上帶著痞氣,「您半夜不在家待著,怎麼隨意出來晃蕩呢?」

  「我在哪裡,輪得到你來管?」李沙棠睨了他一眼,略微圓潤的瑞鳳眼微眯,顯出幾分不常見的殺氣,「你們在幹什麼?」

  「難道不明顯嗎?」林都尉驚訝瞪眼,忽而一拍腦門,眼底帶著幾分謔笑,「差點忘了左大將軍與楊大人交情匪淺了,大將軍第一份案卷就是從楊大人這裡拿的吧?只是可惜了......」

  暗夜裡,他的面目顯得格外可憎,「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李沙棠垂下眼帘,不經意擦過掌心的濕汗,「怎麼說?」

  林都尉難得見李沙棠這副示弱模樣,他本來想賣關子,此刻也被挑起了幾分解釋的興致。

  「我可不是故意抓他的,」他攤手,「他殺了他的老丈人,禮部尚書盧大人!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他應該慶幸他家裡沒有女眷,不然被連累了,那就真慘了......」

  他的語氣忽而變得八卦,「聽聞他夫人曾在成婚三年後回了趟娘家,一住就是三月,期間她的表哥也在......而且她歸家的那天,查出來的孕期就是三月。該不會楊大人的夫人背叛他了吧?所以他才這般憤怒地殺了自己的岳丈......」

  再回府時,李沙棠腦子一片混沌。沁陽曾經的話在她耳邊晃蕩,她說楊夫人曾經掐死過一個人,而楊元聰府上並無子嗣,那她掐死了誰呢?

  翌日一起來,李沙棠便招來了沈九,面色沉肅許久,這才緩緩吐出一個問題:「盧平去哪裡了?」

  沈九剛放下的心直接碎成一地,她扯著嘴角,有些無奈,「屬下怎麼會知道他在哪裡呢?」

  「你不知道他在哪裡?」李沙棠狐疑地瞥了她一眼,「你倆不是互通情愫了嗎?」

  沈九面色一僵,她不自在地移開眼,沒多時又乍然轉回來,耳根子氣得通紅,「誰與他互通情愫?提上褲子走人的混帳東西!不過他年紀還小,我也不吃虧......」她說到後面,聲音驟然小下來,語氣里還多了幾分意猶未盡。

  李沙棠本想安慰她,眼見她一臉如沐春風,又覺得沒眼看。

  她不由得嘆氣,只得強壓下心底的不適,在府里無所事事地閒逛。

  她沒走幾步,都要扭頭問沈九:「南蠻那邊回信了嗎?隴右那邊情況如何?」

  沈九每次就兩個詞:「沒回,不知道。」

  還沒等李沙棠開始焦慮,一道旨意驟然傳進李府:

  禁軍左大將軍李沙棠半夜干擾羽林軍查案,言行無狀,特赦保留原職位,留與府中面壁三天。

  這旨意可謂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沈九強按住即將暴走的李沙棠,上前接過聖旨,轉身將大門關上。

  她瞥過面色鐵青的李沙棠,無奈道:「往好處想吧,你之前把王家得罪死了,如今太后和陛下這般小懲小戒,可算是不錯了。」

  「小懲小戒?」李沙棠冷哼一聲,眸底含著憂慮,「你不了解太后,她的小懲小戒是會讓人吃大虧的!」

  *

  鳳棲宮內,崔玉嬌端坐在床邊,纖細手指拂過窗棱,眉眼深深。

  「玉嬌在想什麼呢?」王太后看著宮人收拾東西,柔聲問道。

  崔玉嬌回神,她垂下眼帘,猶豫許久才問道:「咱們不跟李將軍說一聲嗎?她畢竟......」

  王太后拂過她鬢角的烏髮,語調柔和卻不容拒絕道:「崔三與她是舊相識,她便是留下來了,也不一定有大事。可咱們就不一樣了......」

  她腦海里莫名浮現幾年前,崔杜衡被迫服食大量丹藥時,那望過來的可怕眼神。

  她那時便提議將他遠送,只是沒想到還沒過一年,陛下便將他重新調到青州,給了他逆風翻盤的機會。

  舊事重提的滋味不好受,她揉了揉太陽穴,轉而看向崔玉嬌,慈愛笑道:「算算時間,陛下也處理完手頭政務了。你便替哀家去給陛下送碗安神湯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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