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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安笑了笑,忽而伸手描摹著拓跋宏的眼型。他的眼睛摻雜著野性與溫情,就是這雙眼睛讓她一眼記住了他,也迫使她嫁來這異鄉。

  拓跋宏覺得咸安今日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只拿著那沓信件冷笑道:「總算讓本王拿到皇叔的小辮子了。」

  說完他又看向咸安,眼裡是脈脈溫情,「你是怎麼拿到這本書的?」

  咸安看穿了他眼底溫情下的試探與冷漠,聞言只笑道:「王上忘了朝陽與皇叔之間的矛盾與仇恨了?」

  拓跋宏瞭然,他忍不住抱起咸安,帶著她轉了一圈,才又把她放下來,湊到她面前笑道:「當初求娶你,簡直是我做的最不後悔的決定。」

  咸安自帶財力和兵力,又是兩國關係的紐帶。若是沒有她,拓跋宏的王位不見得有這麼順利得到。

  咸安垂眼笑道:「能為王上分憂就好。」

  *

  翌日,還沒等拓跋宏將拓跋將軍的罪證公之於眾,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便穿過層層封鎖,

  加急來到了原平——拓跋將軍反了。

  李沙棠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參加平反,不是在朝內,而是在朝外,還是本朝敵對的國家裡。

  她本來不想混進這灘渾水裡,但崔杜衡與她分析了時局。

  他說王后現今是全力以赴地支持南蠻王,若是他們袖手旁觀,萬一南蠻王敗了,拓跋將軍奈何不了王后,卻能拿他們開刀。

  李沙棠一聽有道理,便主動請纓前往殺敵。奈何她有心,拓跋宏卻無意,他只讓李沙棠前去監守將軍府,旁的再無命令了。

  回府後,李沙棠憤憤不平地瞥了崔杜衡一眼。

  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都被安排到戶部,幫南蠻計算糧草去了!她這麼一員大將,竟然只用來看家?

  崔杜衡含笑又無辜地看了李沙棠一眼,讓她更生氣了。

  她氣哼哼地拿起「秋水」,轉身蹬上馬車,往將軍府趕去。

  抱怨歸抱怨,活兒還是要乾的。

  馬車骨碌碌地行駛著,沒多時就到了拓跋將軍府。將軍府前守衛森嚴,南蠻士兵們身穿毛皮鎧甲,頭戴尖頂皮帽,帽檐底下是一雙雙森冷的眼眸。

  李沙棠剛一下馬車,一支箭矢便撲面而來。她敏銳躲過士兵突襲,拔出「秋水」正準備一刀砍下時,幾把利刀攔住了她,生生把她逼退幾步。

  「殿下恕罪!阿赤奴見殿下一副漢人面孔,誤以為是府里那反賊的親屬......」一個校尉打扮的人趕忙跑來,看似低頭恭敬地解釋著,可語言間也不見多少敬畏。

  那楚熊有沒有親人,他們不當比她還清楚嗎?

  李沙棠冷眼瞥過那被架住的士兵,他眼神挑釁,似乎篤定她奈何不了他。

  她忽而冷笑一聲,下一秒,溫熱的鮮血撲灑而出,濺了校尉滿臉。

  一頂尖頂皮帽落在血泊里,稍稍遮掩了那顆孤零零的頭。

  幾把白刷刷的刀立馬橫在她眼前,鋒利的刀尖再往前一步,似可以刺穿她的眼睛。

  李沙棠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幾把刀,眼見著刀尖都快戳臉上了,她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本殿奉你們王上之命前來看守要犯,你們便是這般對本殿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裡掏出一塊令牌,上面赫然是圓月孤狼的標識。

  來之前,拓跋宏怕南蠻軍與李沙棠一脈積怨已久,雙方不好共處,特意將此塊令牌借與李沙棠,叫她遇事出示令牌。

  她表面應了,背地裡卻是不屑。靠令牌得來的表面妥協最是危險,雖說原平城內應當出不了什麼大亂子,可萬一呢?萬一這楚熊真有什麼底牌,那這群不聽使喚的南蠻軍便成了拖累。

  所以她一早便打定主意要給這些人一點顏色瞧瞧。況且......她也沒想到這人這般沉不住氣。

  她冷眼瞧著那顆孤零零的腦袋,忽而笑道:「你們要不要確認一下,看看他是不是你們的兄弟?」

  那校尉一怔,繼而憤怒地盯著李沙棠,「你什麼意思?」他攔著人的手一松,那些刀尖差點兒就刺進李沙棠的眼睛裡。

  李沙棠用手挪開最近的一把刀,一雙瑞鳳眼斜睨著校尉,帶著些似笑非笑的嘲味,「這就是南蠻人的軍紀嗎?動不動就要刺人眼睛?」

  校尉深吸一口氣,抬手揮去了那些面色憤怒的南蠻士兵,從臉上擠出一抹笑來,「還請殿下恕罪。」說完,他便朝李沙棠鞠了一個標準的躬禮。

  李沙棠神色不變,蹲下身從那無頭屍的鎧甲里搜出一塊玄鐵令牌遞給校尉,意味深長道:「鳴慶巷子裡有間破破爛爛的小酒館,這是拓跋將軍的一處情報暗樁。你只消派人去酒館裡,找店小二出示令牌,再說兩句『多年未見你受苦了』『哥哥找你有事』,你就知道我說話的真假了。」

  她說得這般詳細,校尉其實已經信了七分。他面上有些掛不住,卻還是派了一個小分隊去檢驗一二,若此事為真,便將人屠殺乾淨再回。

  鳴慶巷子離這不遠,那個小分隊卻去了有些時候。他們再回來時,身上面上多多少少帶了點傷痕,且身上血腥味重得很。

  真相幾乎赤裸裸地擺在眼前。

  在場所有南蠻士兵都陷入了沉默中。

  李沙棠很滿意這個效果。這其實也不是她發現的,而是崔杜衡告訴她的。

  她默認崔杜衡與咸安有勾結,所以對他比她消息更靈通一事沒什麼感覺。她就偶爾想起此事時心裡悶悶的,其他大多數時候都還好。

  她把心悶歸結於好戰分子作祟,便也沒再多想,反而興致勃勃地看著那校尉。

  校尉嘴唇蠕動許久,終究頹然地垂下頭,畢恭畢敬地將她請進府內。

  府內還是同樣的建築,只是各處路徑旁的隨從都消失不見了,只餘下空蕩蕩的華麗府邸。

  李沙棠進府逛了沒多久,便狀若無意地問校尉:「那個楚熊被關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校尉聞言,訝異地看了她一眼。不過她先前的威懾起了作用,這校尉到底沒問什麼,只安安分分地帶路。

  他們走了沒一會兒,便來到一個守備森嚴且規模不小的院子。

  看著那一排渾身帶有血腥氣的南蠻士兵,李沙棠果斷拿出令牌,在一眾士兵面無表情地注視下昂首挺胸地走進院子。

  楚熊坐在院裡的石凳上,悠閒地曬太陽。南蠻的太陽很烈,連李沙棠偶爾都受不了,可楚熊卻頂著一張青銅面具,怡然自得地搖扇子。

  他看到李沙棠來了,也沒過多反應,只拍拍他身旁的石凳,笑道:「坐吧,我給你講個故事。」

  李沙棠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坐在他身邊,隨手拿了一塊肉乾嚼著。

  「我也有個與你一般大的女兒,」楚熊笑,「她自小就沒讓人省心過。」

  「你不會還有個體弱多病的夫人吧?」李沙棠磨著肉乾,斜瞥了他一眼。

  楚熊訝然,「你怎麼知道的?」

  李沙棠冷哼一聲,「我還知道你家夫人平生最後悔的事,就是生了一個調皮搗蛋的女兒。她女兒從小就不省心,常常把她氣得身體更差。」

  「這倒沒有,殿下誤會我的女兒了。」楚熊又笑了,「我夫人每每訓斥女兒的時候,面色都比平日紅潤,眼裡也有光些。」

  李沙棠捏著肉乾,忽然有些吃不下東西了。她感覺頭有些暈,心也悶悶的。

  這廂楚熊還在說,「我夫人常常背著女兒跟我說,說孩子體力旺盛挺好的,要我不要多加管束......」

  他看著眼睛漸漸合上的李沙棠,笑了笑,將她小心翼翼地抱起來,放進一間房裡。

  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還帶著陽光的味道,李沙棠不自覺地蹭了蹭。

  楚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轉身走出房門,望著漸漸昏暗的天色,衝著門外的守衛喊道:「收拾收拾,咱們該出發了!」

  「是!」門外齊刷刷一片應聲,為首之人正是攔著李沙棠不讓進的那個校尉。

  *

  月光昏暗,黑色幕布高掛,空中星子微閃。

  一點火光從西南門迸發,以燎原之勢直衝各宮殿門。

  無數婢女太監們朝宮外胡亂跑著、叫嚷著。

  「起火了!」「救命啊!」

  他們話音未落,陣陣鐵蹄聲便急速衝來,宮門在撞擊下劇烈震動,轟然一聲巨響,宮門已開。

  無數鐵騎踏爛了宮牆花草,與匆忙匯合的羽林軍形成對峙之勢。

  「爾等若是投降,便可保一命!」拓跋將軍睨著羽林軍,笑聲朗朗,「你們當真要為那個黃毛小子付出生命嗎?」

  他說著,面色忽然一變,「畢竟我與他......不都姓拓跋嗎?」

  他話音還未落下,天空突然響起一道驚雷。爆裂的聲音吞沒了拓跋將軍未盡的話語,也將胡亂飛濺的鮮血淹沒在淅淅瀝瀝的雨中。

  「這是一場難得的甘雨。」咸安將頭探出窗外,仰面抿了幾口雨水。她還沒細細品鑑完,腰身猛然被人束縛住,隨即腳下一空,天旋地轉間落<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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