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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側位子上的容伽禮看了他眼,頗為深意似的。

  寧商羽才坐下不到十分鐘,手機振動了下,恰好被這幾位聽得分外清楚,也沒掩飾什麼,看完屏幕上的消息,便道:「走了。」

  謝忱岸略挑眉:「不玩兩把?」

  寧商羽音色低沉:「有事,家教嚴。」

  這話一出,其餘的人都鬨笑起來,甚至蕭旌陌長指握著酒杯,晃動杯底快融化的冰塊,一邊說:「不是吧寧商羽,這世上能管得住你的人出生了嗎?」

  溫見詞正想附和,瑞鳳眼的視線極好,恰好瞥到了寧商羽手邊的手機屏幕再次一亮,扯出個幾分戲謔的風流氣來:「哦,他的寶貝小黏糕出生了。」

  寧商羽今晚格外開恩沒有跟這幾位計較,來此,是全了與溫見詞的深厚情分,親自給夏郁翡送了一份禮。

  繼而,便真的中途走人了。

  夏郁翡懷裡抱著新婚賀禮,大為震撼:「他英年早婚了啊?」

  這事極少人知道,不過容伽禮父親是寧商羽的恩師,在場最屬他知道不少內情了。

  被這三位美人熱情盯著,容伽禮喝茶不語了一會兒,最終架不住路汐含情脈脈的眼神,才吐露隻言片語:「商業聯姻,寧小太太,是港城人。」

  私下。

  夏郁翡又從溫見詞口中得知,寧商羽跟他們夫妻感情是一樣的,也是把山月可鑑的真愛給做了出來。

  第25章

  夏郁翡在婚後雖然以小三線女明星自稱,但是她擁有的頂級時尚資源和片約是堪比一線咖位。那些各大豪門貴族想搭上溫見詞這位太子爺的話,勢必都會用曲線救國這招,給夏郁翡的工作室遞上宴會邀請函,以及私下很誠懇地來談合作之事。

  夏郁翡看得上的正兒八經宴會就會賞個臉去,不是拉著溫見詞現身,就是拉著賀南枝,左右這兩位貴人兒,都是宴會主人求之不得見到的。

  一些堆積如山的片約,夏郁翡也會接,她沒有咖位癌,不是非女主角就不演。有一段時間和路汐處得開心,就總是跑去客串路汐主演的電影配角。

  當外界媒體報導,溫氏家族太子妃又自甘墮落去演蛇蠍心腸的惡毒美人時——夏郁翡第一次動用溫見詞的權勢,把那家媒體的記者聯繫方式給查出來了。

  當晚,名叫楊覺的記者就收到了一條好友驗證申請消息。

  半夜兩點多了,猝不及防看到微信界面里顯示:「炸毛中的大影后請求添加你為朋友。」

  楊覺視線凝固在這暱稱大概三秒,又看向頭像上那個艷麗翅膀插腰的小肥啾,瞧著確實是怒氣衝天的炸毛樣兒。

  正主找上門了,他卻迫於淫威不敢冒然拒絕,眼睛一閉就點同意了。

  對話框裡。

  炸毛中的大影后狂甩數張照片出來,又煞有其事地一頓輸出:

  「身為專門跟拍女明星的小狗仔能不能擁有點審美這種高尚的東西?這幾張圖你都不精修一下,還把我臉都拍歪了。」

  「下次你在網上繼續在對我口誅筆伐的時候,記得別放我丑照,否則你完了!」

  「小狗仔,我要把你抓到攝影訓練營去關三個月!」

  楊覺:「……」

  夏郁翡能有什麼壞心思,無非就是本性嗜美如命了點兒,最受不了有一張不完美的貼臉照在微博上被眾人廣而流傳。

  而她動動手指頭就能封殺媒體公司,卻只是略施小計,口頭上警告一下這個小狗仔。

  楊覺收到警告,過些天又在網上發布了一則夏郁翡拍戲受傷住院的新聞。

  這回爆料不敢輕易放出蹲守抓拍到的照片了,免得真讓溫氏家族抓去當狗關禁閉一段時間。

  私人醫院。

  夏郁翡只是在拍古裝劇時,不小心踩到了身上宮廷裝扮的寬大裙擺,給掉湖裡去了。一時嗆到了水。而這齣,把掌鏡的總導演嚇到險些半身癱瘓,直接撥打了救護車熱線。

  被浩浩蕩蕩送進病房,夏郁翡整個人都是懵的,她額頭確實磕破了皮,肌膚又過於雪白,就顯得觸目驚心了些,但是絕對沒有外界以訛傳訛出的那般險境。

  可誰都不聽她解釋。

  在溫見詞冷淡著臉色的要求下,夏郁翡配合乖乖地做了全身諸多項目的檢查,醫生的診斷單還沒出,又讓他以恐怕會有嚴重腦震盪的理由,摁回了病床上。

  「我真沒什麼事。」夏郁翡眨了眨眼,壯膽說:「溫總?放我回劇組拍戲好不好?導演給我的那個禍國殃民寵妃角色,我正演得上頭呢。」

  溫見詞沒理她。

  片刻後,夏郁翡語氣透露著對蒸蒸日上事業的渴求:「我感覺我要火了。」

  溫見詞還是沒理她。

  男人修長乾淨的手指拿著個蘋果,正慢條斯理地給她削蘋果吃,話少,偶爾一個眼神過來,是全然是為了壓制她妄想下床的舉動。

  夏郁翡趴在枕頭上,被左側一面極寬的全景落地窗投入的夕陽光芒灑了滿身,微抬起頭,除了傷口叫護士纏住了白色紗布外,那張臉的輪廓,仿佛被細細描繪上了一層濃墨重彩,不施任何粉黛,也極美艷過人。

  就這般,定定看了溫見詞好久。

  直到溫見詞把手指間的蘋果削完,氣也消得差不多了,遞過來時,語調上才稍有緩和:「你是不是從未真正學會過愛惜自己身體?」

  夏郁翡抿起唇,不吱聲了。

  如溫見詞說破的那樣,她的成長經歷里沒有受到過這方面正確的教導,甚至年幼時期,一度還將夏胤川把她關在行李箱的惡劣行為,當成是父愛。

  可承受的痛苦不等於愛,這個是溫見詞教她的。

  溫見詞還教她:「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的愛就會讓我感到痛苦,以後時間久了,痛苦的情緒覆蓋過愛意,我們就會兩看相厭。」

  「夏郁翡,你要跟我兩看相厭嗎?」他語調平穩,像是問她一個尋常的問題。

  夏郁翡卻突然心慌起來,硬生生地連背上都出了細汗,搖頭:「不要。」

  溫見詞瞧了她幾秒,才俯身靠近,親了親她受傷的額頭:「乖小孩,嘉獎給你的。」

  他的溫度滲入她肌膚,夏郁翡指尖慢半拍地摸了摸額頭,這一刻她覺得能不能演好戲,拿到萬人羨艷的影后冠冕……好像都不再重要。

  溫見詞,已經為她加冕過了。

  *

  小狗仔的內娛新聞標題總喜歡誇大其詞,一天下來,來探望夏郁翡的親友團隊伍逐漸壯大,甚至都驚動了遠在烏山鎮避世的賀青池。

  夏郁翡自覺丟臉,身子蜷在被窩裡裝睡,誰知還真漸漸入睡過去。

  等一覺醒來,病房黑且安靜,她睜大的眼睛適應了片刻黑暗,朦朦朧朧地發現溫見詞正坐在單人沙發上,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看著她。

  就好像,看了很久。

  忽而一對視著,夏郁翡眼帶困惑,心思敏感地察覺到睡前和睡後的氣氛似乎有了微妙變化,又琢磨不出為何。

  只覺得溫見詞是不是在醫院感染上了什麼失語症。

  時間在彼此沉默中流淌而過,直到夏郁翡快沒耐心,想要控訴他端著太子爺的架子竟然不過來親自己的時候,溫見詞終於開口了:「頭還暈嗎?」

  夏郁翡覺得不暈,殊不知白日睏倦,有一小部分原因還真是輕微腦震盪所致。

  溫見詞沉默了下,繼續問:「你十幾歲是什麼樣子的?」

  夏郁翡身為童星出道,自幼每個階段長什麼樣在網上有跡可查,溫見詞卻還要好奇,她臉蛋貼著柔軟雪白枕頭想了想,拉長尾音:「就很漂亮的樣子啊。」

  溫見詞笑了。

  夏郁翡瞥他,見他俊美的面容下不似隨口一問,不明所以地撒嬌道:「你想見也見不著啦,就別惦記著過去,我未來什麼樣子都是你的。」

  「鵝蛋臉,長髮披肩,喜穿白衣黑裙,脖子上掛著一個翡翠小玉墜。」溫見詞凝注著她,簡單描述出夏郁翡少女時期在鏡頭外的樣子,繼而,情緒愈發複雜之下,放慢了語速說:「有過一段時間眼睛不能視物,綁了條醫用紗布。」

  那條薄如蟬翼的紗布跟她如今額頭上的像極了,曾經是用來抗爭父權的象徵。

  夏郁翡卷翹睫毛下的眼睛滑過了震驚,唇齒微張,卻緊張到了失語程度。

  溫見詞將膝蓋上的一份極為詳細的全身檢查報告放回茶几上,高大黑色的身影逐漸靠近病床,緩緩地道:「翡翡,醫生說你曾經做過淚腺切除手術……這倒讓我記起一樁舊事。」

  他見過十幾歲時期的夏郁翡。

  那時她應該是顛簸流離在外很久了,像一個被扔掉的破爛娃娃,被潮濕冰冷的雨浸透了全身,也不知飽受飢餓了多久,孤零零地蹲在街邊樹葉子。

  溫見詞都快忘記了為何在車內,無意中睹見一眼夏郁翡細瘦的背影,就會滋生出他天之驕子時期不該有的憐憫之心。

  他那時神情眼色透露著傲慢,只是讓保鏢下車詢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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