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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對了,我鍋里還蒸了一籠茉莉茶糕,我看看好沒好,你們帶些回去慢慢吃。”

  段奶奶福至心靈,假裝什麼都沒聽見,起身快步走向廚房,段爺爺迅速喝完杯中的茶,勾住她的胳膊跟了過去。

  “老伴等我,我來幫忙打包。”

  待爺爺奶奶走遠,蘇霾攬著沈楓的肩,溫聲安慰:“沒事了,爺爺奶奶又不會笑話你。”

  沈楓沒好氣道:“都怪你。”

  “嗯,怪我,”蘇霾微微頷首,語氣既寵溺又輕佻,“都怪我長得太帥,害你沒有絲毫抵抗力。”

  沈楓承認自己有點顏狗,但被這麼直接揭穿特別不爽,索性拉開蘇霾的衣領,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哥,你好煩。”

  ...

  正值旅遊旺季,暮樨路遊客多,車開不進來,只能停在附近的地下停車場,所以需要步行一段路程。

  沿途的河邊零星地擺著幾個小攤,有賣茉莉花手串的、應季水果的,還有賣當地河鮮的。

  “買鱖魚不?都是上等貨,今早剛從湖裡捕上來,活蹦亂跳的。”

  聽到商販的叫賣聲,沈楓停在河鮮攤前,仔細端詳地上的魚簍,裡面的鱖魚個大肥美,確實品質不錯。

  “來兩條。”

  一條送去給爺爺奶奶,另一條帶回家中午清蒸。

  他心裡正琢磨著,思緒陡然被商販打斷。

  “不賣了,收攤了。”

  “你什麼意思?”沈楓感覺莫名其妙,抬頭看清商販的臉時,稍微愣了愣,“陸隴?”

  當初陸雯華懷孕的事情敗露,沒過多久她便丟下陸隴,跟別的男人跑去外地生活。

  據說之後沈禮鈞帶著陸隴找到陸雯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爭執,最終陸雯華重傷流產,沈禮鈞因故意傷害罪入獄,陸隴則被他外公接走了。

  裝魚的舊三輪車旁邊,陸隴戴著黑色塑膠手套,慌裡慌張地收拾東西,時不時抬眼偷瞄蘇霾,神色十分惶恐,仿佛對方是吃人的洪水猛獸。

  “船屋老——”

  這時,蘇霾忽然輕咳一聲,陸隴硬生生咽下最後一個字,哆嗦結巴地改口:“我&mdot;&mdot;&mdot;&mdot;&mdot;&mdot;我外公這兩天身體不好,我回來照&mdot;&mdot;&mdot;&mdot;&mdot;&mdot;照顧他,順帶幫&mdot;&mdot;&mdot;&mdot;&mdot;&mdot;幫他賣魚。”

  “那你為什麼不賣我?”沈楓對他的近況不感興趣,只惦記著那兩條蹦躂正歡的鱖魚。

  陸隴沒吭聲,視線越過沈楓,筆直落在蘇霾身上。

  沈楓擋在蘇霾面前問:“看我哥幹嘛?他讓你不賣我的?”

  “嗯?”蘇霾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微笑,“看我做什麼?”

  “沒,賣的,不收攤了。”陸隴撈出兩條鱖魚放在電子秤上,手指顫抖地摁著數字按鍵。

  沈楓邊嘟囔邊拿起手機:“你這反應好像我強買似的,一共多少錢,我掃你。”

  稱魚過程中,陸隴額頭冷汗直流,不安地搓了會兒手,接著把魚裝進塑膠袋塞沈楓手裡:“不用,送你了。”

  “不是,你怎麼回事?從剛才看見我開始,就跟見鬼一樣,我有那麼可怕嗎?”沈楓耐心告罄,將心裡話一股腦倒出來,說到一半底氣略顯不足,“就算以前我沒少揍你,但你沒一頓打是白挨的吧。”

  陸隴心不在焉地搖頭:“沒&mdot;&mdot;&mdot;&mdot;&mdot;&mdot;沒白挨。”

  等他說完,一道電子女聲打破了這份尷尬的局面。

  “支付寶到帳157.23元。”

  沈楓疑惑地偏頭看向始作俑者:“你怎麼知道多少錢?還有零有整的。”

  “稱的時候看見數字了,”蘇霾一隻手接過塑膠袋,另一隻手牽著沈楓的手,“不早了,我們先走吧。”

  沈楓也握緊蘇霾的手,跟著他的步伐往回走:“好,得趕緊給爺爺奶奶送去。”

  直至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轉角,陸隴才如釋重負地癱到車座上,他的雙腿早已酸軟無力,全靠那點求生欲硬撐。

  這些年他和蘇霾碰過幾次面,每次的時機都卡得很微妙,其中一次是他被領回船屋當天,蘇霾在湖邊釣魚,還有一次是周末他去探監,蘇霾買早餐經過警局門口。

  陸隴越想越覺得恐懼,蘇霾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他解鎖手機準備刷點視頻轉移注意力,不小心點進收款提醒的彈窗,嚇得往後一仰摔下車座,手機撞到路邊的石柱,磕碎了小半塊屏幕。

  收款界面上,備註那欄赫然顯示著一行字。

  -沈禮鈞當生父不行,當繼父,挺無私的。

  &mdot;&mdot;&mdot;

  X城春日將盡,機場外開滿了藍花楹,宛若一場絢爛的歡迎儀式。

  微風吹過,藍紫色的花瓣紛紛飄落,嵌了幾片在沈楓的髮絲間,他卻渾然不知,專注地跟蘇霾討論午飯的清蒸鱖魚有多美味,坐了半天飛機依然在回味。

  “哥,下次你換種做法,松鼠鱖魚怎麼樣?”

  “好,”蘇霾目光溫和,緩緩靠近摘下他頭上的花瓣,“我預定了一家私房餐廳,餐廳老闆是本地知名的大廚,上次我在酒店做飯用的菜譜也是從他那贏來的。”

  “怎麼贏的?你們打賭了?”沈楓捉住蘇霾的指尖,拈走他手心的花瓣,用紙巾包好放進外套口袋,打算找家手工花店做成壓花書籤。

  蘇霾故意賣關子:“待會就知道了。”

  這家餐廳是一座位於市中心的別墅花園,老闆親自擔任主廚,每餐只招待一桌客人,正常需要提前兩三個月預定。

  隔著道矮灌木叢,沈楓隱約看見一個金髮藍眼的外國青年站在花園的鐵門前,青年左右張望,明顯是在等人。

  “他是斯柯弗亞麼?”沈楓好奇心尤其旺盛,架不住蘇霾嘴太嚴,追問了一路只問出個餐廳老闆的名字。

  “是斯柯弗亞的弟弟,”蘇霾反問,“你不覺得他很眼熟?”

  聞言,沈楓半眯著眼,認真打量青年,隨著距離拉近,對方的臉愈發清晰,他脫口而出道:“小蛋糕。”

  這下輪到蘇霾不解了:“小蛋糕?你想吃蛋糕麼?”

  還未得到答覆,洛特爾小跑過來,激動地對沈楓舉起手掌:“Hello,朋友,你看過我和凌暄的比賽嘛。”

  沈楓和他擊了個掌:“看過幾場,小蛋糕和冰淇凌的巔峰對決。”

  蘇霾聽得雲裡霧裡:“小蛋糕和冰淇凌?”

  “我是小蛋糕,凌暄是冰淇凌,”洛特爾語氣格外驕傲,“一位熱情友好的華國選手給我們取的外號。”

  蘇霾反應極快,理清大致情況後,笑著調侃:“凌暄叫冰淇凌是因為高冷,你呢?因為可愛?”

  對可愛這個形容詞的看法,洛特爾與沈楓保持一致,形容誰都行,就是不能形容自己。

  他擰眉抗議:“不可能,我和可愛不沾邊。”

  有了先前擊掌的交情,沈楓特夠義氣地幫腔:“沒錯,我們純帥。”

  洛特爾是A國頂尖的游泳選手,也是凌暄勢均力敵的對手,這段時間他正巧休假,得知贏了他哥半本菜譜的“賭神”要來,積極自薦守在門口迎客。

  “自從我哥在尤遇慘敗給你,他已經戒賭很久了,成天悶家裡鑽研新菜譜呢。”

  花園深處的僻靜角落,暗藏著一棟玻璃花房,洛特爾推開花房門,側身騰出空位,讓後面的兩人先進。

  “這花房漂亮吧,我哥精心為你安排的,他說這裡私密性好,不會受人打擾,比較適合你和你的未婚夫用餐。”

  未婚夫!?

  沈楓注意力全在周圍的鮮花上,聽到這個稱呼腳底一滑險些摔倒,幸好蘇霾手快抓住了他的胳膊。

  “扭到腳了麼?”

  洛特爾察覺動靜,也焦急上前詢問:“怎麼了?你還好嗎?”

  “我沒事,只是沒走穩。”沈楓強裝淡定,努力抑制內心的悸動,滿心期待的事情即將實現,不免有些緊張澎湃。

  “沒事就好,”洛特爾將他們領到餐桌入座,學著平時服務生的做法,像模像樣地攤開菜單放在中間位置,“這是你們今天的菜單,貼心不,純中文的。”

  看著菜單上的花體中文,沈楓倏然意識到從見面到現在洛特爾一直在說中文,並且口音標準,流利通順。

  沈楓有個習慣,思考的時候會下意識用指尖輕輕敲桌子,還沒敲幾下,一隻修長骨感的手覆上他的手背,嚴絲合縫地與他十指相扣。

  “洛特爾和斯柯弗亞在國內待過幾年。”

  “嗯。”沈楓應了一聲,被握住的那隻手異常灼熱,似乎他們之間不需要過多表達,一個眼神,或者一個表情就能讀懂彼此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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