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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雅的眼睛笑得彎彎的,看著他的動作,道:「沒有讓你跪下來呢,快站起來。」

  艾爾聽話地站起身,看著面前的莉莉雅,眼中的疑惑依舊沒有消減。

  然後,他就看見藤椅上坐著的少女向他伸出雙臂,下頜稍抬:「抱我起來。」

  艾爾的眼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

  「怎麼了?」莉莉雅微微歪著腦袋看著他。

  不願意是不可能的,一直沒有反應的唯一可能就是……艾爾又害羞了?

  莉莉雅盯著對方的臉,卻並未從他的臉上看到

  和以往一樣的那一抹緋紅。

  「不,沒什麼。」

  艾爾垂眸,密而長的睫毛在他的臉上落下一片陰影。他伸出兩條有力的手臂,將面前的少女擁入懷中:「我們要去哪裡嗎?」

  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莉莉雅的全部重量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少女的頭擱在他的肩膀上,溫暖而細密的鼻息撲灑在他的頸窩,溫潤的,帶著些細微的輕癢,幾乎一瞬間就激起他渾身肌肉緊繃。

  「困了……」莉莉雅的聲音略帶倦意,捎帶著些迷糊的呢喃,「突然一下子放鬆下來了,就很容易犯困……」

  以她現在的實力,除非是真神降臨,不然真的沒有誰能威脅到她了,在這樣的輕鬆氛圍下,莉莉雅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艾爾輕咬著下嘴唇,盡力讓身體的肌肉放鬆,讓懷中抱著的少女能夠稍稍舒服一些:「我帶姐姐回房間吧。」

  「嗯……」耳邊是少女輕聲的回答。

  魔王城宮殿中,屬於魔王的那一間被從裡到外仔仔細細重新裝修過一次,完全是按照莉莉雅喜歡的樣子裝飾的。

  艾爾身後的龍翼飛翔地平穩而溫和,風在他的控制之下幾乎完全避開了懷裡的少女,沒有感受到一絲的不適,兩人便已經回到了房間裡。

  將少女平穩地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再湊近她時,她已然睡熟了。

  艾爾的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這段時間,雖然沒有一點疲憊流露出來,但莉莉雅一定很累吧。最後的這一個月里,她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從人類的領域一路殺到魔族的領域,殺敵,融合,殺敵,融合,根本沒有休息。

  為的只是趕在一年的最後一天前與魔王的魔力融合成功,並在新年的第一天將阿爾維斯徹底殺死。

  少男的手輕柔地撫過少女的臉頰,柔軟,帶著些熟睡中的暖意,讓人情不自禁沉溺。

  艾爾的眼底,一股別樣的情緒開始生根發芽。

  「姐姐,」他輕輕趴在床邊,向著少女的臉龐略微湊近了些,閉著眼睛,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低喃著,「姐姐……我好喜歡你……」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種感情呢?他已經記不太真切了。

  從他還是一隻普通的,只是稍稍帶著些許人類情感與意識的小狗開始的嗎?

  或許是吧。

  她們的情感從最初那股黑暗的魔力開始,就已然交織在了一起,經歷過最初的歡喜,到只剩彼此的依靠,再到如今……

  那莉莉雅呢,莉莉雅對他又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她是人,而自己在她生命中的大部分時間裡都是以一隻狗的形象出現的,哪怕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副模樣,但她真的可以接受自己嗎……

  或者說,她是以一種怎樣的情感接受的自己呢?

  友情,親情,還是……

  「我喜歡艾爾。」

  艾爾猛地睜開雙眼,對上一雙明艷的,如同紅玫瑰般的眼睛。

  那雙眼睛飽含著溫暖的笑意,像是夜晚最溫柔的燈火。

  在他愕然的時間裡,少女的臉又湊近了些,在他的額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我也最喜歡艾爾了。」

  魔王城的月亮是紅色的,就像花園裡的玫瑰,和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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