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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吸了一口氣,沉默片刻,決定不跟這個人計較了。

  兩人繼續往前,推著購物車到了蔬菜區。

  葉雲樵挑選了一些新鮮的蔬菜,正要去拿香菜時,秦知憫微不可察地往後退了一步,眉頭也輕輕皺了皺。

  葉雲樵注意到他的反應:

  「你不吃香菜?」

  在家裡好像是沒見過香菜。

  秦知憫淡淡道:「談不上不吃,但不喜歡。」

  「哦——」葉雲樵拉長音調,然後利落地拿了一把最新鮮的香菜,丟進購物車裡。

  秦知憫:「……」

  他盯著那一把翠綠的香菜,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揉了揉葉雲樵的腦袋,問道:「明天中午喝雞湯嗎?」

  「好啊。」

  「那我加點這個,更滋補一些。」秦知憫語氣平靜,拿了一袋黨參放進購物車。

  葉雲樵眯起眼睛,看著以前那個為他專門叮囑不加黨參的男人,半晌,冷笑了一聲:

  「秦知憫,你好小氣。」

  「彼此彼此。」

  購物車滿,他們走到收銀台前排隊結帳。

  葉雲樵站在一旁,目光隨意地掃過收銀台旁的小商品,忽然被一排色彩繽紛的方形小盒吸引了注意力。

  他指了指其中一盒,側頭問秦知憫:「這是什麼?」

  秦知憫低頭一看:「口香糖。」

  「口香糖?」葉雲樵若有所思,拿起一盒仔細端詳,「是糖嗎?」

  「嗯,算是,不過可以嚼很久,不會融化。」秦知憫解釋道,「但吃完要吐,不能咽。」

  頓了頓,他問:「買一盒?」

  「好。」葉雲樵點點頭,視線又往下一滑,停在了下面一排小巧的盒子上。

  包裝看起來很特別,跟他剛剛見過的任何商品都不太一樣。

  他沒太看清楚字,打算拿起來看看。但還沒等碰到盒子,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

  秦知憫不動聲色地把他拉開,順手拿起剛裝好的購物袋,語氣沉穩:

  「不用買,家裡有。」

  -

  葉雲樵就這樣一頭霧水地和秦知憫回了家。

  他問秦知憫那是什麼,秦知憫沒回答。

  他又問了一遍,對方索性過來親他,封存他所有的疑問。

  葉雲樵捂著有些發紅的唇,學聰明了,沒敢再問。

  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

  洗漱過後,客廳燈光柔和,溫度適宜。

  秦知憫坐在沙發上,將筆記本放在膝蓋上處理郵件。葉雲樵則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手裡翻著一本小說,偶爾翻頁的動作帶起細微的沙沙聲。

  兩人做著各自的事情,共享著同一份靜謐。

  終於,秦知憫合上計算機,放到一旁:「阿樵。」

  「嗯?」葉雲樵隨口應了一聲,眼睛卻始終盯著書頁,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秦知憫見他敷衍,直接伸手將人抱進懷裡,下巴輕輕蹭了蹭葉雲樵的頸窩。

  葉雲樵被他抱得一晃,手裡的書差點掉下去,他皺了皺眉,伸手推開秦知憫:

  「你別鬧,我正看到主角和反派打架呢。」

  秦知憫權衡了一下,最終停住動作,沒再出聲,也沒鬆手,只是一直維持著環抱他的姿勢。

  葉雲樵看完這一部分,意猶未盡地翻到下一卷,這才察覺到身側的人毫無動靜。

  「怎麼不說話了?」

  秦知憫目光沉沉,沒什麼表情:「在等你看完書。」

  這話怎麼聽著莫名委屈?

  他忍笑,把書合上,轉過身,輕輕戳了戳他的手臂,試探著問:

  「生氣了?」

  秦知憫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葉雲樵愈發覺得好笑,他沒見過這樣的秦知憫,故意湊得更近,語氣溫溫柔柔:

  「秦總就這麼生我氣了?」

  秦知憫仍舊板著臉,姿態端方貴氣,絲毫沒有受到誘惑。

  「看來是真生氣,該怎麼辦好呢?」他自言自語著,作勢思索了片刻,然後突然站起來,往樓上走去。

  本來想等他主動親一下就好的秦知憫,目送著他走遠的背影,忍住了把人拽回來的衝動。

  他低眸,看了一眼葉雲樵的小說。

  很好,以後不給阿樵買了。

  沒過多久,葉雲樵拿著一個捲軸走下來,目光在沙發上那抹安靜的身影上停了停,走近後故意問道:

  「還生氣吶?」

  秦知憫看著他手中那幅捲軸:「這是什麼。」

  葉雲樵不急著回答,反倒是晃了晃手裡的東西:「你要是還生氣,就不告訴你。」

  秦知憫抿了抿唇,一把將他的手腕扣住,輕輕一帶,輕鬆將人拉進懷裡,讓他面對面跨坐在自己腿上,雙臂環住他的腰,嗓音低沉:

  「不生氣了,那現在能告訴我嗎。」

  葉雲樵眉眼彎彎,不緊不慢地打開捲軸,一幅細膩的工筆畫躍然紙上。

  畫面上,兩個人並肩而立。

  左側的人身著剪裁考究的西裝,背後是鱗次櫛比的現代高樓。右側的人,則是一襲古裝,衣袂翻飛,身後的背景是一扇雕花古窗。

  他們分屬兩個截然不同的時空,可站在一起時,並無半點違和,反倒讓人覺得這就是天作之合的一對。

  他們應該在一起,他們應該一直在一起。

  秦知憫的指尖划過畫中人的輪廓:「畫得很好……」

  「也畫得很像。」

  「當然像,」葉雲樵挑眉,「我畫了很久的。」

  這些天來,他可是煞費苦心,一邊要躲著秦知憫不被發現,一邊要認真把這幅畫完成,屬實是不太容易。

  然而秦知憫的視線在畫上流連片刻,忽然道:「但有個地方不太對。」

  「嗯?」

  秦知憫抬起頭,凝視著他,語氣格外認真:

  「你這裡,應該靠近一點。」

  話音落下的瞬間,秦知憫收緊腰間的手,力道不輕不重,卻讓葉雲樵猝不及防地往前一傾。

  下一秒,呼吸交錯,彼此的影子倒映在對方眼底。

  畫卷被擱置一旁,線條間描摹出的身影,終於在現實中緊緊相擁。

  他看著他,他的眸光里全是他。

  近得連心跳聲都能聽清。

  鼻尖輕貼,溫熱的氣息糾纏間,不知是誰先靠近了些,唇齒相貼,滾燙的吻一落再落,密密匝匝地碾過彼此的唇角,濺起模糊的水光。

  可接吻仍覺不夠,克制不住那從脊樑深處攀沿而生的燥意。

  於是指尖游移,扣子一顆一顆被解開,指腹划過肌膚,熾熱的紅印隨之一路向下。

  火焰舔舐過白瓷,一點點蠶食,一寸寸掠奪,帶起微弱的痛感,顫慄的酥麻,以及逐漸變得濃烈的喘息。

  終於,襯衫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間隙間透出潤白的肌膚,只需再輕輕一扯,便能徹底剝離,裸露在微涼的空氣里。

  可他們此刻身處客廳,在落地窗前,在沙發上,在熾亮的燈光下。

  明晃晃的光線勾勒出交迭的身影,也清晰地映照出每一分情慾的滋長。

  葉雲樵指尖顫了顫,尚存理智地按下秦知憫作亂的手,試圖拉開些許距離。但剛一抽離,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扣回。

  秦知憫的眼眸被情緒暈染得猩紅,他勾住葉雲樵的後頸,握住他的掌心,低頭咬了一下食指,然後緩緩引導著,將手覆在自己心口。

  胸膛之下,頻率如雷鳴。

  他垂眸,嗓音喑啞,溫柔詢問:

  「可以嗎?」

  誰都知道這個問題的主語。

  葉雲樵也知道。

  他聽著,手指蜷起,無意觸碰到秦知憫鎖骨上因子彈留下的疤痕。

  它是鮮血與生死鑄成的印記,將永存於這裡。

  葉雲樵羽睫微抖,剛想開口,卻被秦知憫制止。

  「阿樵。」秦知憫的聲音低緩而鄭重,「不要因為習慣,不要因為憐憫,更不要因為愧疚。」

  「我想問的是,你是否真的允許。」

  他不是在索求,不是想要一場帶著猶疑的縱容。

  他要的是明確的、毫無保留的應允。

  葉雲樵沉默,久久凝視他的眼睛。

  因愛而生的欲望,因愛而生的同意。

  秦知憫在問,自己是否真的愛他。

  而答案不需要思考。

  所以——

  「可以。」

  這一刻,秦知憫追逐太久的背影終於回頭,仰望太久的星星終於落入手中。

  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句回答下,徹底崩塌。

  他低下頭,吻住葉雲樵。

  不再是方才的試探與克制,而是徹底卸下偽裝的、赤裸的、無法遏制的渴望。

  葉雲樵被他吻得仰頭,輕喘間,後頸被溫熱的手掌扣住,整個身軀都被按進懷裡。

  搖搖欲墜的襯衫徹底滑落在地,沙發上的影子交迭,親吻、糾纏,最後一路跌進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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