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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抓住他的掌心,將他拉到自己的身邊,沒有直接說是什麼,而是賣了個關子:

  「現在就帶你去看。」

  他帶著他,走到書房前停下。

  秦知憫將葉雲樵的手放在門把手上。

  他說:「阿樵,打開看看?」

  葉雲樵疑惑的眼神從秦知憫的身上移開,落在了把手上。

  他按下把手,有些好奇,又有些緊張,心跳隨著房門的逐漸打開而莫名跳得愈來愈快。

  這一切的情緒,最終都在眼前展現的東西上定格。

  這是一幅字帖,葉雲樵再熟悉不過的字帖。

  他在宣治十六年親筆寫下,又在一年前杜榮的鑑賞會上見到。

  而現在,他又在這裡看見了它。

  葉雲樵眨了眨眼,轉頭看秦知憫,想聽他說話。

  「從當初知道杜榮收到這幅你寫的字帖起,我就想著,總有一天,要把它拿回來。」

  「那天的鑑賞會我沒有去,但我知道,那一刻,你肯定很難過。」

  明明是自己的東西,卻只能和它隔著遙遠的距離。

  明明是那個才華橫溢的葉明景,卻只能扮演好「葉雲樵」的角色。

  這些不能宣之於口的痛楚,無法言說的委屈,秦知憫都懂。

  「所以,我想在你的故鄉,把這幅屬於你的字帖,還給你。」

  他說這話時,說得緩慢,但很認真。

  那份認真,讓葉雲樵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

  他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話,只能轉過頭,輕輕伸手,撫上字帖。

  從開頭,一字一句,細細地觸碰著,直到最後。

  然後,他拿來一張宣紙,輕輕蘸上墨水。

  多年前,在無數次的離別中,他無比悲痛地寫下——

  「水無定。花有盡。可是人生長在、別離中。」

  而此刻,筆尖輕觸宣紙。

  那些無法言說的遺憾和哀傷,都隨著墨跡慢慢溶解,化作眼前這句溫柔的詩。

  「花不盡,月無窮,兩心同。」

  詩文不同,心境亦不復。

  他真真切切地在這裡找到了他的愛人,找到了安寧。

  葉雲樵寫完,看向秦知憫,輕聲說:

  「謝謝。」

  謝謝你當初在我身邊。

  謝謝你如今在我身邊。

  但這句輕飄飄的謝謝,實在是不夠。

  根本無法表達他那心臟蔓延出的,酸澀又熾熱的愛意。

  於是。

  他驀然前進一步,毫不猶豫地抬起頭。

  第一次直接又主動地,攀住秦知憫的脖子,親上對方的嘴唇。

  他青澀地吻著,將自己的一顆真心毫無顧忌地捧給秦知憫看。

  言語無法表達的情感,他選擇用行動來詮釋。

  而秦知憫在下一秒就反應了過來,他將他拽進懷裡,緊緊摟住他的腰,拿回了主動權。

  他們在江沅,在楝樹旁,在房間裡。

  擁抱著,交換著一個又一個深情的吻。

  他主動著,他響應著。

  從書桌旁,移轉至落地窗前,最後滑到床邊。

  氣息變得急促,理智在這一刻幾乎潰敗,連時間也在他們的纏綿中模糊不清。

  直到葉雲樵被秦知憫壓倒在床上,後背觸碰到那柔軟的羽被,才迷迷糊糊地覺得這一次或許有些過分了。

  但還有更過分的。

  秦知憫終於從他的唇上離開,臨走之前又戀戀不捨地親了他的耳墜一下,在皮膚上留下一點溫熱的痕跡。

  葉雲樵躺在床上,衣擺隨著剛才的動作被捲起,露出細膩白皙的腰身。

  秦知憫的指尖溫柔地滑過,撫摸著,然後用力抓住他的腰際,一把將他推向床的中央。

  幾乎是瞬間,秦知憫就跪了上來。

  隨著他鋪天蓋地靠近的氣息,葉雲樵終於從情慾的迷霧中掙扎出點羞恥,他下意識地想去推秦知憫,手卻被對方扣住。

  秦知憫先是輕柔地親了親他的掌心,然後將這只不安分的手禁錮在旁邊。

  他沒有絲毫猶豫,俯身壓了下來。

  他從葉雲樵露出的鎖骨輕輕啃咬起,那是阿樵第一枚箭矢射入的地方。

  他記得很清楚,是在左鎖骨上面兩厘米的地方。

  而現在,那裡被反覆的摩擦與吻痕烙下了一道紅印。

  一道屬於他的紅印。

  他順著鎖骨向上,遊走過脖頸,最後再度糾纏於唇齒之間。

  纏綿悱惻,親吻著他唯一想要的全世界。

  兩人交換著越來越深的吻,寂靜的房間裡溢出隱秘又細碎的聲響,連帶著他們的身體貼得越來越緊密。

  秦知憫卻忽然停下了。

  他抬起頭,眸里充滿欲望的猩紅直直地映入葉雲樵的眼底。

  不過,在離開的一剎那,他又忍不住湊上來蹭了蹭他的鼻尖。

  「阿樵。」

  「嗯?」他其實不太好意思聽秦知憫在這樣的時刻,叫他的名字。

  「阿樵。」他又重複了一遍,喉結滾動,「我幫你?」

  「幫……」葉雲樵疑惑地問出口,剛吐出一個字就反應過來了。

  臉頰瞬間染上了更深的紅暈。

  秦知憫能不能閉上嘴,別說話。

  他偏過頭,想要避開秦知憫灼熱的目光,又忽然想到一個更讓人羞恥的事實。

  雖然他前世對這件事並沒有什麼想法。

  但……

  「你之前,是不是也看見了?」

  他說的很隱晦,但秦知憫一下子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沒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葉雲樵瞪他。

  秦知憫依舊只是笑,直到摟住他又俯身親了一口,才說:「這個沒有。」

  葉雲樵一點都不信:「真的?」

  「真的。」

  或許是那個不知名的力量還保留了最後底線,這方面的事情,他是真的一點沒見過。

  秦知憫說完,又來蠱惑葉雲樵:

  「沒見過,所以現在……」

  「想看見。」

  他說得太快,快到葉雲樵在捂住他的嘴之前,就已經說完了。

  他密密地親著他的掌心,請求允諾:「可不可以?」

  反反覆覆地問,邊親邊問:

  「可不可以?」

  他明明極其禮貌地提問,但只想聽到一個答案。

  聽到葉雲樵最後說:

  「可以。」

  話音一落,四周溫度似乎隨著這個回答,又升高了幾分。

  秦知憫靠了近來。

  窗外的風也吹了過來。

  它吹在楝樹上,讓花瓣墜落,讓簌簌的聲響遮住房間裡越來越重的喘息,和難以抑制的呻吟。

  葉雲樵閉上了眼睛,不想看也不敢看秦知憫。

  可秦知憫沒給他這個機會。

  「阿樵,看著我。」他想見到阿樵那雙明亮的眼睛。

  「不看。」

  「看一看。」他哄著,手上的力道變了變。

  「你!」葉雲樵不自覺地抓住了秦知憫的肩膀,努力壓下喉間壓抑的聲音,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目光閃躲,「看你幹什麼?」

  秦知憫上來吻他,唇與唇之間,聲音輕柔:「我想聽你叫我名字。」

  「名字?秦知憫?」葉雲樵滿頭霧水,實在是不理解他的想法。

  秦知憫搖了搖頭,繼續親吻他:「後兩個字。」

  後兩個字?

  葉雲樵的思緒現在亂得厲害,他仔細想了想,終於從那三個字中挑出了最後兩個字:

  「知憫……」

  「嗯。」秦知憫的聲音低沉而滿足,享受著每一絲音節的餘韻。

  秦知憫喜歡聽阿樵這樣叫他。

  記住他的名字,念著他的名字。

  與他相愛。

  第68章

  葉雲樵醒了。

  儘管仍然閉著眼睛, 但還是清晰地感受到某人的手指,正一點一點描摹著他的眉眼,認真地注視著他。

  理智逐漸回籠,思緒零散地拼湊起來, 葉雲樵想起了剛才的荒唐情景。

  其實後面的事情已經記不太清了, 只依稀記得, 在一片模糊的喘息和交纏的溫度里, 秦知憫起身準備去洗澡。

  那一刻, 他抿著唇, 鬼使神差地伸手, 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秦知憫停下動作, 低頭看他,輕聲哄道:

  「沒關係。」

  然後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語氣繾綣,帶著灼熱的氣息。

  至於說了什麼……

  反正葉雲樵現在不太想回憶, 也不太想睜開眼睛面對他。

  他選擇裝睡。

  可惜,某人顯然不打算讓他如願。

  秦知憫的手指不安分地從眉間滑下,描摹他的鼻樑、唇線,那若有若無的觸碰帶起細微的癢意, 如同一場刻意為之的挑逗。

  葉雲樵終於忍無可忍,在他手指觸碰到鎖骨的瞬間,睜開了眼睛, 抓住那隻作亂的手。

  秦知憫的計謀得逞,低低笑了一聲,順勢將他攬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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