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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上?!」顧顏微微一怔,容不得思考,她立刻朝車夫吩咐道:「去宮中。」

  車夫領命,旋即揚鞭策馬。

  待顧顏趕到御書房,不巧張進張大人在,她便在外等了會兒。

  大約過了一炷香,張大人從里出來後,才有內侍過來迎。

  顧顏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來御書房,進去後,她整個人立在那裡,心跳快如擂鼓。

  「可是見到朕害怕?」藺霄冕開口打破沉寂。

  顧顏躬身頷首:「聖上仁德廣被,下官不曾感到怕,只是第一次朝見聖顏,心中難免會有一些緊張。」

  藺霄冕放聲大笑:「哈哈,顧文遠平日裡規規矩矩的,不想生的女兒竟如此伶俐。你與朗濰成婚幾月,他與你可慢待?」

  顧顏微微一笑:「承蒙聖上關懷,朗濰他,很好。」

  藺霄冕:「前些日朕聽定國公提及,謝兄已將朗濰身世講與你知,能得他信任,說實話,連朕都起羨呢。」

  「聖上怎又無端說起朗濰身世來?」顧顏愣住,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接話。

  「你在朗濰身邊不短。」藺霄冕接著道:「若朕想同朗濰認親,你又是何想法?」

  顧顏趕忙欠身:「聖上,此事涉及國嗣,下官不敢妄言。」

  藺霄冕:「無妨,你就當朕是尋常人家老爺,咱們倆人無事嘮一嘮家常。」

  顧顏略微思忖:「聖上,與外朗濰是典獄司『冷麵判官』、定國公府嫡子,但對下官而言,他只是下官的夫君。下官只願,夫妻同道,風雨一心。」

  藺霄冕聽後,長嘆一口氣:「肅親王曾與朕提及,想請郡主與朗濰婚事。朕亦曾問朗濰意願,豈料他竟不加思索,斷然與朕回絕。還道,算得人間天上,惟有兩心同。」[1]

  「沈朗濰同聖上說這些作甚,也不嫌羞。」顧顏心裡頭埋怨,但揚起的唇角卻又說明一切。

  「聖上,您有所不知,朗濰與我有同一宿願,願肅清天下疑案,還世間清明康寧。」

  藺霄冕愣了幾秒,「朕當初設立典獄司,亦是以此作願啊。」

  顧顏稍稍抬眼,見那九五至尊的面上,竟露出許多傷感。

  良久,藺霄冕才又道:「聽聞釋塵被俘時,是你在身邊陪。釋塵這一生能信之人不多,此後我同他間,還指望你多幫扶。」

  顧顏微微頷首:「聖上言重,義父他不過嘴硬心軟。」

  藺霄冕笑了笑:「朕一早得到消息,幽州案已然查明,朗濰不日就可又回。」

  又?聖上竟用了又字,顧顏無奈一笑,這兩人,果真是親生父子,竟一個比一個精明。

  「待他回京,朕有意將『芙蓉居』賜予你們,隨你們閒住,亦或者幹些什麼,總歸別讓它空著,芙妹生前最喜熱鬧。」

  不用藺霄冕直明,顧顏略微想就明白芙蓉居是謝綰芙生前所住。

  她立即福身謝恩:「多謝聖上賞賜。」

  從御書房出來後,就有內侍帶顧顏出宮。在快至宮門處時,不想又遇到熟人。

  「四皇妃。」顧顏躬身施禮。

  沈容期的肚已經顯懷,行動倒還自如,她與顧顏走近:「今日進

  宮本想拜見母妃,聽宮人說表嫂亦進了宮,許久不見表嫂,便在這裡等著了。」

  顧顏頷首,故意落她一步,兩人一前一後往宮外去。

  「宮門處風大,四皇妃懷有身孕,可要小心自己身子。」

  沈容期笑笑:「表哥去了幽州,表嫂回府也是一人,相請不如偶遇,不如隨我過府一聚?」

  太子陰謀雖然揭露,但背後還有個藺相廷,防人之心不可無。

  「出府時祖母派人傳信,說想見上一面,不如改日等朗濰回,我們再一齊拜見。」

  沈容期默了幾秒:「表嫂是怕我謀害?」

  顧顏微微蹙眉:「四皇妃何出此言呢?」

  沈容期:「其實表嫂若有疑惑,只管來問我,大可不必去肅親王府,平白再受郡主氣。」

  顧顏一驚,她是今早去的肅親王府,如今還不到兩個時辰,沈容期竟都一清二楚……

  沈容期又接著道:「表嫂不必困惑,郡主氣性大,打罵下人猶如家常便飯,下人心裡生恨,府里自當藏不住秘密。」

  顧顏順勢道:「四皇妃既知我疑惑,那不知郡主所說,又是真是假呢?」

  沈容期頓住腳步,回身看向顧顏:「殿下今日去了恭親王府,表嫂何不隨容期一起,等到府後,容期再一一與表嫂解釋。」

  有了前車之鑑,顧顏心裡仍就顧慮,雖說四皇子不在府,但沈容期肚裡還有一個,謀害皇嗣的罪名,任她有十個腦袋那也不夠砍。

  「過府倒不必,前方我記得就有一亭,今個太陽不毒,風也恰好,四皇妃若不嫌,不如你我去那亭中坐一坐。」

  沈容期無奈一笑,表示道:「表嫂喜歡就好。」

  那亭是建在百花中,微風拂過,各處留香。

  下人們都候在距亭百米的地方,這是沈容期的吩咐。顧顏想,這亭位處空曠,四周並無遮掩,只她小心些,應當不會有錯。

  「不知表嫂為何要與郡主打聽容期呢?」

  顧顏:「若我說,我本意是想打聽三皇子,四皇妃可信。」

  沈容期笑笑:「我本以為藏得夠深,豈料還是被表嫂察覺。表嫂想打聽什麼盡可直言,容期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顏習慣與沈容期周旋,猛要直言,她還不適應。

  「你與三皇子間?」

  沈容期:「不瞞表嫂,自我第一面見三皇子,心便不受控,但也僅僅只是傾慕罷了。」

  顧顏:「既然你心有所屬,又為何會嫁與四皇子?」

  沈容期唇角輕揚:「相甫他人很好。我承認,最初嫁與相甫,是有三皇子緣故。近年聖上器重相甫,故而引起三皇子忌憚,他知相甫與我求婚,遂想我答應,伺機幫他周旋。成婚後,日子久了,尤其見你與表哥琴瑟和鳴、生死與共,我竟漸漸開始厭倦從前,羨慕起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

  顧顏見沈容期眸中起愛,心中對她的成見慢慢有了動搖。

  「我還想問,三皇子除了讓你監視四皇子外,可否還有別的吩咐?」

  沈容期挑眉,似是懂了什麼:「我就說,表嫂行事一向謹慎,為何獨獨這次冒失,讓我都尋到錯漏。不錯,三皇子曾讓我接近表嫂,至於是何目的,我當真一無所知。但憑我對他了解,三皇子從不會做無用功。」

  「讓你接近我?」顧顏猛地明白,怪不得有段時間,她總會有意無意與沈容期相遇。

  第164章

  「你如今所做,又是否算背叛?」顧顏一動不動地盯著沈容期,試圖在她眼中,窺探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花圃里的花長勢茂盛,有不少探進亭內,嬌嫩的勾人魂魄。

  沈容期起身,隨手摘了一枝把玩:「不瞞表嫂,我已同相甫商量,待我平安生產,相甫便自請去濱海,從此遠離朝堂紛爭。」

  聞言,顧顏不禁暗暗分析起局勢來。太子失勢,朗濰身世亦不曾昭告,餘下皇子中,藺相廷最大的阻礙就只剩藺相甫。倘若沈容期倒戈相向,局勢瞬時便可扭轉。

  「你既知三皇子秘密,他又豈能放你自由?」

  沈容期:「表嫂與三皇子誤解,他並非你想像般狠毒,相反,我同相甫倒都覺得,他是比太子更能勝任那個位置。」

  就憑這句,大可治兩人僭越之罪,顧顏實在想不通她是何目的,於是蹙眉問道:「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沈容期將手中的花遞與顧顏:「我想請表嫂網開一面,就此放過三皇子。」

  顧顏被她話弄笑:「四皇妃未免高看,我何德何能擔起『放過』二字。」

  沈容期亦笑:「表嫂出身顯貴,又何須妄自菲薄。顧大人威望,在朝堂,他一句可能勝別人千百,三皇子若得他一句好,勝算豈非更大。我想,若非三皇子與表哥自小交好,表嫂也不能順利嫁進沈府。」

  顧顏:「如此說來,我同朗濰還要謝他不成。」

  「表嫂聰慧過人,三皇子待你是與別人不同,都這麼久,你應當能感知到。」

  沈容期說這句話時,眸里滿是艷羨,顧顏卻通透,早早看透藺相廷本性。

  「他待我不同,完全是因我宰相之女的身份,而恰好,我又不惹他厭煩。對他來說,一個能與他助益,又恰好還不錯的女子,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但他為表哥,不予追求是真,顧忌你安危,不予你做局謀害,亦是真!」

  「表嫂。」沈容期背脊挺直,驀地跪了下去。

  顧顏一驚,連忙將人扶起:「他究竟有什麼好,為他如此委屈自己,當真值得?」

  沈容期卻道:「表嫂,倘若你我立場換,換作表哥如此,你又當如何?」

  顧顏怔住,良久,她才開口:「我答應你,不再追究就是,自然,這得是在他亦『放過』我們的基礎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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