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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景元已經二十八歲了,褪去了少年的身姿和秀氣,身形容貌逐漸變的挺拔英氣,劍眉星目,俊朗非凡。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繡寶相花的披風,隨著他大踏步走入廳內的動作折出鋒利筆直的角度,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乾淨、挺拔、英俊,如同天地間一柄方出鞘的寒光四射的寶劍,鋒銳無匹,撼動四方,多少鍾靈毓秀的人物和名器都能在他面前都會變得黯然失色,他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一抹亮色,無可取代,無可比擬。

  「.........夫君!」祝小薊忽然眼睛一熱,哽了一下才往前走了幾步,還未等薛景元近身,就朝他伸出雙臂:「夫君........」「爹爹!」薛不疑比祝小薊反應更快,從木凳上跳下來,蹦蹦跳跳,衝出想要抱住薛景元,卻被薛景元直接略過。

  薛不疑:「..........」薛景元走到祝小薊的面前,順手將祝小薊抱在了懷裡,動作很小心,避開了祝小薊的肚子,略微沉重的呼吸壓在祝小薊的耳邊,帶著些許急促:「夫人,我回來了。」

  祝小薊高興的要哭,但最後還是強忍著,用力圈住薛景元的脖頸,哽咽道:「你去了好久.......」「以後不會離開你這麼久了。」薛景元偏過頭吻了吻祝小薊的臉頰:「辛苦你了。」

  祝小薊用力搖了搖頭。

  他還未和薛景元溫存多久,餘光里看見薛不疑慢吞吞、像是一朵陰鬱的小烏雲一樣飄了過來,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忙道:「夫君,」他推了推薛景元,對上薛景元疑惑的眼神後,小聲道:「兒子也想你了。」

  薛景元這才想起自己兒子,轉過身去,看向薛不疑,正想說自己給薛不疑帶了從青州買的禮物,卻見薛不疑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臥室,一邊跑一邊抬手臂擦著臉,背影看起來,頗有些傷心和落寞。

  薛景元:「..........」

  第145章

  「吱呀——」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祝小薊原本還在看帳本,聽到聲音,下意識轉過頭去,見薛景元的臉自門後逐漸顯現,如同樹葉被風吹開,露出其中如雪一般的楊花,一片矜貴殊色。

  「夫君回來了!」

  祝小薊登時開心不已,嘴角也展露出些許笑顏,放下手中的毛筆,提起裙擺想要朝薛景元奔過去,可還未走下小榻,薛景元就如同一陣風一般來到了他的身邊,扶住了他的腰:「下榻做什麼。」

  薛景元順手摸了一下他的肚子,感受著掌心下的弧度,忍不住也笑:「半年多不見,你的肚子竟這樣大了。」

  他扶著祝小薊坐下,輕聲問:「有了身子,可辛苦?」

  「還好。」祝小薊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早就已經懷出經驗來了,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自己更舒服些:「搖月伺候的很周到。母親也常來看我,無聊的時候,我也會去找太子妃說說話,聊聊天,倒也不覺得辛苦。」

  「那就行。」薛景元順手將祝小薊攬入懷中,祝小薊順勢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男人沉穩復又節奏的心跳,任由薛景元握住他的手腕。

  略帶薄繭的粗糙指腹從他的皮膚上划過,有些刺人,但祝小薊卻並不會不舒服,反而從這樣微微刺痛的感覺里尋找薛景元存在的證據。

  他的夫君真的回來了。

  不是他在做夢。

  祝小薊逐漸安下心來。

  他聽著薛景元的呼吸聲,片刻後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開了口,道:「夫君。」

  薛景元垂頭吻著他額心的花鈿,聞言「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怎麼了?」

  「不疑他.......沒事吧?」

  祝小薊問:「他還生我們的氣嗎?」

  提到薛不疑,薛景元想了想,隨即輕笑了一聲:「小孩子而已,忘性大,我給他帶了禮物,他拿到手後玩的不亦樂乎,我看著他玩累睡下了,才回來的。」

  祝小薊說:「那他是對著夫君才如此。要是對我生氣,保准得氣到明天早晨才肯叫我娘親的。」

  薛景元掌心輕撫著他的肩膀:「孩子調皮,不好教養,母親在信中都與我說了,這半年來,倒是辛苦你。」

  沒有人心疼還好,有人心疼,祝小薊就開始委屈了。

  他也不說話,只是將臉埋進了薛景元的胸膛里,好半晌,才道:「都怪你,害我生了一個混世魔王。」

  薛景元莫名被祝小薊埋怨的話逗笑,伸出指尖,捏了捏祝小薊手感極好的臉頰,漫不經心道:「又撒嬌。」

  祝小薊這五年來被薛景元養的極好,像是一株逐漸成熟的垂絲海棠,嬌妍明媚,漂亮動人,又兼之為人妻為人母的溫柔,大氣溫婉,即便是在正式的交際場合也不再怯懦恐懼,站在薛景元身邊,倒真像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薛景元出行或者參加各種場合時,也尤其愛帶著祝小薊,故而世人都知道長平王有一位愛妃祝小薊,是他的此生最愛。

  有不少人衝著薛景元長平王的名頭,想要慫恿薛景元納妾,可薛景元一一都拒絕了。

  「家有悍妻,生性善妒,」薛景元笑說:「若我納了小妾,他晚上定是要讓我睡書房的。」

  薛景元看起來不像是懼內的人,所以這話,別人就當一個玩笑聽,唯有祝小薊聽了倒是真的生氣,對薛景元說我哪裡善妒了,薛景元說難不成你真的想讓我納妾,祝小薊一聽就歇火了。

  但他還是明里暗裡和薛景元鬧了幾天的脾氣,最後被薛景元按在床上弄了一夜,第二天連床都下不來,最後祝小薊才老實了,不敢再隨便和薛景元耍小性子。

  「這幾天我要和陛下復命,可能要晚一點從皇城中回來,你不要多想,等我公務結束,就回來陪你和不疑。」

  薛景元摸了摸祝小薊的頭,輕聲道:「知道了嗎?」

  「嗯嗯,知道啦。」

  祝小薊說:「只是我這身子總是沉,總覺得懷這胎和懷不疑是要不同許多,夫君可否請一個太醫為我仔細診脈。」

  「自是可以。」薛景元說:「明日我去找陛下復命時,與他提一提,他約莫會答應的。」

  聽到這話,祝小薊終於開心了,偎著薛景元,雙臂圈著薛景元的脖頸,仰起頭湊過去,親了親薛景元的臉頰。

  久別重逢的夫妻倆又靠在一起,說了一會兒體己話,沒多久薛景元就抱著祝小薊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薛景元已經不在了。

  祝小薊伸手,摸了摸空蕩蕩的被窩,見沒有了薛景元的體溫,眼神微閃,片刻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強撐著腰起了身,讓搖月扶他下床梳妝。

  成為長平王王妃之後,他也不戴飄帶和絨花這些了,取而代之的是玉釵和金步搖,珍珠翡翠耳墜也是琳琅滿目地擺在妝奩里,多的幾乎要溢出來。

  往日薛景元不在,他總是疏於打扮,如今薛景元回來了,祝小薊倒是要對自己上心許多,仔細塗了玉簪粉,描了眉,還上了口脂。

  「夫人今日要梳什麼樣的髮髻?」

  搖月在妝奩盒裡挑挑練練。

  祝小薊掃了一眼,隨即道:「就用那個花金冠和金釵長步搖吧。」

  薛景元回來了,他也該好好裝扮自己才行,否則被人看到他疏於裝扮的模樣,是要嘲笑薛景元娶了一位懶妻子的。

  梳完妝後,祝小薊換上了一件淺綠色的半臂外衫襦裙,內搭金線刺繡圓領,手臂掛著雙層大淺色雙層披帛,脖頸上戴著的珍珠項鍊顆顆瑩潤,遠遠看上去雍容華貴,倒真有幾分王妃的風度和威儀。

  祝小薊懷孕了還是堅持每日送薛不疑上學堂,一是關心兒子,二是也時不時去看看薛不疑是否有欺負同窗。

  送完薛不疑上學之後,祝小薊就準備去莊子上看看最近的生意。

  馬車很大,很舒適,幾乎感受不到多少晃動,正在祝小薊坐在軟墊上閉目養神的時候,忽然聽見人群里一片騷動,。

  「........」他悄然睜開眼睛,問:「怎麼回事?」

  搖月於是推開門,下了馬車去打探情況,沒一會兒就回來了,稟告道:「回王妃,是押運犯人的隊伍進京城了。」

  「........犯人?」祝小薊明日裡忙於後宅事物,不怎麼接觸到政事,但他不欲在這種時候太過於顯眼,給薛景元惹出麻煩,於是便吩咐道:「避開,給押運隊伍讓一條道吧。」

  搖月點了點頭,聽令下去,吩咐車夫去了。

  在道邊停下之後,耳邊果然聽到了馬蹄踏踏和車輪滾滾的聲音。

  祝小薊其實有些好奇,這犯人究竟是誰,猶豫了很久,心想看一眼也不要緊吧,於是便伸出手,用指尖掀起車簾,朝外面望去。

  犯人隊伍很長,幾乎要看不見盡頭,但隊伍最前排的人很眼熟,祝小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忽然意識到這是前二皇子李繡章。

  他顯然老了很多,也疲憊憔悴了很多,身體關在囚車中,手腕上戴著沉重鐐銬,半白的稀疏青絲散下來,遮住了微微凹陷的臉頰,薄唇發白乾裂,隱隱滲出血絲,雙眼也無神至極,虛虛地盯著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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