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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青綰一臉鬱悶地踏入梨園,遙遙地,她就見到胥硯恆站在涼亭內。

  越走近,越看得自己,涼亭內的石桌上擺著一壺清酒。

  此種情形讓褚青綰一頓,她想起了什麼。

  倏然間,一陣清風襲來,席捲著滿圓梨花飄落,褚青綰怔怔地抬起頭,胥硯恆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朕去歲答應過你,會在雪落時分,陪你賞梅煮酒。」

  但她去年有孕,一整個冬日都沒有踏出昭陽宮,雪日路滑,她更是一點險不敢冒。

  而今日,漫天梨花飄落,仿佛是春末時落的一場雪。

  有人立於她身側,垂眸問她:「如今不見雪,梨花暫代,可以嗎?」

  褚青綰堪堪回神,她慣來是能言善辯的,但此時,她居然有片刻不知該作何心情,她抑著情緒,堪聲道:「皇上怎麼不等今年雪落?」

  胥硯恆回答她:「本就赴約來遲,自不能再拿今年的約定抵數。」

  褚青綰握住了手帕,她眼眸輕顫了又顫。

  她和胥硯恆的約定僅在去年,但如今胥硯恆的言下之意,卻是將約定延續到了年年歲歲。

  所以,他說,不能抵數。

  去歲是去歲,今年是今年,不能混為一談。

  作者有話要說:

  小胥:年年歲歲。

  女鵝:歲歲年年。

  【小胥,你真貪心。】

  第114章

  長樂宮。

  宋妃拆卸著護甲,聽見外間傳來的腳步聲,她眉眼處忍不住地閃過些許浮躁。

  竹青一臉不忿地進來,口中憤憤不平:「奴婢瞧李美人根本就是裝病!奴婢去延禧宮看望她,李美人卻是閉門不見,何修容也是護著她,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竹青氣得牙痒痒。

  偏竹青還真的不敢得罪何修容,何修容是不得聖心了,但也不代表自家娘娘就得聖心了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自家娘娘真和何修容鬧起來,皇上可不一定會護著娘娘。

  要說起何修容為何這麼護起李美人,只一個原因,李美人是何修容的姑家表妹,何修容慣是個護短的,自入宮來,就一直將李美人庇護在羽翼之下。

  李美人是個衝動無腦的性子,也許有的時候對何修容的管教有些不忿,但總體來說,李美人對何修容還是言聽計從的。

  提起何修容這個人,宮中奴才對她是褒貶不一的,既覺得她跋扈張揚,偏又羨慕她對殿內宮人的護短。

  即便是何修容如今這麼落魄,宮中想去延禧宮伺候的宮人也不在少數。

  竹青咬牙:「上次就是李美人裝病,娘娘不得已讓別人替換了她,這次還是她,其餘妃嬪要是見樣學樣,豈還了得?」

  宋妃被吵得有些煩躁,她揉了揉額頭道:「太醫去了嗎?」

  提起這個,竹青渾身的火氣瞬間泄了:「請了。」

  但是李美人打定了主意裝病,難道太醫能直截了當地拆穿?

  李美人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她可不是什麼要臉皮的人,誰敢拆穿她,她就敢當場昏迷倒地,誰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竹青又憋屈道:「不僅如此,延禧宮的人還親自去敬事房將李美人的綠頭牌撤了下來。」

  總歸是做足了李美人染病的架勢。

  但誰不知道延禧宮的情況,撤不撤綠頭牌對李美人來說有什麼區別?即便不撤,她也根本見不到皇上!

  宋妃也沉默下來,李美人強行裝病,何修容明里暗裡地維護,叫她一時間也拿李美人沒辦法。

  誰能和一個無賴計較?

  宋妃深呼吸了一口氣:「明日該是誰去慈寧宮侍疾?」

  竹青停頓了一下,才說了一個人:「盧美人。」

  宋妃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她再不能保持心平氣和,丟掉了手中護甲。

  李美人有何修容護著,盧美人更是有瑾貴妃護著,要是按著正常輪換輪到盧美人也就罷了,這擺明了今日不該是盧美人侍疾,她能安安分分地聽話前往慈寧宮才是有鬼!

  這二人,她竟是一個都指揮不動。

  宋妃閉了閉眼:「後面的是誰。」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一而再地打擊,讓竹青也沒了什麼心氣神,她蔫吧地回答:「是秦才人。」

  宋妃只能說:「讓她先頂上。」

  她握緊了手中的帕子,心中不由自主地對褚青綰生出了惱意,或許一開始她還沒懂褚青綰為何將此事交給她,但現在她卻是看明白了,褚青綰就是故意等著今日!

  消息傳到了秦才人宮中,是竹青親自去傳的消息,秦才人表面答應得好好的,等竹青一走,她就忍不住地摔了杯子,羞惱道:「她不敢得罪何修容,就來使喚我!拿著雞毛當令箭,也不過是欺軟怕硬之輩!」

  秦才人氣得跺腳:「真是可恨!」

  太后那個老巫婆,自中風臥榻不起,性情就古怪得要命,各種法子折騰人,主打一個自己不好受也不叫別人好受,這宮中妃嬪入宮前最差的處境也是官家小姐,何時伺候過人?

  秦才人也懂得規矩,再是不願,也都是硬著頭皮去了。

  但今日明明不該是她,她憑什麼要去!

  想至此,秦才人忍不住對宋妃生出怨恨來,既然沒有這個能耐,何必攬下這個活?

  她身邊的宮人見她這麼氣惱,不由得替她出謀劃策:「主子實在不願意去,不如咱們也病一場吧?」

  總歸皇上兩年也來不了她們宮中一次,綠頭牌掛在敬事房內也是擺設,還不如取下來,省得去慈寧宮遭罪呢。

  秦才人有點猶豫:「這樣會不會太打宋妃娘娘的臉了?」

  宮人小聲嘀咕:「她讓您去慈寧宮時,也沒顧著您啊。」

  宮人也不想去慈寧宮,主子畢竟是主子,再是被折騰也是只受太后娘娘一個人的氣罷了,但其餘打下手的事情,還不是她們這些宮人做?

  宮人還不忘補充:「再說了,宋妃又沒有管理六宮的權利,便是知道您在裝病,她又能耐你如何?」

  秦才人被說得動心了,她咬了咬牙,下定決心:「你去一趟太醫院,再叫雅梓去一趟敬事房,就說我病了,不能侍寢,讓敬事房將我的綠頭牌先撤下來。」

  竹青離開和秦才人請太醫不過是前後腳的事情,幾乎竹青剛回到長樂宮,就得了消息,她忍不住罵道:「又是個陰奉陽違的!明明奴婢去時,她還答應得好好的。」

  竹歸眼見這兩日長樂宮心浮氣躁起來,她忍不住隱晦地嘆了口氣。

  宋妃沉下了臉,她頭一次煩躁地訓斥出聲:「閉嘴!」

  竹青立即噤聲,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委屈的神情。

  她明明也是替娘娘打抱不平,這一個個的,不是裝病,就是推脫,擺明了是沒將娘娘放在眼底。

  宋妃努力平復情緒,她說:「你在這裡罵她又能如何?除了叫人覺得本宮沒有管教好你,還能改變得了什麼?」

  她一無寵愛,二無實權的,位份再高,能拿這些妃嬪怎麼樣?

  她一向以木訥怯懦的形象示人,若是因此大發雷霆,或是懲罰她人,只會叫後宮眾人懷疑她以往是不是都是偽裝,於她更加不利。

  宋妃眸色沉沉:「好一個瑾貴妃,只是隨口一言,便陷本宮於這種處境。」

  *******

  此番宮中妃嬪的表現和宋妃的遭遇,褚青綰當然是了如指掌。

  遲春替娘娘挑了塊桃肉,搖了搖頭:「宋妃此舉,怕是要引起一些妃嬪的怨恨了。」

  口中桃肉滋味甜美,褚青綰手指握住扇柄,輕飄飄地打著扇:「往年,她躲在周貴妃和淑妃之後,坐收漁翁之利,如今,她明明身居高位,卻還想在宮中做個透明人,本宮豈能如她所願。」

  非得將宋妃拉到眾人眼皮子底下來。

  要說宋妃往年有多麼利害的手段,也不盡然,只是她會忍,忍到在宮中變成了個透明人,別人都對她不加設防,她自然常是能得手。

  可一旦眾人都注意到了她,甚至對她有所防備了呢?

  宋妃還能那麼得心應手嗎?

  韜光養晦也好,扮豬吃老虎也罷,不過都是底氣不足之人的無奈之選,而這般人,也很難拉攏到什麼人脈。

  人脈二字說得簡單,但是底下奴才替你做事,也是要有所求的。

  要麼求勢,要麼求錢,宋妃憑什麼拉攏人脈呢,憑她每個月那點微不足道的份例嗎。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外如此。

  遲春有點好奇:「如果這後宮眾人都有樣學樣,該如何是好?」

  褚青綰沒擔心這個問題:「放心吧,這宮中能安穩活到現在的妃嬪有幾個是蠢的?一個兩個如此行事也就罷了,若都是如此,豈不是明擺著裝病?」

  越是如此,後面人才越是不平。

  不患寡而患不均。

  二重簾被人掀開,頌夏走了進來,她臉上有些意外之色,福了福身:「娘娘,大皇子求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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