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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飛白有些嫌惡地避開身子。

  劉溫咳嗽了好一陣,才終於氣喘吁吁地朝秦飛白道:「你把孫涵月藏到哪兒去了?!」

  「孫涵月?」秦飛白緊盯著他:「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嗎?」

  「她不是已經被你帶走了嗎?!」劉溫語氣中滿是對他的反感之情,怒形於色道:「你交代的事我都做了,你不能背信棄義!」

  秦飛白對他這通駁斥毫無頭緒,想再辯解幾句,卻聽得外頭突然吵鬧起來,隨之便是一陣整齊有序的腳步聲。

  不知何時,門口便被荷槍執刃的兵士層層圍住,不大的房間被圍得如同鐵桶般,水都無法流滲。

  范行自隊列里緩緩走出,他身邊跟著兩個押人的手下。

  兵部尚書尹百川面露驚恐地看向秦飛白,不可置信地開口道:「二殿下,您......」

  范行打斷他,視線慢慢地逡巡,最後落到眼神陰鷙的秦飛白身上。

  他勾起唇角,溫和一笑:「尹大人在赴二殿下約的途中,不慎被下官捉拿,這才來晚了,二殿下可千萬莫要責怪。」

  劉溫慌張地看向秦飛白。

  秦飛白對上范行的視線,陰冷地笑了笑,旋即在所有人未反應過來之前,驟然暴起,幾步邁到窗前,開窗躍下。

  范行大手一揮,命令道:「給我追!」

  ......

  養心殿。

  王勛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秦景正低頭處理手頭的奏摺,聽聞他慌亂的腳步聲,抬起頭,眉頭微蹙,有些不悅地道:「你這副模樣,成何體統?!」

  換在平時,王勛聽到皇上略含嗔怒的話,指定是二話不說就跪地求饒了,可今時不同往日,進殿後,他連氣都來不及喘勻實,就急忙道:「二殿下那裡有異動!」

  秦景眸光一凜,若鷹隼般充滿鋒芒。

  他沉聲問道:「你說什麼?!」

  王勛的語調滿是驚慌:「懷山王、兵部尚書與二殿下私下會面,此刻他三人正在怡紅院中議事!」

  秦景拍案站起,整張臉繃出幾分殺意來,眼中寒光似劍,冷得人心驚:「朕最厭惡官員皇子結黨營私,他們倒是好膽子,不光不避諱,還明著告訴朕他們存續異心,真是囂張至極!」

  王勛被他的神色嚇得顫巍,咽了咽口水,道:「那......皇上,您要如何處置二殿下他們?」

  秦景面色沉冷,他頓了頓,才緩慢道:「兵部尚書尹百川乃小忠小信之輩,柔奸成疾,偽學偽才,妨賢病國,罪大惡極,傳朕旨意,即凌遲處死,尹氏子弟,俱著正法。」

  他又道:「懷山劉氏受累朝知遇之恩,不思投匭上書,檢身約己,反驕矜僭越,狂妄悖逆,翻遍史書,亘古未有,即凌遲處死,劉氏所有子孫,寘之重法,永不敘用。」

  王勛愣了愣,接著問道:「那......二殿下呢?」

  秦景深吁口氣,闔上眼,慢慢道:「貶為庶人,宗人府永遠圈禁。」

  ......

  孫涵月聽完秦香絮的話,立馬尖聲反駁道:「不可能!你以為你憑錯漏百出的計劃,就能矇騙過皇帝,給人定下謀逆的罪過嗎?!我告訴你,皇帝不是傻子!他不可能被你這小小的伎倆糊弄過去!」

  「是啊,」秦香絮輕聲肯定道:「的確是個不算完備的計劃,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的目的是叫父皇全然信我了?」

  孫涵月轉過身,盯著坐在椅子上的人,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擅長下毒,但對人心卻一無所知。」秦香絮長吁一口氣,接著說道:「他信不信,根本不重要,我要的,只是他的猜忌。」

  她說著張開了雙手,「皇帝坐擁天下,有著遠勝旁人的權力地位,自然也有著遠勝旁人的懷疑與猜忌之心,一個多疑的帝王,待他知曉他的皇子,與手握兵權的藩王私下密會,你覺得他會想什麼?」

  「當然是疑罪從有。」

  秦香絮抬眼看向孫涵月,笑道:「總不能是想著藩王與皇子交好,乃天下之福吧?王妃您覺得本公主說的對不對?」

  孫涵月的眼睛四處亂瞟著,卻始終不知該看向什麼地方。

  半晌,她想起什麼,臉上重又揚起運籌帷幄的笑,昂著下巴朝秦香絮道:「我勸你還是收回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打算,不然,你永遠得不到美人斑的解藥。」

  孫涵月威脅完,便眯著眼,打算看秦香絮求饒的可憐模樣。

  可她註定要失望。

  秦香絮只是端起桌面上的熱茶,喝了口,語氣淡然道:「毒是下在這裡的吧?」

  「知道你還敢喝?」孫涵月都不知秦香絮是勇敢還是蠢,總之語氣不屑道:「你想活,就好好聽我的話,將令狐率的下落說出來。」

  秦香絮卻沒有回答她這問題,喟然道:「看來那日我與皇兄交談的場面,還是被你瞧見了呢。」

  孫涵月沒有否認。

  但與其說她瞧見,不如說是聽見。

  那日秦香絮走後,孫涵月仔細考慮一陣,還是派人去跟蹤了她,想藉機摸清秦香絮的底細,誰料這一摸,竟摸出個不得了的。

  「你現在知道,已經遲了。」孫涵月說:「你有工夫在這兒跟我說這些,不如老實告訴我令狐率在哪兒。」

  「我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秦香絮道:「他不會回來了。」

  孫涵月見她敬酒不吃吃罰酒,惡聲問道:「你就這麼想死?你不要你身為公主的榮華富貴了?」

  「我想不想死,大抵已經不重要了。」秦香絮望向孫涵月,眉頭輕皺,目光中帶了點審視的意味:「因為你,根本沒有救我的本事。」

  孫涵月臉色一變,但很快否認:「你是覺得死到臨頭,所以不想再掙扎?我告訴你,我的本事可大著呢,你是死還是活,全在我一念之間!」

  秦香絮見她不承認,也沒再在此事上糾結,淡然說道:「原先我一直想不明白,好

  色如命的劉溫,怎麼會為你這麼個姿色平平的人「守身如玉」。」

  聽到「姿色平平」時,孫涵月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後來我想清楚了,再好色如命,那也是如命,哪裡真及得上他的性命。」秦香絮篤定道:「你是靠美人斑威脅劉溫娶你的吧?」

  「你對自己的毒這樣沒把握,是怎麼敢給劉溫下的,你就不怕他突然死了?」

  秦香絮突然「哦」了一聲,「也許你本就是想他死的吧,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改換主意,想延他的命了。」

  說到這裡,秦香絮雙手支著下巴,以隨意而俏皮的姿態道:「可是怎麼辦呢,某些人的本事實在是不行,想要延劉溫的命也延不住,只能著急忙慌地開始找起令狐率。」

  她說話的嗓音溫柔,可聽在孫涵月耳朵里,卻立馬激起她三丈高的怒火:「劉溫至少還活了幾年,哪兒像你馬上就要死!」

  她目光兇狠地看向秦香絮:「你若是還想多活半年,就給我識相地老實點!」

  「半年啊......」秦香絮輕嘆口氣,「真是久呢。」

  孫涵月見她話有轉風向的苗頭,怒火總算歇了點:「你知道就好。」

  秦香絮朝她微微一笑:「可我不想活那麼久。」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孫涵月驚問。

  秦香絮站起身,慢慢走向她,不顧她的掙扎,強硬地拉住她的手說:「總歸是要死,我必須得死得其所。」

  她話音剛落,便有隊做懷山打扮的人闖進來,個個面色肅冷,手中緊握著大刀,刀刃表面泛著森涼的冷芒,看得人心驚肉跳。

  孫涵月呼吸都快停滯了。

  秦香絮依舊在笑:「我的計劃是有不足,但若懷山王妃欺綁於我,威脅不成,反致我身死,你覺著事情會發展成如何呢?」

  孫涵月看著秦香絮,不停地重複道:「瘋子,你簡直就是瘋子......」

  她甩開秦香絮的手,就要往外跑,但那些執刀的人卻先一步攔住她。

  孫涵月當即跌坐在地,惶惶地看著秦香絮一步步逼近。

  秦香絮嬌艷的面龐上,沒有任何對死的恐懼,只是漠然。

  她手一抬,便從身後人手上奪來刀刃,輕輕地將其置於頸,側刀身流轉著璀璨銀色霜芒,將她的臉映得猶如美玉。

  「我先走,你過些時候來陪——」

  她話剛至一半,便因來人的出現被迫終止。

  秦香絮凝眸看著沈鶴知,疏離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沈鶴知卻無視她的冷淡,徑直走到她跟前,抬起骨節分明的手,強硬地將她手中的刀刃奪走,然後扔遠。

  刀刃落地,便是哐啷的清越之聲。

  秦香絮抬眸,「你——」

  「我好傷心。」

  沈鶴知說,「到最後,你居然不想讓我陪。」

  生死這樣沉重難言的話題,落到他嘴中,竟成了隨意的兒戲。

  旁人避之不及的東西,他倒好,眼巴巴地湊上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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