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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只對你流氓。」

  「本王只喜歡對時幼流氓。」

  時幼實在是後悔。這人一沾酒就像換了個人,醉了比清醒時更要命,完全沒了平日裡那股清冷矜持的勁,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我醉了,聽不懂人話,你能拿我怎麼辦」的理直氣壯。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屋,時幼還沒來得及看清屋裡的陳設,就被他一把壓在了門上。

  玄霽王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頸側,帶著酒香,也帶著慵懶的倦意:

  「好喜歡你,時幼。」

  時幼腦子嗡地一下空了:「……什麼?」

  玄霽王垂眸看她,眼尾帶著薄紅,又重複了一遍:「本王,好喜歡你。」

  時幼心怦怦直跳,她努力忍著心頭的悸動,努力讓自己冷靜點,抬手去推他:「你……你知不知道隔著這一扇門,外面有多少人?你別在這裡——」

  「嗯,知道,就是要在這裡。」他打斷了她,說得理所當然,甚至帶著點酒後的恃寵而驕。

  時幼怔愣間,玄霽王已經欺身而近,低頭貼在她耳側,舌尖輕輕一舔,似有若無地掃過她的耳廓。

  時幼整個身子一僵,死死咬住唇,拼命忍住聲音。

  屋外,僕從腳步聲輕緩,院中偶爾傳來細碎的交談聲,隱約有人經過,而她的後背就貼在這扇門上,只要這門再薄一點,只要有人靠近,他們的呼吸聲……她的聲音……

  想到這裡,時幼連腿都有點發軟,可偏偏身後是門,前面是玄霽王,她無處可退。

  而玄霽王更是收緊了胳膊,將她牢牢困在自己懷裡,俯身含住她的耳垂,牙齒輕輕一咬:「時幼,你難道不喜歡本王麼?」

  喜歡啊。

  怎麼會不喜歡呢。

  這個突然從腦海深處鑽出來的念頭,讓時幼耳朵發燙,心裡的某根弦忽然斷了。

  時幼盯著玄霽王,愣了一下。

  下一瞬,她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扯,直接把玄霽王反壓到了門上。

  她有勁兒,她喝了酒,她怕什麼啊。

  玄霽王一怔,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幹,還沒來得及說話,時幼已然欺身吻了上去。

  直截了當,毫無預兆,時幼咬住玄霽王的唇,用舌尖撬開他的齒關,挑釁又放肆地往裡纏。

  帶著酒氣的甜味,像是一把烈火,將二人心裡燎原燃燒。

  時幼道:「你不許跟我這麼放肆。」

  玄霽王自然不甘示弱,捧住她的後腦,狠狠地、深深地、毫不留情地回吻回去,恨不得將她吞吃入腹。

  他們身後的門撞得微微一震,舌尖在交融的縫隙里被拉出細細的銀絲。

  不知就這樣吻了多久,他們不捨得鬆開彼此,便用額頭抵著對方的額頭。玄霽王攔著她的腰,眼裡是已然溢出的愛意,啞聲道:「這才是本王喜歡的時幼。」

  時幼輕輕「呸」了一聲:「不許說喜歡,你得說你愛我。」

  玄霽王靠在她肩上,臉紅撲撲的,像大貓撒嬌一樣:「愛,只愛你。」

  時幼皺鼻子:「不行,再誠懇一點。」

  「本王愛你,愛得想讓你夜夜都和本王求饒。」

  「你,你真是個流氓。」

  「本王就喜歡對你流氓。」

  第二日早膳時,顧鸞剛坐下,眼角餘光一掃,整個人都呆若木雞。

  時幼身上吻痕一大片,玄霽王那邊更誇張,衣領雖高高立著,仍能從露出出來的皮膚上看到抓痕。

  這倆人……

  猖狂,著實有些猖狂。

  顧鸞猛地咳嗽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低頭拿起煙杆,猛猛抽了一口,眼神四處亂飄,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玄霽王倒是很坦然,抬手給時幼夾菜,神情淡定從容,仿佛折騰到天亮的不是他。

  很快,千風和伶舟蓮也到了。

  兩人鼻青臉腫,一前一後走進來,表情都很平靜。

  顧鸞笑著招呼了伶舟蓮一聲:「喲,屍山白蓮還在呢。」

  時幼掃了他們一眼,原本以為這倆人昨晚鬧得那麼僵 ,今天多少得有點隔閡,可誰知——

  千風坐下,伶舟蓮也坐下。

  千風端碗,伶舟蓮也端碗。

  千風喝湯,伶舟蓮也喝湯。

  二人連吃飯的姿勢都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發色不同。

  ……這倆兄弟,雖說性格天差地別,但此刻竟透著幾分相似的默契。

  時幼忍不住想,伶舟蓮要是能多學學千風的沉穩就好了,世間也能就此少個不穩定因素。

  可惜了,千風是千風,伶舟蓮是伶舟蓮,就算再像,骨子裡肯定還是不一樣的。

  時幼想著想著,忽然察覺到一股熾熱的目光。

  她側過頭,對上玄霽王那雙驚艷的眼睛。

  他一直盯著她,目光沉沉。

  時幼心頭一顫,立刻低頭扒飯。

  就在這時,玄霽王忽然偏頭,喚了一聲:「千風。」

  千風立刻回神端坐:「王。」

  「你來鬼域多久了?」

  千風立刻答道:「王,這是我入鬼域的第六百二十三個年頭。」

  玄霽王點了點頭,隨意地道:「既跟了本王這麼久,也該是時候歇一歇了。」

  千風一向無波的眼睛裡,難得地露出一絲茫然,他不可置信地抬頭:「王,是我做錯了什麼?您不要我了?」

  六百多年,千風早已習慣待在玄霽王身邊,無時無刻不在履行自己的職責,從未懈怠,哪怕生死也未曾動搖。

  如今王忽然要讓他「歇一歇」……這不是變相地要趕他走嗎?

  可玄霽王卻道:「不,正是因為你做得太好。」

  「所以,本王要賞你個假。」

  其實昨夜,玄霽王曾與時幼商量過此事。

  時幼當時十分驚訝,畢竟在所有人眼中,千風就是玄霽王最可靠的左膀右臂。

  可玄霽王卻說,千風之所以留在這裡,不是因為千風有多喜歡鬼域,而是因為六百年前,千風他沒得選。

  可現在,千風似乎有選擇了。

  有了他真心想選的選擇。

  千風是玄霽王最稱職的屬下,卻從未真正面對過自己的人生。他用忠誠換來了如今的一切,卻唯獨沒換來自己的自由。

  玄霽王挺喜歡千風,再加上他最近心情不錯,所以,他想還給千風這份自由。

  讓千風能自由地去找尋自己的歸處。

  每個人都有歸處,就像玄霽王自認他的的歸處,也已有了答案。

  時幼看著千風笑道:「你別多想,他是真打算給你個假,並不是不要你,你什麼時候想回來都行。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什麼嗎?」

  千風不解地看著時幼。

  時幼模仿千風淡淡的語氣道:「千風,你並非孤身一人,你的背後,是我們整片鬼域。」

  千風眼裡難得出現了笑意。

  他轉頭看向伶舟蓮,伶舟蓮也正看著他。

  兄弟倆對視片刻,話未出口,已盡在不言中。

  玄霽王不緊不慢地添了一句:「千風,好好管教你這弟弟,把你在本王身邊學到的東西,全都教給他。」

  「畢竟,能在這世上無法無天的,有本王一個便夠了。」

  時幼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老不正經。

  誰知,千風突然拎著凌舟蓮的後頸站了起來,一手按著伶舟蓮的肩,雙膝一彎,兩人一起跪在玄霽王面前,鄭重地給玄霽王磕了一個頭。

  那聲音很是響亮,也很清脆。

  玄霽王看似毫不在意,只是端起茶盞,抿了口茶。

  手腕輕轉,茶水輕晃,映出玄霽王臉上淺淺的酒窩。

  ……

  ……

  時幼沒想到,來妖族時,他們是三個人,離開時,卻是四個人。

  千風不放心玄霽王,非要親眼看著他和時幼成婚才肯安心離開。而伶舟蓮全程在馬車裡安靜得不像話,靠著車壁,雙臂抱胸,垂著眼瞼,一句話也不肯說。

  伶舟蓮他又能說些什麼呢?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往死里揍過他。

  偶爾,伶舟蓮的目光也會落在玄霽王身上,帶著藏不住的不甘與嫉妒。

  可伶舟蓮心裡也清楚,時幼死後這二十二年,該做的,能做的,無論是付出,還是情感,他都比不上玄霽王,所以連一丁點爭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他沉默,他無話可說。

  回到鬼域後,千風便帶著伶舟蓮,開始籌備時幼與玄霽王的婚事。

  千風一向嚴謹,這次卻謹慎得有些過頭,事無巨細,親力親為。

  鬼域上下忙得腳不沾地,婚禮的流程一改再改,連宴席上的每一道菜式,他都要親自試過才放心。千風不曾有過愛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讓一場婚事變得盡善盡美,但他知道,這世上最不能出錯的事,便是時幼與玄霽王的事。

  在這期間,玄霽王與時幼點燃了雙生魂燈。

  這盞燈,以血為引,點燃後三日之內不可熄滅。任何一方若是後悔,火焰便會自行熄滅。而點燈之人需背對而坐,三日三夜,不得交談,不得回頭。<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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