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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昭的震驚並不比他少到哪裡去,她錯愕地盯著他,一時間乾嘔也忘記了,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還要我再說一遍?」尉遲信冷笑,掐著她脖頸的力道變得更加大,「我說,你肚子裡懷了謝三的種。」

  電光火石間,玉昭一瞬間便明白了尉遲信剛剛準備給她喝的是什麼藥。

  她喝過多次的避子湯,剛才那碗藥一端上來的時候,她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恢復身體的藥,那分明是墮胎藥。

  玉昭心中大驚,忽視掉脖頸上的劇痛,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尉遲信,掙扎著就要下床,「我不喝,我不喝這個……」

  「不錯嘛,這麼快就知道了。」尉遲信冷哼,露出惡魔一般的微笑,「可是,今天這墮胎藥,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臉色一黑,猛地站起來,一腳踢開桌子,稀里嘩啦的東西紛紛碎裂,他仍是不解氣,又將博古架上的古玩名器摔了個稀巴爛。

  「你竟敢懷上他的孩子,你竟敢……」他氣急攻心,像是發了狂,獰笑道,「真該把你和你肚子裡的雜種一起殺了了事!」

  玉昭聽著他的危言聳聽,花容失色。她還沒有從為人母的震驚中走出來,就要面對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劊子手,再也顧不得其他,下意識地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接觸到小腹的那一剎那,她怔了怔。

  這裡面,真的正在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嗎?

  玉昭以前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有自己的孩子。

  到了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清楚地認識到,此刻她的身體裡實實在在地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

  一個她和謝岐的孩子。

  玉昭的心中百感交集。

  她鬆開了手,蜷縮起來,緩緩地抱住自己,像是冷極了的人在拼命取暖,「不要……求求你,能不能不要……」

  尉遲信被氣笑了,他踩著一地的廢墟,坐在床頭,掐住她顫抖的下頜,「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留下一個仇人的野種呢?」

  野種兩個字被他一字一句地吐出,滿滿的惡意。

  「我救過你的命……」事到如今,玉昭只能拿出這些她從前不肯放在眼裡的陳芝麻爛穀子說事,祈求能夠獲得眼前人微薄的善心,「尉遲信,我救過你的命……」

  「對,你救過我,但那又怎樣?」尉遲信毫不動容,長指揩去美人玉面上的珍珠淚,說出的話卻寸步不讓,「如果是別人,我根本不在乎這些,但是你,我還是願意給你一些情分。這樣吧,玉昭,我可以留你一命,但是你肚子裡的小雜種,我絕留不得。玉昭,一命換一命,我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玉昭被他這一番話遍體生寒,身體止不住地打起了擺子,氣的要說不出話來。

  「你……你……」

  這段時間,尉遲信一直想方設法將玉昭從那個看守森嚴的侯府里偷出來,但是總是不得其法。

  一開始,他也並不是非要針對她不可。可是爭奪一個與謝岐有關的女人,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與報復的快感。

  而且三番兩次的接觸中,他知道她與他印象中的中原人截然不同。

  不然,她也不會真的救下自己,雖然更多的是出於他的威脅使然,但是他相信就算自己不那樣做,她最終也會救下他。

  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的想法變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將她帶走,遠遠的帶走。

  可是她呢?她竟然懷上了謝岐的孩子。

  二十年的歲月里,尉遲信以為自己早已被滿心滿眼的仇恨淹沒,可是如今,他發現自己竟然還多了一份嫉妒。

  玉昭掙脫開他的鉗制,恨聲道,「尉遲信,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除非你也想讓我死!」

  尉遲信冷笑一聲,慢慢逼近她,眼中淬出狼一樣的兇狠,「哦?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玉昭,你是在威脅我嗎?」

  第87章

  破宮

  「威脅你……」

  玉昭竟也笑了,「我有什麼資格威脅你……」

  她很清楚尉遲信的品性,能饒她一命,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已經是萬分仁慈,她是不可能再從他的手上爭取掉另一條性命的。

  可是,難道就只能這樣了嗎?

  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還未睜開眼睛看一看這個世界的孩子,就這樣被扼殺在胎腹中嗎?

  謝岐為了她們的將來,還在與敵人廝殺血戰,而她不僅沒有保護好他唯一的姐姐謝泠芝,還受制於人,落到了尉遲信的手裡。

  事到如今,難道她還要保不住她們共同的孩子了嗎?

  她能有什麼辦法?還能有什麼辦法?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這一刻,玉昭的胸中生出一股孤注一擲的勇氣,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你要是要動這個孩子,那就把我一起殺了吧。」

  尉遲信一愣,品出了她這句話中的堅定之意,氣的又要發作,冷笑道,「怎麼?你以為你的命很值錢嗎?」

  玉昭僵住。

  「我告訴過你的吧,我的家人都被謝岐殺了個乾淨,我與謝岐之間,是不共戴天之仇,比起我的家人來說,你以為你的命,同他們有何不同?」尉遲信再次湊近她,低低的氣音響在她冰涼的腮邊,「玉昭,事到如今,你竟然用你的命來要挾我,你以為我真的會心疼嗎?」

  玉昭玉面蒼白,嚇得一動不敢動,全身像是被浸入到了冰窖中。

  「你之所以會這樣威脅我,正是你走投無路的表現,如今勝券在我,根本由不得你,你只有乖乖聽命的份,明白嗎?」

  尉遲信還在繼續說,用那種毫不在意的,輕飄飄的語氣。其實經過這一段時間,他已經從狂怒的心情里抽身,甚至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如果她非要生下這個孩子,也不是不可

  以。

  他的腦海里開始想出一條更加惡毒的法子:他要將玉昭帶走,遠遠地離開中原,等到她懷胎十月生下這個孩子後,他會將這個孩子取名尉遲,隨他的姓。

  如果是個男孩,他會傳授他武功學識,讓他成為他最為得力的黑手套;如果是個女孩,他會教習她暗殺魅術,一樣將她培養成最為有用的棋子。

  等到孩子長大成人後,他再將他帶回中原,讓他親手殺死真正的父親。

  到那個時候,謝岐大抵做夢也不會想到,他苦苦尋覓多年的玉昭,還有那個從未知曉的屬於他的孩子,等到他們的重逢之日,他首先要迎來的,竟是來自親生孩子的刺殺。

  而他的親生孩子亦不會知道他的身份,等他手刃了謝岐之後,他這個養父再適時出現,告訴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謝岐,這個剛才殺了他的刺客的真實身份。

  那樣的話,是不是更加誅謝三的心呢?

  尉遲信越想越毒,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欣賞到謝岐那一張絕望又痛苦的嘴臉。

  他興不可遏,但是這些他又是不會和玉昭透露半分的。

  他對她仍舊有氣,他心裡是這麼想的沒錯,可是他並不準備這麼快就原諒她,這是她不忠不貞的懲罰。

  他一定要讓她狠狠記住這個教訓,等到她心灰意冷時,到那時候他再站出來,勉為其難地答應留下她肚子裡的野種一命。

  這樣子的話,她這樣貞烈善良的女子,一定會對他感恩戴德的吧?

  說不定,還會死心塌地呢。

  尉遲信將一切都想好了之後,便將她鎖在了一間院子裡,不聞不問。

  玉昭暈厥之後,根本不知道被尉遲信帶到了哪裡,亦不知此刻身在何處。

  尉遲信將她關在了院子裡便一去不回。

  玉昭既想見到他,又不想見到他,內心處於煎熬之中。

  對於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來說,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要如何處置她。

  死亡的恐懼無時無刻不在席捲她的周身。

  不知道秋朧春華,還有謝泠芝,她們都怎麼樣了?

  還有……

  想想看,距離飛蘅那一日破城,已經過去了三天。

  不知道,飛蘅到底有沒有事。

  一將功成萬骨枯。玉昭知道必經之路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無論如何,她都希望他平安無事。

  她也清楚,唯有成功,他才能夠真的平安。

  玉昭憂心忡忡,內心劇烈的折磨,整日整夜都無法放鬆,短短几日整個人便垮了下去,形銷骨立,肉眼可見地憔悴。

  她無法擺脫這樣的困境,但她也知道,這樣自暴自棄下去也於事無補,咬了咬牙,又不得不撐起身子來,強迫自己休息,每日強撐著為自己準備一點簡單的食水。

  萬幸尉遲信在這個院子裡留下了充足的糧食,不至於讓她餓死。

  玉昭捧著稀飯,多日的飢餓令她顧不得斯文,狼吞虎咽起來,下一秒又猛然捂住胸口,痛苦地乾嘔起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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