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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原,好時節……

  柳在溪靈光一現,有個大膽的念頭從腦海冒出,回神後見沈葉白要走,忙不迭叫住他,問了個突兀且冒犯的問題:「你喜歡他嗎?」

  沈葉白被這問題戳在原地,震驚的身體緊繃,打了個磕巴迴避:「怎麼問這個。」

  這個態度通常已經說明了問題,還問什麼呀。

  她道了聲「沒事」,看那人匆匆走遠,忍不住腹誹,沈葉白那個溫溫柔柔來者不拒的樣子,早該猜到的。

  原來這書不僅是個萬人迷,現在居然都發展到合家歡了。

  若要真是這樣,腦中的那個念頭便就更加清明。

  翌日被侍衛清出去後,柳在溪就哼著小曲,去往魔宮給自己的猜想求證。

  殿中有個夜楓留下來的分身,專門等著給她派發了一堆任務,言外之意就是讓她老實呆在谷內別亂跑,有修士進來就拿她是問。

  柳在溪連連應好,將那分身幻影恭敬送走,然後壓下魔氣,用臨滄界的法術隱藏身形,溜進了書房。

  她一次性翻了幾百本書,確定夜楓在每本書關於北川的介紹上停留時間較長,就又去找房中專寫北川的書。

  魔界的書籍到底描述的不全面,甚至多是盜版錯印或損毀過的,但依舊能看到不少記載雪原中神樹降臨的異象。

  柳在溪放下書輕笑,還真是要拉沈葉白去結緣,就是不知為了緣分還是塵緣結這東西。

  第70章

  北川邊界的無人地,暴風中摻著厚厚血腥味的鵝毛大雪,片片羽毛如同扇死了幾萬個人的大巴掌,此刻繼續呼在往來前進的眾人臉上。

  冷,疼。

  弟子們連夜將最後一處噬獸盤踞的地點搗毀,剩下的從妖獸死亡前同歸於盡的招數中逃出來,這會靈力用的剩不了多少,又收到玉虛門中的傳音。

  ——夜楓出關了。

  臨滄這幾百年都未出過一個飛升的修士,大不過化神期前便死了,或就是熬不過雷劫,再就是還沒長大的小蘿蔔,現如今的臨滄,也就是靠著這一根一根的小蘿蔔東奔西跑。

  血音谷魔族不多,又內部混亂,但只一個谷主夜楓,便已然夠到了化神期,一手按死一批蘿蔔……也是可以的。

  衛則玉在風雪中眯開眼睛,看著一直積聚在北川高空的魔氣,聽著耳邊不知是嘆息還是議論。

  「咱們還能回去嗎?」這是玉虛門的弟子。

  「不能了,要不你同我回一葉山如何?」身後轉著玉笛的修士微笑道,再對著旁邊的玄陽弟子說,「你也別回了,我們一起吧。」

  看見那弟子一瞬間臉色漲得通紅,衛則玉發笑,而這時,傳音符又響。

  門派怕分開行動的弟子們碰到夜楓帶領的魔兵,傳音指令中讓他們迅速往一葉山陣內趕。

  所以玩笑也就開了片刻,眾人就又被寒冷的風凍成冰塊,緊抿著唇,不做聲了。

  御劍在擾人視線的魔氣中穿梭,衛則玉垂首俯視下方的北川,還有川以下的凡塵界,看不太清,從前銀裝素裹清涼醒腦的地方,如今成了個烏煙瘴氣的墨池。

  他深深呼吸,剛收回視線,聽旁邊的弟子叫道:「下面有血音谷的魔修。」

  一行人雖沒剩幾個,可到底還有餘力,此處在蘭苕城邊處,往裡就是疲憊的修士與城民,不能不去。

  那弟子轉手將消息發送出,率領著他們一同往下方沖。

  衛則玉一落地,便立刻打出數張符籙,織金躍出,將符中火焰激發得更甚,他趁亂在周圍掃視一圈,這裡應該是蘭苕城外的野林,只不過由於近來紛爭,林子剩下小半,還全都是半截的樹根。

  這樣一來,占據林中的大半魔兵就更加清晰,抬眼過去,烏泱泱的一片。

  他摒氣,揮舞織金的動作不敢懈怠,這段日子在一葉山養傷,修為是增長了些,但和從前相比,還是差些,靠著法寶符籙,勉強頂點用。

  可這裡魔兵實在太多,城中修士還遲遲不來,讓人不禁去想,莫不是另有事情絆住了腳。

  這想法還未成型,就被遠處匆匆趕來的幾個修士證實,原來是突然有股強大的魔氣將城外的結界打出了個缺口,大部分修士都去那處抵擋魔修,要不是有衛則玉這幾人傳信,他們根本顧不上這邊準備偷襲的魔兵。

  但援兵依舊太少,弟子們力不從心,衛則玉努力顧及著自己的胳膊腿,卻還是免不了被削得血肉翻飛,他趁著躲避的動作,急忙往那血肉壓了一把,看眼前雨點般的寒光,心裡突然飛來個不合時宜的想法。

  柳在溪要是在這,會不會說他兩句。

  靈氣縱橫,織金在他身邊分裂成數把劍影,奮力將那些刀光擋下來後,他又想,不會了,她之前的意思,大概就是這身體自後歸於他,傷痛只自己承擔著吧。

  衛則玉喘了口氣,用力將身前的大塊頭一腳蹬開,接下空中的織金,揮開周身襲來的兵刃,卻不料身後並未意料到的位置射來一抹危機。

  耳邊聽見一聲遙遠的「小心」,他汗毛豎起,迅速回頭。

  狂風帶雪嘶吼著將他的髮絲衣擺向後扯去,破空聲呼嘯而來,他面頰凍得僵硬,一時做不出什麼表情,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抹黑影即將穿透他的頭顱。

  忽地,一層幽光從身後不知何處潮水般的襲來,淹沒整個混亂的野林,又在那邊界猛然打起巨浪,光芒升高,像個罩子扣在林子上方,隨後光芒輕輕一震,化作星點散落。

  世界都好像靜止了,他眼睛緩緩睜大,竟詭異地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樣,是個三角尖刀,上面還刻著花紋……

  他愣了下,隨後猛然反應過來,眼神從一掌之外乾巴巴停在半空的尖刀滑去身邊姿態各異,面目猙獰的魔兵們,他們無一例外,都和空中的刀一樣,靜止在原地。

  半晌,風聲也不在的雪原中才傳出幾聲疑惑,那是還能動的弟子們發出的。

  髮絲有些迷眼,衛則玉顫抖著呼吸,後知後覺覺得手腳都疲累得無法抬起,慢慢移動著在人頭間尋找著什麼。

  這靜止的狀態顯然是個陣法。

  他呼吸的聲音充斥腦海,心跳穩不下來,「鐺」的一聲,織金砸在雪堆中一個魔兵的鎧甲上——身體終於受不了罷工。

  衛則玉手指尖不自主地抖,眼前也是發黑,卻拼著一口氣打死不想暈,執意往光芒湧現的盡頭走。

  太遠了,他走不到。

  於是他也放棄了,打算還是好好休息一下,膝蓋一軟就要吃一嘴的髒雪。

  然而這時,身前忽然貼上來一片暖意,腰被圈著,他整個人被往那片溫暖上託了托。

  耳邊覆來的柔軟嗓音笑著,不著調地叫:「趕上了趕上了!」

  衛則玉感覺他胸口的血嗆到了嗓子眼,剛想說話,一吸氣,就衝進鼻子,莫大的酸澀堵在眉心,斷斷續續說:「是,差一點你就只能看見一隻開瓢的我了。」

  「這麼委屈?」柳在溪摟著他,臉側那團毛絨絨不停地往側頸窩,他大概是脫力,全部力氣都壓在她身上,聽見她這麼說,就更用力,簡直要把壓到地里。

  她無奈:「那讓你和我呆在谷里又不肯,裝完再矯情?」

  「放不下……」

  柳在溪嘆了聲,感受到身前人抬起頭,就歪過臉去看他。

  也是這時候衛則玉才看清,柳在溪身上也是頗為狼狽,但她沒有提,衛則玉就強迫自己移開眼,看著她說了別的:「衣服好看。」

  沒錯,柳在溪今日破天荒的穿了身寬袍廣袖,本來都忘了這茬,經他這麼一提醒,笑道:「這樣才帥。」

  「柯無浪給你的靈感?」衛則玉接茬。

  「切!」柳在溪冷哼,揪著他臉頰上的肉搓了搓,如願揉出一聲抵抗,才把他安置在一邊,伸展身子。

  「我有點事要處理,如果順利,你再來找我。」她飛快地說,然後也不管衛則玉回答與否,便化作一道流光駛向天邊。

  與此同時,平靜的雪原上,紅塵樹立在圈圈魔兵之中,卻又與世隔絕,在它之前,夜楓拉著沈葉白的手走來。

  沈葉白沉默以對,只是身體抗拒,夜楓向前移動的手受到阻撓,他並不多言,微微用力強硬地將他拉前一步,再掰著他的手指,於樹幹上劃出一道深紅的印記,寫下兩人的名字。

  沈葉白往後躲了下,夜楓才笑著鬆開手,對著那樹幹滿意不已,樂呵呵去看身後之人的脖頸。

  然而剛一抬手,圍在旁邊的魔兵突然被幾人衝散,謝雋然二話不說,先向他擲去一劍。

  被夜楓隨手掃開。

  那人不急不惱,像沒看見他似的,帶著身邊弟子一同對著應對不及的魔兵攻擊。

  夜楓冷嗤,掌中魔氣升起,瞥了眼沈葉白,威壓強勁扼住謝雋然,魔氣一卷,就要將那人一擊斃命。

  卻在出手時,突覺不對,轉眼看向紅塵樹。

  後方正在拔樹的柳在溪一愣,立馬換了個姿勢,手肘撐著樹幹斜靠著對他打了個招呼:「谷主好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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