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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嘉山無奈,總不能不顧老母親的性命,去遷就別人的錯誤。只得一次次拒絕退婚,並且按竇老太太的意思,給蕭家施壓,限他們半個月之內將蕭紅錦嫁過來,不然就去告御狀。

  蕭家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境地。

  齊遇棠看著在家中哭鬧不休的蕭紅錦,心中煩亂不已。他深知竇家的衰敗已成定局,竇炤的未來更是渺茫,將女兒嫁入這樣的家庭,無疑是將她推入火坑。然而,面對竇老太太的以死相逼和竇嘉山的強硬態度,他們似乎已無路可退。

  就在齊遇棠束手無措之時,有門客給他提醒,說竇老太太要的只是他的女兒,並沒有指名道姓是蕭紅錦,不如趁此機會隨便認個窮苦人家的孩子做女兒,代替蕭紅錦嫁過去不也一樣麼?如此蕭家不算毀約,他們再要告便也不怕了。

  齊遇棠心中一動,趕緊回去找來婚書查看,發現上面果然寫的是「竇炤願娶齊遇棠伯父之女為妻」,根本沒有具體姓名。

  齊遇棠將此消息告訴蕭家人,蕭國公大喜,說就這麼辦,讓他趕緊去認個女兒。

  可這邊才準備挑人,消息便傳到竇府。

  竇老太太大怒,放話說,換人嫁過來不是不可以,但必須是他齊遇棠的親生女兒,屆時要滴血驗親,若是假的,定要與他蕭氏不死不休。

  蕭國公氣得發昏,已經做好與他竇家硬槓的準備,齊遇棠卻戰戰兢兢說出一個秘密——他確實有一個私生女,喚作觀沅,從前在竇家做奴婢,如今被沈家認作義女。

  原本這件事提早說出來,蕭家一定如臨大敵,別說讓他認回女兒,只怕將他趕出蕭家都有可能。

  可此時此刻,這個消息卻無異於天降甘霖。

  蕭國公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看向齊遇棠,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激動:「你此話當真?你真有個私生女?」

  齊遇棠點了點頭,神色中帶著幾分愧疚與無奈:「此事我一直瞞著,也是怕影響了蕭家的聲譽。但如今竇家步步緊逼,我們也實在是無路可走了。」

  蕭國公冷笑:「好!既然如此,就讓這個觀沅代替紅錦嫁過去。竇家要的是你齊遇棠的女兒,可不是我蕭家的。哼,我倒要看看,那姓竇的老太婆此次還有什麼話可說?」

  齊遇棠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顯然這對觀沅是不公平的,他心存愧疚,但眼下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只能默默祈禱,希望觀沅能夠理解他的苦衷,願意為他這個做爹的犧牲一次。

  竇府內,廊下的藥香濃得嗆人。

  竇炤面色蒼白地倚在榻上,手中捏著一封密信,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沈知淮歪坐在旁,指尖輕叩茶盞:「齊遇棠現在每日來我家求著要認回觀沅,我爹正在跟他周旋,按你說的必叫蕭家大出血。只是你這苦肉計,連沅妹都騙過了,當真不怕玩脫?」

  竇炤咳嗽兩聲,目光灼灼如暗夜星火:「若非如此,如何逼得蕭家狗急跳牆?又如何讓阿沅得一個齊國公嫡孫女的身份?」

  他垂眸看向掌心那道猙獰鞭痕,聲音輕得幾不可聞,「……我總要讓她堂堂正正,風風光光地嫁給我。」

  齊遇棠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來沈家求觀沅替嫁。

  觀沅也終於從一開始根本不見他,到如今至少肯出來跟他說幾句話,畢竟,他是來求她嫁給二爺啊!她知道竇炤確實在牢中受刑,但絕不至於有他們說的那麼嚴重,所以這一切,必定是他的計劃,她要配合。

  至於這個突然出現的父親,她當真一點感覺也沒有。

  無愛,無恨,不想理。

  如往常一般,觀沅只說了句「不嫁」轉身要走,齊遇棠情急之下竟「撲通」跪地,拉住觀沅衣袖:「小九,小九算為父求你了,你就可憐可憐我,若你再不肯答應,我從此在蕭家便再無立身之地了啊!」

  觀沅皺眉:「齊大人何必如此?況且我不止一次說過,我不叫小九,我是觀沅!」

  齊遇棠涕淚橫流地改口:「沅兒,我……對不住你母親,更對不住你。但我如今已是走投無路,唯有你能……」

  「罷了,齊大人不必多說。」觀沅打斷他,心寒又覺得可笑,「此事我做不了主,還請大人與我父親母親商量,若他們答應,我絕無二話。」

  看著觀沅絕然離去的背影,齊遇棠心痛的同時又鬆了一口氣,終於讓她鬆口,如今只要說服沈氏夫婦即可。

  三日後,沈府書房內。

  沈父將一疊嫁妝單子摔在蕭國公面前:「我早就跟齊大人說了,蕭家既要認沅兒為嫡女,便該按嫡女的規矩來。蕭紅錦有的,沅兒一樣不能少——城南三間綢緞莊、京郊百畝良田……」

  蕭國公拍案而起:「沈大人這是趁火打劫!」

  沈父慢條斯理端起茶盞:「國公大人言重了,齊大人不能做主才請國公大人來,怎麼國公大人也做不了主麼?若實在不行,還是請回吧,我沈家的女兒,犯不著替她人受苦。」

  蕭國公臉色鐵青,卻聽沈父皺眉道:「啊,對了,我突然記起,蕭家與祁王往來的帳本 ,此刻正在我兒案頭。國公若覺得這些嫁妝太貴,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談?」

  蕭國公大驚,眉頭一肅,立刻道:「沈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沈父便冷笑著,招了招手。

  只見屏風後轉出一位老嬤嬤,捧著個雕花木匣顫巍巍跪下:「老奴可作證,當年小姐誕下的是雙生女,二姑娘被歹人擄走,如今尋回乃是天意!若二姑娘出嫁,確實該按嫡女身份備嫁妝。」

  老嬤嬤正是蕭老夫人當年的貼身僕婦,早已告老歸鄉,也不知道沈家是怎麼將她找出來的。

  「好……好得很!」蕭國公咬牙冷笑,「你們做戲都已經做成這樣,我若再不答應,怕坊間謠言都能將我蕭家毀了,我還能說什麼?遇棠,我們走,回去開庫房,按單子備嫁!」

  沈岸舟笑眯眯將人送走,然後回頭對一臉悵然的觀沅道:「丫頭記住,從今日起,你便是咱們拿金山銀海堆出來的明珠。竇炤若敢負你,為父便拆了竇府給你砌魚池。」

  觀沅閉了閉眼,掌心貼上心口——那裡藏著竇炤昨夜差人送來的信,只有八字:

  「紅妝十里,聘汝為妻。」

  ……

  大婚當日,沈府門前車馬喧囂。

  觀沅一身大紅嫁衣端坐鏡前,沈母替她簪上最後一支金釵,嘆道:「竇炤那孩子當真瘋魔,竟真連滴血驗親的戲碼都安排妥當。你且放心,今日之後,天下人只會記得你是蕭家嫡次女、沈家明珠,再無人敢提你曾是竇府丫鬟。」

  觀沅卻搖搖頭:「娘,沒關係的,我並不在意這些,是丫鬟也好,明珠也罷,都很好。」

  她指尖撫過嫁衣上顫動的金絲鸞鳥,眸光映著燭火瀲灩如水,「多年前二爺教我沏茶時說,茶葉浮沉皆由天命,可茶湯的滋味總要自己嘗過才知。如今我嘗過了苦茶澀水,終是等到了回甘。」

  她微微笑著,聲音輕得像檐角飄搖的風鈴:「這世上唯有二爺見過我最卑微的模樣,也唯有他,把我看作未被淤泥染透的新荷。」

  沈母眼眶微熱,替她理了理鬢邊碎發:「傻丫頭,希望他值得你這般深情吧!」

  話音未落,外頭忽起喧譁。

  觀沅掀起蓋頭一角,見曲海翻窗而入,笑嘻嘻捧來一匣酥餅:「爺說,夫人空腹上轎傷身。」

  酥餅下壓著張字條,字跡蒼勁有力:「別怕,我等你。」

  沈府長街擠得水泄不通,百姓們踮腳數著望不到頭的嫁妝:東海明珠鑲的百子櫃、整塊翡翠雕的送子觀音,連馬鞍都綴著拇指大的三色瑪瑙……

  有眼尖的女子驚呼:「快看,是竇二爺!不是說快病死了嗎?」

  竇炤一襲緋紅婚服策馬而來,他風流倜儻,意氣風發,目光掠過人群,精準望向喜轎垂落的大紅紗簾。

  翻身下馬,沖觀沅的轎門深深一揖:「夫人恕罪,為夫迎親來遲!」

  轎內輕軟而略帶嬌嗔的聲音傳出:「如此說來,竇二爺竟是個騙子,那也不必沖喜了,直接送我回去吧!」

  竇炤朗聲而笑:「那怎麼成?若不演這一出沖喜戲碼,怎能……」他忽而掀開轎簾,在滿街驚呼聲中橫抱起新娘,貼著她耳畔低笑,「怎能名正言順地,讓天下人看我娶你?」

  喜樂驟響,竇炤在眾目睽睽中抱著新娘走向竇府。

  觀沅蓋頭下的臉漲得通紅,指尖掐他手臂:「放我下來!你這騙子……」

  「騙子認罰。」竇炤大步流星跨進竇府大門,聲音清朗如碎玉,「罰我此生只騙你一人,罰我餘生日日哄你。」

  洞房紅燭高燒時,忽傳來急促腳步聲。

  曲海跪地稟報:「蕭紅錦在府外大鬧,說今日嫁給二爺的新娘子應該是她!」

  竇炤慢條斯理挑開觀沅的蓋頭,眼底映著燭光與她緋紅的臉:「夫人可要去看熱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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