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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那金丹拿走,隨手扔在一旁,跪坐在林染身前,仰頭溫聲問道:「染染,我做什麼會讓你開心呢?」

  「我替你殺人好不好?你想做什麼我幫你做,睡一覺吧,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顧啟明掌心拂過林染眉眼,將昏倒的人平穩放在床上,掖好被角後向外走去。

  顧啟明手中執劍,一步步向顧九走來。

  腰腹處大量血液流逝,顧九此刻意識逐漸瀰漫,只聽見他輕聲說道。

  「乖徒兒,師父殺了你好不好?」

  顧啟明提劍追在她身後,用的是那把過往一直擺放在他房間裡的劍,那把屬於她母親的劍。

  那把曾經自己詢問時,他笑著說還不到用的時候的劍。

  此刻卻一次次地刺入她的身體裡,白刃上的血一直沒有幹過。

  那瘋子挑了她的腿筋,亦步亦趨地看著她向遠處爬去。

  看著剛被剖離金丹的她,只能狼狽地逃竄。

  身上那件專為生辰日裁製的新衣,此刻全是塵土與血污,幾乎看不出原本亮麗的鵝黃了,髒污不堪。

  顧啟明不要她立刻死,卻也不讓她活,他就是這樣看著她被折磨,像瘋子一樣地低聲呢喃道

  「乖徒兒,這次躲在哪裡了?」

  聲線溫和輕柔,同過往他每次喚自己練功時一樣。

  「乖徒兒,該起來練功了。」

  同樣溫柔的腔調,現如今卻只剩下了的令人反胃的惡寒。

  整個天劍宗早已被他設下了結界,而她如同蛆蟲一樣在裡面爬行著,一旦停下就會被再此刺傷。

  被強行剝離金丹的身體還沒來得及恢復,脊背上卻又被刺穿無數個孔。

  她身體早已力竭。

  可自己一旦慢下來,顧啟明又會緊跟著追上來,提劍紮下血窟窿。

  她逃不掉,也躲不開。

  身體越發冰涼,體內的血逐漸乾涸,沿途爬過的血跡變得稀薄,她整個人癱軟在地面,連呼吸都忘了,早已陷入了麻木。

  她想要逃走,想要離開,想要反抗,但此刻只想要解脫。

  可顧啟明只是笑著,蹲在她身側,將一枚枚生血丸餵給她。強行令她通過消耗壽命為代價,不斷補充著體內的血。

  她活不久了。

  顧九麻木被餵下藥,藥物的苦味早已被鐵鏽的味道所覆蓋,她只能一次次地感受著體內稀薄的血液再次充盈著血管。

  刺——

  伴隨著的刀鋒刺入體內,血液又一次地從她身體裡流出。

  「這次好多了。」

  那瘋子欣慰地看著再次舒暢向外流淌血,笑著道。

  「乖徒兒,我們繼續。」

  「自從你出生起就一直待著的天劍宗,師父陪你最後走一遍。放心,走完之前,師父不會讓你死的。」

  他慈愛地摸著她的頭髮,在顧九的空洞眸子裡,緩緩起身利落揮劍落下。

  可地上那人卻不肯再移動了,她靜靜地等待著死。

  「唉,怎麼忽然間鬧起小性子了?」

  顧啟明支著下頜,為難地長嘆一聲。

  「那怎麼辦好呢?」

  顧啟明抬眸看向遠處,他笑著向那名灑掃弟子走去,將人帶回顧九身前。

  那弟子看清地上人的慘樣後,瞬間瑟縮,面容驚恐,想要逃走卻被顧啟明提劍橫在脖頸間。

  「來,小弟子幫我個忙。你同她說,顧九請你繼續。」

  小弟子顫抖著雙腿,戰戰兢兢地重複著話語。

  「顧……顧九,請……請你繼續……」

  話音落下,顧九愣然地看向面前的二人。

  下一瞬間,熱血噴灑出來,那弟子眸中的驚恐還未來得及收起,就已經死在了顧九面前。

  「唉,看來你也沒法讓她聽話。」

  「不要……」

  她低聲哀求道,聲音近乎蒼白。

  顧啟明划過傳音玉牌,一縷靈力注入其中。

  他緩聲道:

  「師父的話你不肯聽,那教學夫子們的話你聽嗎?或者你那幾位交好的朋友呢?你阿姐的話你會聽呢?他們開口的話你會照做嗎?」

  「如果你覺得孤單的話,那師父把他們都叫來好不好,讓他們陪著我們一起走好嗎?」

  顧九幾近哽咽,如他所願,一步步用自己的血丈量著諾大的天劍宗。

  沿途無數人被一一刺死,屍橫遍野。

  顧啟明手中的劍卷了刃,刺入骨肉時有了滯感,他將長劍歸入劍鞘,配在腰間。

  他半跪著,將那柄浮光劍握在說中,笑著安慰道。

  「乖徒兒,為什麼要哭呢?我是在幫他們解脫,開心一點,再哭的話師父要生氣了。這麼多人陪你一起過生辰,你不開心嗎?」

  「我們一起把這裡毀掉好不好,我會讓你和你父親團圓的。他一個人死了那麼久,連名字也沒有,有你去陪他一定會很開心。你和他死在同一把劍上,也算是父女一場緣分。」

  「他唯一的親骨肉是由我養大的,我取的名字,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教的,最後再由我送你去死。」

  顧啟明挑眉,眸色浮現詭異的興奮。

  「我那位好哥哥,會怎麼謝我呢?」

  顧啟明癲狂地笑著,「乖徒兒,我們繼續。」

  他無所顧忌地將事情鬧得天翻地覆,終於將那位天劍宗宗主引來。

  顧越澤站在二人面前,出手攔住了顧啟明欲向顧九刺去的劍。

  顧九看著面前的人,眸子漸漸有了光亮,她伸手想要求救。

  卻見顧越澤將背手皺眉道:

  「什麼事情又刺激到你了?別在宗里發瘋,要殺拉到外面去殺,隨便你怎麼折騰。鬧成這樣像什麼樣子。周圍我已設下了結界,你自己將事情處理乾淨些,別讓外面的人看見。」

  顧九眼底的光又再次黯淡下去。

  顧啟明嗤笑。

  「顧越澤,她好歹是我唯一的弟子,而且身上還有一半的染染的血,一下子殺了太沒意思了。就應該看著她到處爬,看她將血染滿整個天劍宗,她身上有染染的血,哈哈哈哈哈……」

  顧越澤皺眉罵了句瘋子。

  「隨你,殺了後記得把她金丹取出來給我。」

  他罵完後,甩手轉身離去,卻被飛出的劍刺穿身體。

  「你!……」

  顧啟明將手中的空瓶子隨手扔下,瓷瓶碰撞著地面徹底碎裂開,他微微側頭。

  「老頭,你自己做的東西忘了嗎?你是怎麼爬到天劍宗宗主的位置的,你忘了嗎?」

  「獵雪者,仙人散,換金丹,呵……」

  顧啟明用浮光劍刺入那老頭身上,笑道。

  「平生作惡多端這麼久的人,當初怎麼會因為一個預言被嚇成那樣?」

  「嘖,顧越澤你現在怎麼廢物成這樣?怎麼上次招惹到玄天宗後,你養的那群獵雪者沒再給你提供金丹?」

  「哈,也是,移植的次數越多,金丹存活的時間就越短,以你現在的身體,再上乘的金丹也至多只能維持一個月吧。何況哪有這麼多極品的金丹能給你用,怪不得廢物成這樣。」

  顧啟明揮劍落下,將顧越澤體內那枚枯竭的金丹挖下來,一腳踩碎。

  他腳尖踩在顧越澤頭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在老頭的痛苦哀嚎中,一點點,一片片地用浮光劍將那老頭凌遲處死,直至將碎肉碾成泥。

  顧啟明鄙夷地看著地面上的那堆髒污,視線落在手中卷刃的浮光劍上,蹙眉將上面的污穢拭去,他又掛上那副溫和的笑。

  「乖徒兒,休息好了嗎?我們繼續如何?」

  他此刻心情極好,笑得比往日更為燦爛,眸子中那抹嗜血的瘋狂經久不消。

  顧九看著顧啟明親自將那些同她有關的人,將所有她珍視的人,一個個殺死。

  他們倒在她面前,浮光劍也在一次次地砍殺中被折斷。

  不要與我有聯繫……

  不要…試圖救我……

  走……走啊!

  讓我去死,我一個人去死就好!

  為什麼救我,為什麼要救我!

  不要救我!

  不要救我……

  不要……救我……

  她哀求著,疼恨著,可沒有任何效果。

  那些她在意的人一個個死去,倒在她面前。

  無數地鮮血匯集淌成了河流,將地面徹底染紅。

  鼻息間是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身上的血已經逐漸分不清是她自己還是沿途沾染上的,身體早已被沿途的石子劃傷,血肉模糊。

  她沉默地爬著,爬著,直到將最後一筆完成。

  「我願意捨棄自己的一切作為交換與你結契。只要能殺了他,只要能殺了他……」

  「殺了顧啟明!」

  霎時間金光乍現,上古禁獸的咆哮聲響起。

  那巋然大物從血跡中被召喚出來,周遭塵土飛揚,浮光劍徹底破碎,強大的衝擊力令周圍瞬息間崩塌。<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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