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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嘴裡罵罵咧咧的,各種語言亂飛,一陣騷動過後,還是一個接一個地有序上車。

  二十分鐘後,熙攘的車站只剩下陸野一個人,手裡捏著車票,人卻矗立在雪中,沒有上前。

  大巴最多停站二十分鐘,司機用英語問他:「上車嗎?」

  陸野回過神來,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沖司機搖了搖頭。

  頭髮花白的司機朝他揮了揮手,關上車門,緩緩駛離。

  陸野叫了一輛計程車前往機場,那張做滿記號的旅行手冊,被他留在了特羅姆瑟,落雪的站台上。

  第76章 「可以叫出來的。」……

  從挪威飛回國,需要十四個小時。

  陸野趕到演唱會現場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

  演唱會已經接近尾聲,一個身穿一件連帽的衝鋒衣,帶著口罩,風塵僕僕的的旅人大步走向體育場,沒有人認出他是大明星陸野。

  小薇在入口處等他,給了他一張工作證,將人引到後台。

  「陸野哥,」小迷妹氣聲說,「我誰都沒有告訴。」

  陸野比了個「OK」的手勢,輕車熟路地往音控區走。

  演唱會進行到安可環節,林棲回到後台換裝,鼓手起一個節拍,帶領觀眾喊她的名字,喚她出場。

  天降著小雨,氣溫初降,林棲狀態不太好,腦袋一直很沉,扁桃體猶如刀割,似乎是感冒了。

  換好裝後,她隨著升降台升上去。

  鼓點強勁有力,節奏越來越快,觀眾的呼喊也越來越快,一下一下轟擊著心臟。

  升上舞台的一剎那,螢光棒像漫天星撲面墜落,照花了眼,鼓點又「轟隆——」一聲,她迷濛一剎,腦海中忽然電光火石。

  今天的鼓聲與往常不同——那種找不到真實可依的證據,卻如煙霧般不散的直覺再次湧上心頭。

  也許根本不是耳朵告訴她的。

  而是心跳告訴她的。

  鼓聲一下又一下,和心跳融為一體。

  記得老闆娘說過,陸野第一個接觸的樂器,就是架子鼓。

  前奏響起來,鼓聲漸弱,她不敢回頭去看,直至那鼓聲再次響起,「咚——咚咚——咚咚咚——」她確定是陸野來了。

  告別演唱會的最後一首歌,人們都說林棲唱得最動情,她聲音沙啞,淚如雨下,一向隨性淡然的形象被破碎感碾壓殆盡。

  她是真的在告別舞台,觀眾這樣想著,也跟著動容,卻不知道,那背後,有一段冗長的旅程。

  也不知道,另有一位歸來的巨星,就藏在這鼓聲的後面,坐在架子鼓前。

  黑色的鴨舌帽擋住他的眉眼,他低頭,專注,心跳與鼓聲連成一脈。

  樂器,節奏,歌聲,都是會說話的。

  密碼於幾萬人中,只有他們彼此知道。

  歌曲落幕,林棲的身影消失在升降台,掌聲雷動,鼓棒繞著鼓手骨節分明的指間轉了個花,被拋向空中,再穩穩接住。

  帽檐與額發擋住大部分輪廓,他嘴角微揚,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溢出動情的笑容。

  一曲唱完,歌手作最後的謝幕,隨升降台落地後場,緊接著,就被帶至更衣室換回常服。

  剛從更衣室出來,六個保鏢就護了上來,一把大傘護住她,從VIP通道離開,直奔保姆車。

  「等等……」

  「姐,上車再說。」後台人聲嘈雜零亂,小薇扶著林棲,「今天來了五萬多人,場館外也圍滿了人,不早點走,待會兒車就出不去了。」

  林棲回頭望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群熙攘忙亂,匆忙成一副沒有輪廓的水墨畫,浮光掠影,認不出任何一具面孔,沒有人給她時間,從剛才的情緒中走出來。

  保姆車行駛在深夜的街道上,初秋風涼,氣溫驟降,行人裹緊了大衣,神色匆匆。

  「不去慶功宴了,」林棲忽說,「送我去琮林南路22號,域駿華都。」

  她報的是陸野公寓的地址,就這麼不顧旁人的目光,報了出來。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變更了導航。

  小薇緊咬著下唇,沒有多問一句,然而聲線抖個不停,「那姐你好好休息,我跟安迪哥說一聲。」

  保姆車很快到達目的地,林棲下了車,徑直步入公寓樓。

  車門關上,小薇捂著臉,缺氧似地猛吸了幾口氣。來當明星助理前,她就預想到這個職業需要保守很多秘密,沒想到秘密來得如此刺激。

  她憋壞了,將臉埋在抱枕里尖叫了五分鐘。

  林棲坐電梯上到陸野住地那一層,門鎖識別到她的面部,「嘀嘀——」兩聲,門應聲而開。

  公寓很乾淨,常年亮著幾盞燈。

  小夏不時會來餵貓,幫忙清潔貓砂,給貓大爺洗澡梳毛,所以花寶依舊毛髮豐順,依舊目中無人,胖地恨不得在地上滾。

  進門看到亮燈的時候,林棲小小心悸了一下,捂著胸口站在門前不敢進去,後來才發現,陸野並沒有回來。

  她將花寶抱在懷裡,撓了撓小貓的下巴,又幫它順毛,花寶舒服地嗷嗷叫喚,只是眼神依舊很拽。

  「我並不是想他哦,我只是想你了。」林棲小聲說,「你想不想你主子啊?」

  花寶倔強地一扭頭,抬頭望天。

  她一直認為,哪怕愛上一個人,也不用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可以相互陪伴,也可以各自出發,尋找自己熱愛的事情做。

  只是,當想念在眼前結出一顆小小的,不容忽視的果實的時候,它背後早已盤根錯節,在時間的洪流中默默長滿了根須,充盈了枝葉,侵占了她的全世界。

  「是我燒糊塗了,聽錯了鼓嗎?」

  林棲輕輕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什麼時候回來呢?」

  就在這時,門外出現聲響,「嘀——」是識別到主人面部的聲音。

  林棲心臟跳得跟發了狂一樣,仿佛安可的鼓點跨越時空,回到她胸腔擂動。

  花寶「喵」了一聲,看看門的方向,又看看林棲。

  林棲走到門前,門沒有立時打開,門外的人正握著把手,卻沒有推,似乎感覺到屋裡有人。

  於是她從裡面握上把手,兩隻手一推一拉,門被打開,陸野一頭栽進來,帶進來一身寒氣。

  輪廓優越的臉龐沾染了一層風霜,皮膚黝黑,兩腮留著些許鬍渣,身形看上去勁瘦成熟了不少,似乎還高了寸許。

  看見林棲,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接著便笑了,雙手捏住林棲的耳朵,惡作劇似的冰她。

  穿越半個地球的寒霜覆在她耳朵上,很快便化作暖流。

  林棲捂住他冰涼的雙手,鼻尖紅紅的。

  陸野的手心很快變熱,連帶著林棲的耳朵也燙地厲害,他捧住她的臉,眸光愈加深邃,隨後偏頭吻住了她的唇。

  林棲本能地閉上雙眼,她感覺身體被摁在牆上,卻沒有冰冷的觸感。背後一隻手將她擁著,阻隔了牆體的溫度,不久,另一隻手稍稍用力,將她抱起來。

  她小小地驚呼了一聲,被放落到床上。

  細密的吻追了上來,讓她無從招架,呼吸零亂。

  「不要,我感冒了。」她悶悶地說。

  「沒事。」陸野聲音低啞。

  他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隨後那酥麻的感覺落到脖子,繼續往下走。

  「鬍渣。」她難受地扭動了一下,那細密粗硬的鬍渣又癢又刺。

  陸野貼著她小腹,低低笑了一聲,「對不起,我小心一點。」

  話雖這樣說,他卻根本沒有小心。

  她指骨抵在唇上,進而用牙齒壓住,拼命克制住想要叫出聲的衝動。

  「關,關燈。」這是最後的倔強。

  「好。」陸野騰出一隻手來,摸索到床頭的開關,全屋的燈同時熄滅,視覺一瞬間被回收,黑暗中,觸感被放大至數倍。

  在將將要咬破手指頭的時候,聽見對方聲音說:「林棲,可以叫出來的。」

  隨著一些陌生的嚶嚀從唇齒間溢出,她產生出一絲不真切的感覺,好像徹底交出了這具疲累身體的主宰權,卻沒有喪失一點點安全感。

  這一夜根本沒有時間睡覺。

  久別重逢,積攢了太多情緒,每一秒鐘都很珍貴。

  後半夜,林棲想聽他路上的見聞,陸野就說了幾個,本想哄她入睡,她卻聽上癮了。

  「尼泊爾的加德滿都,是我的第三個目的地,在那裡,我的睡眠問題突然有了好轉。」

  「哦?發生了什麼事?」林棲驚奇地支起腦袋。

  「爬一個山,忘記那山叫什麼名字了,爬到山頂的時候,看到一顆巨大的菩

  提樹,我這輩子都沒見過,也想像不出那麼大一棵樹。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顆樹,突然就犯困了。」

  「只是爬山爬累了吧。」

  「誰知道呢?」陸野笑笑。

  「然後呢?」林棲問。

  「然後,我就爬上去睡了一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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