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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來之前特意學了西餐怎麼用刀叉,這會兒用叉子叉起來一塊奶酪包遞到楊眉手邊。

  「這個好香。」楊眉感嘆,一口接一口被宋何生投喂,剩最後一口了才想起來宋何生還沒吃過。

  「哥,你也吃。」楊眉心虛地把最後一塊送到宋何生嘴邊。

  「哥不愛吃甜的,你吃吧。」宋何生習慣道。

  楊眉盯著手裡的奶酪包愣了下,最後還是吃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其他的菜陸陸續續上來,宋何生體貼到連牛排香腸都給楊眉切成小塊,就差把人抱在懷裡餵了。

  宋何生伺候完楊眉,才把手機拿出來拍了一個視頻,準備當做旅遊vlog剪到一起。

  楊眉幾次故意試探要露臉,宋何生磨了磨牙,有點粗魯地抓著他腦後的小發揪,目光沉沉道:「還鬧,床上做得輕了?」

  第121章 終章

  天剛擦黑,兩人從喀秋莎餐廳出來,直奔北湖公園。

  五月底,來滿洲里旅遊的人多了起來,繞著公園散步拍照的人不老少。

  等天空暗下來,路燈一盞盞亮起來,照亮黢黑的水面,那上面倒映的光,正是這座城市霓虹的金色。

  「哥,我們快上船吧!」

  「先穿救生衣。」宋何生把不老實的楊眉拽回來,親手伺候人穿上救生衣。

  兩人這才坐上了小黃鴨的腳蹬船,要靠兩人一起,像騎自行車那樣蹬才能前行。

  天介於黃昏和夜晚之間,岸邊的路燈昏黃照過來,楊眉壞笑著騎到了湖中央,看向宋何生。

  「哥,我們在這裡做點什麼別人可都看不到了。」楊眉鬼鬼祟祟湊過來,貼到宋何生身上。

  湖中心光線很暗,宋何生側目眸色幽深地看著楊眉,圈住他的腰,輕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別在這兒胡鬧。」

  楊眉才不會聽,他手突然伸進湖水裡,撩起水往宋何生臉上的潑,船身劇烈晃動了一下,宋何生連忙扶住楊眉,臉兒登時黑了。

  「楊眉!這是在水上,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想掉下去嗎?」宋何生後來知道楊眉他爸是溺水死的了,剛才警告楊眉沒聽,這會兒只能凶一點嚇唬人。

  楊眉表情一僵,想到楊子平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一路上只顧著和宋何生玩,他甚至忘了他曾經多麼怕水。

  眼下看到四周黑黢黢的水,見不到底,楊眉渾身發抖,縮在宋何生身邊:「哥,我們還是回岸上吧。」

  「我陪你,你別上竄下跳的就沒事,聽話。」宋何生圈著楊眉,嘴上說不上岸,但還是往岸邊的方向蹬去。

  剛才楊眉興奮勁兒上來,一下子蹬出岸邊太遠。

  這會兒被宋何生嚇到了,蔫頭耷腦,跟一隻鵪鶉一樣縮在宋何生懷裡,一聲不吭。

  「不是說做什麼都行?」宋何生難得看他這垂頭喪氣的小樣兒,無奈打趣。

  「誰叫你嚇唬我的,你明明知道我害怕……」楊眉咬著唇,眼圈有點紅,呼吸也開始變得不暢快了。

  「坐直了。」宋何生命令。

  雖然不知道宋何生要做什麼,但楊眉還是聽話地乖乖坐直了身子,宋何生的手貼著楊眉的領口,輕車駕熟地鑽進去了。

  楊眉穿著一件薄外套,領口很大,露出白花花一片,宋何生手伸進去,閉著眼直接摸到了那兩個根據地的其中一個。

  「唔,哥……」楊眉哼哼著,抓住宋何生的衣擺,面上拒絕,身體誠實,悄悄把自己往宋何生手裡送。

  漸漸地,楊眉那緊張害怕的心思也都被分散了。

  等宋何生的手從楊眉衣服里拿出來,兩人也到了岸邊附近,距離半個小時還有十多分鐘的時間,楊眉踩著小船,在靠近岸邊蘆葦的地方轉悠,沒那麼怕了。

  「弄疼了嗎?」宋何生隔著衣服颳了下。

  楊眉悶哼卻不躲,嘟囔道:「你覺得呢。」

  宋何生親昵地揉了揉楊眉被風吹起的髮絲,在楊眉看著岸邊夜景發呆時,他扯下楊眉後腦勺的皮筋,溫柔又熟練地幫他梳開打結的棕發。

  「要不要剪短一點啊,每天梳也挺麻煩的。」楊眉抓了抓頭髮,開口道。

  「不用。」

  宋何生的手穿過楊眉柔軟的髮絲,撥弄他的耳垂。

  從前楊眉還自己梳過幾次,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從一塊兒去北京開始,這頭長髮就全交給宋何生打理了。

  宋何生樂意照顧調皮鬧騰的楊眉,也自然樂意照顧這頭跟他一樣,柔軟又愛打結的長髮。

  他就是想一點點寵壞楊眉,讓對方永遠離不開自己。

  所以,不要剪短。

  就算是梳發,他也想楊眉能多一件事來依賴他。

  *

  之前楊眉因為煤氣中毒住院,住院觀察那段時間裡有一個大叔找他拍一對母女住院的視頻,女兒為了回家看母親,路上出車禍,三天進了兩次急救室,但在楊眉出院前,母女都活下來了。

  之前楊眉就和大叔說想要再拍一些後續,來滿洲里的第二天就聯繫了對方。

  接電話的時候,對方有短暫的停頓,但還是答應了。

  按照大叔發來的地址,兩人打車到了村子裡,塵土飛揚,要是空氣中再多點葡萄的清香,楊眉還以為自己回到了葡萄村。

  「大叔!」楊眉看到村口的微微佝僂著背的男人,招手道。

  大叔差不多四十多歲,上次見面頭髮還是黑的,如今兩鬢已經花白,朝他揮了揮手。

  楊眉並沒發現什麼不對,走過去笑嘻嘻地問:「大叔,您妻子和女兒都在家嗎?」

  「應該都在山上,跟我來吧……」

  楊眉疑惑,正欲再問,宋何生抓住了他的手,楊眉回頭,宋何生對他使眼色,楊眉瞭然,安靜跟在大叔身後。

  上山的路不好走,天熱開始有蚊蟲了。

  宋何生幾次想把楊眉抱在臂彎里,楊眉不願意,兩人無聲爭執,最後楊眉的腳踝還是被蠍子草劃傷了。

  「山路不好走,有長褲嗎?」大叔聽到楊眉的痛哼回頭看了一眼,開口道。

  楊眉噘著嘴不高興,剛才被草劃傷就算了,還被宋何生掐了一把,疼死啦!

  「包里有,來換上。」宋何生心疼,沉著臉從包里拿出一條長褲,楊眉也沒鬧脾氣,他被宋何生擋得嚴嚴實實,換上了新褲子。

  「這個草沒有毒吧。」楊眉問。

  「沒有。」宋何生和大叔兩人異口同聲。

  三人繼續上山,最終停在一片墳塋地面前,楊眉看到了醫院的那位母親,正在一個墓碑前盤坐著念叨著什麼。

  墓碑前放著水果,還有一個小羊玩偶。旁邊支起一個破舊,勉強稱得上是帳篷的東西。

  母親手裡拿著一串佛珠,雙目無神,比上次見面更加消瘦。

  楊眉的心猛一下沉了,攥在手裡的相機往身後藏了藏。

  「姐姐她……」

  「你出院後那幾天她就不行了,說一定要回家,不然直接就火化了,老婆子不讓,我強帶回來了,沒到家就走了。」大叔聲音滄桑,這段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宋何生摸出錢包,掏出三千塊錢,遞給大叔,算是慰問。

  大叔推拒,宋何生看了一眼猶豫的楊眉,幫人把話說了:「叔,我們來之前沒想過……楊導演想給你們上次在醫院拍的視頻收個尾,片子出來發給你,你可以拒絕,我們立馬就走。」

  「我知道他是來拍視頻的,帶他過來當然是願意,我家姑娘臭美最愛拍照,你這攝像頭一舉起來,沒準就回來了……」

  楊眉心口堵著,聽著大叔喋喋不休講起孩子生前的事兒,他咬著唇舉起了相機。

  他想這也是紀錄片的意義之一吧。

  鏡頭有些晃,滄桑的父親臉上談到自己的孩子,眼底一點點有了光,有白蝴蝶飛過來,在三人之間徘徊著。

  那個從不抹淚的父親哭著說:「看,小曼回來了。」

  鏡頭跟隨蝴蝶一點點向前,湛藍的天,蔥翠的樹,蝴蝶落在墓碑上,母親手裡拿著佛珠,一顆顆數著,佛珠已經發亮,即使人死了,她還在執拗地祈福。

  蔥翠隨著光影遠去,楊眉坐在回伊春的火車上剪輯完視頻的最後一幀,他摘下耳機,伸了個懶腰。

  《想和你再見一面》一共四個紀錄片已經全都完成了,母女的故事,哭喪的故事,養蜂人的故事,還有宋何生的故事。

  楊眉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

  「視頻都剪完了?」坐在他旁邊的宋何生摟過楊眉的腰,摩挲兩下,輕聲問。

  「對呀,哥,腰好痛,今晚不能做壞事了。」楊眉哼哼著撒嬌往宋何生懷裡靠,沒骨頭似的。

  傍晚的車廂,這一節剛好沒什麼人,楊眉動作有些放肆。

  「又不用你動。」宋何生挑眉。

  那天拍完視頻,兩人就買了回伊春的票。

  「可是還很疼。哥,你疼疼我……」楊眉抓過宋何生的手掌,臉貼上去在上面輕輕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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