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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黎頭一次在心中點了下頭。

  他對顏崖說道:“你讓他近攻。”

  顏崖立刻對拾牧下指令:“拾牧貼著他打!”

  在景黎偶爾一句指點下,這次俞方相沒能掙扎多久。

  他的蟲身軟得像要化了般,被拾牧踩在腳掌下。

  顏崖按景黎的說法,在他身上落了個克制他的陣。

  景黎走上前來,俞方相的頭部看起來與身軀無區別,只見它頭部位置轉動著,露出來一張臉。

  這張臉又怪又僵,做不出什麼表情,但是他的聲音卻透出了死灰中滲出的不甘:

  “為什麼總是你?碰上你,我就只有不幸。你飛升失敗後的那段時間,是我此生最快活的時光!我當上了滄瀾派掌門,一切都順利了起來……為什麼你要回來?”

  景黎望著這張已然變得萬分陌生的臉,那個與他一同長大的少年已經尋不到半分蹤跡。

  他以為他會有些心裡話同他說的。

  但到了這一刻,景黎卻一句都不想說。

  “或許我真是你的克星。”

  景黎淡淡道。

  俞方相的五官頓時扭曲成一團。

  “啊啊啊啊啊!”

  他無理性地嚎叫了起來。

  景黎背過身,聽到俞方相的嚎叫聲在某一個時刻戛然而止。

  俞方相變成了只爆汁的蟲,雖然斷成了兩截,但軀體一開始仍扭動著,然後才慢慢沒了動靜。

  拾牧在顏崖的命令下變回人形。顏崖握著手,讓他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她還是不太放心,站在邊緣踮著腳看:“真的死透了?”

  張想言跑來,目測一番,喜悅道:“死透了~找個密閉的空間燒掉就好了。”

  顏崖舒了口氣,朝蟲族女王的方向看去:“這邊妥了,你那邊呢?”

  蟲族女王眼見著俞方相死得透透的,已然接受了它當下的處境。

  它一向很會順勢而為,在顏崖等人朝它走來時,它張口道:

  “可以,我答應你們,我去拯救世界。”

  顏崖抓了抓鼻尖,怎麼聽著陰陽怪氣的?

  第68章

  它指著顏崖和拾牧說:“你倆,把我的王卵孵出來吧。”

  被毒氣污染的王藏石三人, 都被景黎安置在清虛宮了。

  張想言是對付蟲族經驗最豐富的那個。她負責來盯著從陣中放出來的蟲族女王。

  顏崖抓了抓頭髮,忽然閒了下來,還有點不習慣。

  她扭臉尋找拾牧的身影。

  他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拿兩根繩子綁了俞方相的兩節斷屍, 拖著向外走。

  堂堂魔尊,被景黎一指使, 也干起拖屍的活了。

  景黎的偏心暗戳戳的, 只沒給顏崖安排任務。

  顏崖輕快地跑到拾牧身邊:“你要把他帶去燒了?我幫你。”

  拾牧:“嗯。”

  顏崖側著臉,觀察他的心情。拾牧知道她在看他,也任由她肆無忌憚地打量。

  之前拾牧失控後,情緒都很不穩。但這次, 他卻很平靜呢。

  轉彎時, 拾牧踩到俞方相的腦袋一下, 他頓時擰眉,嘴角像被兩根線扯著, 向下拉去。

  顏崖被他這副不情願的樣子逗笑了,不再追究他變化的原因了。

  反正, 這樣就挺好。

  顏崖帶拾牧找了個無人的洞穴, 在那裡面防火將俞方相燒成了灰燼。

  她甚至怕俞方相的骨灰都帶毒,所以將他的骨灰收起來, 埋進了一個花盆裡。

  她打算再在裡面埋點大黃的狗屎當肥料,回頭種點大蒜。

  用大蒜驅驅他的邪。

  一切做完, 顏崖拍拍手上的土, 一轉身, 看見蘭恆痴呆地看著她。

  是不是事情都解決了啊?這麼快就有心情種花養草了?

  “弟子們都還好吧?”

  顏崖關心地問。

  蘭恆點頭:“還好撤退得及時, 大家都躲得比較遠, 沒有人出事。”

  “那就好。”

  “宮……”蘭恆張了嘴, 忽然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景黎。

  照理說,顏崖是他們名正言順的宮主,但景黎又回來……

  “還是叫我大師姐吧。”

  顏崖不在意地說。師尊不在,她才不得不丟棄大師姐這個身份。

  師尊既然回來,那一切都能回到原狀了。

  蘭恆鬆了口氣。

  說實話,要是顏崖與景黎相爭,她真不知道該站在誰那邊。

  “宮主讓你去見他。”

  顏崖拉著拾牧,去了景黎的洞府。

  結果一進去,就看到滿滿登登的人。

  “好多人啊……”

  顏崖不禁感嘆。

  王藏石、陸情和蔣向天三個病人並排而坐。

  蟲族女王也在,它心情不佳,但不得不呆在眾人的視線正中間。忍受著張想言的貼身監視。

  景黎給它看了它的王卵,同時也向它證明了,除非他自願,它不可能用任何手段將王卵偷搶出來。

  張想言加上景黎,比二十個俞方相都要讓蟲族女王頭疼。

  它只好決定,先看看情況。

  顏崖看向陸情等人,見他們被污染的身體部分仍沒能恢復。

  “師尊想出辦法了嗎?”

  景黎皺眉道:“我能讓污染解除,但是已經發生異變的身體部位,我想不出什麼辦法讓它們恢復到被污染前的狀態。”

  顏崖不由得將目光投向蟲族女王。

  他們都是被俞方相污染的,而俞方相是被蟲族女王製造出來的。

  對於這種毒氣,它應該是了解最深的。

  蟲族女王很明白顏崖的意思,它懶洋洋道:“從人到蟲的變化是不可逆的。除非你有能讓時間倒流的能力,就能治癒他們。”

  顏崖:……

  蔣向天被污染的是右手,而陸情正巧是左手。她捏了捏那堅硬的帶著銳利鋸齒的足肢。

  “其實,這形態應該也挺好用的,很堅實的樣子。”

  聞言,蔣向天也試了試,他有個鉗子,咔嚓咔嚓了兩下,評價道:“也就打架的時候好使,日常生活用它拿個杯子都得捏碎。”

  王藏石也用他變異的腿走了兩步,說:“我這條腿行動上倒是沒有不便,就是找不到合適的鞋穿了。”

  蟲族女王對他們的嘰嘰歪歪很不滿,它嘖了聲:“變成蟲族有什麼不好的?蟲族的身體才是最合理的,你們現在只是不習慣,用過一段時間後你們就知道作為蟲族的優勢了。”

  它蠕動了下柔白的身軀,朝陸情等人瞥了眼:“如果到時你們想成為完整的蟲族,盡可以來找我。”

  蔣向天:“別,俞方相那樣子太醜了,我可不想。”

  “總比俞方相以前那樣子好看。你們人類的眼光真是太差了。”

  蟲族女王悻悻道。

  景黎說:“諸位本來不該有此難,多虧各位大義,願意留下共同擊斃俞方相。”

  陸情擺手:“也沒幫上多少忙,再說,要是讓俞方相跑出去,我們各家宗門也得倒霉。還得感謝景黎真人救了我們,還有……”

  陸情和蔣向天看向拾牧:“也要多謝魔尊。”

  拾牧:?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謝的。全程他的眼中都只有顏崖,陸情和蔣向天做了什麼,他又對他們做了什麼,拾牧記不清了。

  見拾牧的冷淡和疑惑都不似作偽,陸情和蔣向天都不再多說。

  但心裡自不會忘記他的這段恩情。

  “所以說,它是怎麼回事?”

  王藏石指著蟲族女王,問出了他們在打起來前沒來及問的問題。

  張想言舉手道:“作為另一個世界的代表,我來說!”

  她說完,王藏石、陸情和蔣向天都愣住了。

  “還有這種奇事?”

  王藏石和蔣向天還在消化,陸情就已經頗有興趣地說:“那我也能去那邊嗎?我覺得你不錯,那裡的阿爾法都同你一般有意思嗎?”

  “那沒有,我也是佼佼者來著。”張想言笑嘻嘻地,對景黎說:“景黎,人家說我很有意思哎!”

  景黎無奈地看她一眼:“你是挺有意思的。”

  他對陸情道:“那個時空漏洞越大就越不穩定,我和張想言回來時其實險些就喪命其中了,你最好還是不要冒險,這時進入那時空漏洞,恐怕是九死一生的事。”

  陸情拍腿道:“可惜,不然我帶著我合歡宗的姑娘們過去闖蕩闖蕩。”

  王藏石卻察覺到了景黎話中的重點:“那個時空漏洞在哪兒?怎麼會越變越大?”

  顏崖嘆了口氣:“我帶諸位去親眼看看吧。”

  景黎飛升的那片地域,鮮有人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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