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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察覺到什麼,祁硯寒偏頭看了過來,以眼神詢問,裴知憫說沒事你忙自己的,說著又往遠處挪了點。

  祁硯寒頓了一下,把煙按滅在菸灰缸里,往她面前湊,態度十分誠懇:「我不抽了還不成嗎?」

  裴知憫淡淡看了他一眼,低頭看著手機。

  祁硯寒無奈一笑,輕捏了她的腰一把,刻意壓低嗓音:「不是想我了嗎?」

  裴知憫臉頰一燙,抿唇道:「我沒說過。」

  祁硯寒慢慢笑了,自顧自地悶了一杯酒。

  喻臣瞧見他被裴知憫吃的死死的,又新奇又好笑。

  「看你們感情挺穩定的,」他悄聲打聽道,「你沒想過再進一步?」

  祁硯寒動作一頓,目光遙遠,想起國慶方芷宜閒來無事,來問他今年家裡會不會多一個人,他怎會不懂她是什麼意思,那時他把房子都看好了,前些天還定了戒指,他今天中午去拿的,此刻就放在他大衣左側的口袋裡。

  沒想過進一步的事?怎麼可能。

  見他愣著,喻臣給了他胳膊一下:「問你呢。」

  祁硯寒喝了口酒,淡聲道:「要你說。」

  喻臣瞭然一笑。

  那天晚上祁硯寒多喝了些,臉上都泛著兩分醉意,裴知憫把人送了回去,讓他平躺在床上,她去泡了杯蜂蜜水拿給他,祁硯寒喝的有點急,被嗆著咳嗽了幾聲。

  裴知憫邊給他順背邊忍不住說:「不是說有數嗎?讓你喝這麼多,還抽菸,身體不要算了。」

  祁硯寒笑:「不要能行?」

  裴知憫沉默幾秒,咬唇道:「算了,我不說了。」

  「別啊,」祁硯寒拉住她的手腕,懶洋洋道,「你多說說,我愛聽。」

  裴知憫細眉蹙起:「我說了也是白說。」

  祁硯寒悶聲笑了,親了下她的手背:「心疼我?」

  裴知憫看著他,表情不言而喻。

  夜色漆黑,家裡光線柔和明亮,身旁的人安靜地陪著他,平復了半晌,祁硯寒走進浴室洗澡,再出來時,裴知憫已經躺在床上了,昏昏欲睡。

  房間只亮著一盞壁燈,昏黃溫暖,她的睡顏恬靜柔美,似水溫柔。

  祁硯寒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把人抱在懷裡,他的胸膛堅實溫暖,裴知憫下意識地往他懷裡鑽去,隨機半睜開眼皮,含糊道:「你還難受嗎?」

  「別擔心,」祁硯寒淺吻了下她的發端,輕聲說,「睡吧。」

  裴知憫鬆了一口氣,很快又閉上了眼睛。

  隔日的天氣依舊不見晴,窗外日色慘澹,偶爾有鳥雀從窗外飛過。

  有幾聲鳥鳴特別凌厲,裴知憫被吵醒,悠悠睜開眼睛,身邊的男人眉眼立體,面容英朗,眉宇間都是男人的穩重從容,大抵是最近太忙,他眼角眉梢透露淡淡的倦意,她想起他之前說的想把早晚的事提早發生,不由地笑了。

  不知看了多久,祁硯寒倏地睜開了眼,四目相對時,裴知憫怔住了,聽見他問:「好看嗎?」

  剛醒來,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裴知憫抿了抿嘴,想省略過這個話題,她垂眸的模樣純真清然,脖頸白的像雪,男人如狼似虎地撲了過來,徑直吻上了她的唇,裴知憫嚶嚀一聲,呼吸霎時被奪,他的手到處煽風點火,她無力抵抗,意識逐漸迷亂。

  一室繾綣之後,天光已經大亮。

  裴知憫再次醒來,身邊沒有人,她下床收拾好,出去倒了杯水喝,還沒喝完,祁硯寒拎著飯菜回來了,兩個人坐在餐桌前,靜靜地吃著。

  電視裡正在播報午間新聞,南城氣象台預計從今天白天到夜間,部分地區有雨夾雪或小到中雪,局地大到暴雪,氣溫-1~8℃……

  裴知憫看過去一眼。

  祁硯寒:「怎麼了?」

  裴知憫斂回視線,語氣慵懶:「想看雪了。」

  祁硯寒看向窗外,天空廖闊瓷白,很是低沉,其實他也很期待這個冬天,能有一場雪到來。

  就當是為了紀念很多年前的那個雪天。

  吃完飯,裴知憫又去睡了一覺,再醒來,她在,窗上忽地傳來細小的聲響,她抬頭一看,竟然下起了雪,雪花不大,她驚喜地跑到窗邊,靜靜地望著,一會的功夫,身後傳來熟悉的氣息,裴知憫沒有回頭,自言自語道:「天氣預報還真沒說錯。」

  祁硯寒勾唇笑了。

  裴知憫盯著外面,聲音愉悅純淨:「你不覺得下雪天很浪漫嗎?」

  祁硯寒追問道:「怎麼說?」

  裴知憫想了幾秒,語調上揚:「南城的雪天很難得的,遇見就要珍惜,就跟人海里兩個人相遇一樣,全都要靠緣分。」

  那時祁硯寒手已經摸向大衣口袋,聽見她的話輕輕笑了,隨後咽了咽嗓子,輕聲說:「你轉身。」

  裴知憫還沒察覺到不對,聽話照做。

  祁硯寒穿著正式,筆挺地站在她背後,手裡拿著個四方的黑色絲絨盒子,眉眼含笑,緩緩在她面前單膝跪地。

  裴知憫頓時愣了。

  她根本不會想到,在一個突如其來的下雪天,世界只有細雪聲,風聲和她的心跳聲,她年少時喜歡了很久的人,在多年後的今天,向她求了婚。

  簡約又不失精緻的鑽戒,被推入她的無名指中,

  纏綿的一吻結束,兩個人站在窗前,緊緊依偎在一起,祁硯寒望著外邊飄零的細雪,心頭感慨又動容。

  南城很少下雪,我此生唯一所見的兩次,一次動了情,一次有了妻。

  凜風旋打著玻璃窗,房間裡溫暖如春,裴知憫眼眸含笑,看了好久無名指上的戒指,才想起來給蘇英打電話。

  「媽,過兩天我和他一起回來。」

  蘇英頓了兩秒,連聲說好。

  這場雪下得不大,夜裡就停止了。

  雪後初霽的那天,祁硯寒拎著兩手的禮品,跟著她一起回了家,站在門口,裴知憫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一瞬間有些恍惚,十五歲時撿到她家鑰匙的男生,竟然在她二十五歲這年,走進了她家的家門。

  開了門,蘇英很熱情,拉著他說快進來坐,沙發上,裴振和他聊天,祁硯寒正襟危坐,回得認認真真。

  過了半小時,裴振被喊去幫廚了,祁硯寒去了她房間參觀,她的臥室不大,布置得卻很溫馨,娃娃風鈴,床尾是書桌,轉角做了半面的牆書架。

  祁硯寒環視一周,書桌上面放著一張貼滿條形碼的相框,他記起來是高三畢業那年,她說用條形碼來做個紀念,祁硯寒看了一圈,上面喻臣喻書蔣琛衛旭都在,但就是沒有他。

  溫和的風拂進來,窗檐上的風鈴叮鈴作響。

  祁硯寒想了兩秒,問道:「我記得我好像也給過你條形碼,這上面的怎麼沒我?」

  他這麼一說裴知憫才想起,讀大學前,她就把只貼著他們名字條形碼的相框收了起來,從此再沒拿出來過。

  裴知憫蹲在地上邊找邊嘀咕:「這麼久了,我都不記得放哪兒去了。」

  祁硯寒望著她胡亂的翻翻找找,心口忽地一疼。

  一通乒鈴乓啷過後,終究是找到了,只是,相框早已落滿灰塵,裴知憫慶幸又驚訝:「居然還在。」

  再次看見這張條形碼,祁硯寒居然清楚的記得,那是他從他二模考試中單科最高分的答題卡上撕下來的,祁硯寒抽出紙巾擦拭了相框上的灰塵,待到相框潔淨,他把它放在了書桌上最亮眼的位置。

  「以後都擺著吧。」

  陽光穿過窗台照進來,相框四周都泛著柔和的光,裴知憫望著裡面並排的條形碼,眼眶驀地酸澀起來。

  很多年前,那段無疾而終的暗戀,終究是變成了圓滿。

  風鈴聲還在響,門外,蘇英在喊吃飯了,裴知憫擦了擦眼尾,牽著他一起出去了。

  後來的一段日子,南城都是晴天,陽光熱烈,天氣好得不像是在冬天。

  那天裴知憫的外務提前完成了,有了半天假,祁硯寒過去時,她正在看街頭藝人做糖人,攤前圍著的都是小朋友,就她一個大人,她看得和他們一樣專注。

  祁硯寒輕笑了下,走近說:「想吃就買一個?」

  裴知憫仰頭,眼睛很亮,看著他笑:「不用,我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她不吃,祁硯寒也沒勉強,牽著她往車那兒走,年關迫近,街上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他們在人潮里慢慢穿行,上了車,祁硯寒打開了車載電台,跳出來的歌竟然是梁靜茹的《情歌》。

  溫柔的女聲娓娓道來,誠懇又動人,裴知憫靜靜聽著,走過幾條街,她望見車窗外勻速倒退的街景,轉頭看他:「這不是回家的路啊?」

  祁硯寒目視前方:「先不回家。」

  裴知憫不解:「那去哪兒?」

  祁硯寒打開儲物櫃,裡面擺著兩本戶口本:「民政局。」

  裴知憫看著那兩個紅本,不自覺地笑了。

  這天的南城天空遼闊,陽光燦爛,風也溫柔,身邊是相愛的人,《情歌》慢慢放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尾聲——<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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