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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楚珩和楚重二人入座後,曲水流觴便轉動起來,席間不少人對著說話,亦有人對詩奏曲。

  一旦沒了長輩,這席間的少年郎便都圍著秦禪月轉起來了,有人請秦禪月去竹林中撫琴,也有人請秦禪月去一旁賞花,還有人對秦禪月念詩,一群人各有各的花樣。

  秦禪月以前大抵沒遇到過這些公子,以團扇掩面,似是推脫不得,便被幾個公子邀約著去了竹林。

  說是丞相家的姑娘在竹林間彈奏呢。

  這一幕,被正在席間飲酒的楚珩看了個分明。

  這是他希望的,他給秦禪月送衣裳,送首飾,就是希望秦禪月能尋個如意郎君。

  很好,他很高興。

  楚珩心中想著高興,但面色更冷,捏著杯子的手骨都泛起了青白。

  他端坐在案後,看人的目光像是看嫌犯一樣,瞧著越發嚇人,席間別說姑娘了,連一個公子都不想上來與楚珩攀談,唯一的兄弟楚重也不曾關注他的嫡兄,而是起身便奔向了竹林。

  他要去看丞相千金彈奏。

  ——

  丞相家的千金名為吳桐汐,時年十七,穿了一身瀲灩的紅衣,圓臉大眼,性子頗為辣爽,彈起琴來也並不是江南小曲,而是彈的戰曲,金戈鐵馬盡顯崢嶸,瞧著張揚極了,十分惹眼。

  楚重對她也算不上是喜歡,只是知道她很受人追捧,有些興趣,他心高氣傲,普通的姑娘看不上,要追慕,自然要追最好的。

  但若說要娶妻——他才不會娶妻呢,娶妻之後,便要日日受管束,他不要,他要如同他父一樣,縱情恣意。

  湖畔的竹林頗大,被人悉心栽種成夾景小道,林內建造了一處長亭,吳桐汐在其中彈琴,木亭內外站了近十個人聽琴。

  吳桐汐一曲終了,周遭人贊聲一片。

  楚重來的遲了,曲子已經結束,他前腳剛到,便聽見竹林中有人笑道:「今日倒是沒瞧見楚重跑來討嫌糾纏。」

  楚重腳步一頓。

  又有人道:「楚珩那傢伙,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生的臉好些,竟也敢追著吳大姑娘跑,當真叫人笑掉大牙。」

  這人說完,楚重還聽見了吳桐汐笑了一聲。

  楚重眉頭頓蹙,抬腳便向長亭而去。

  而正在這時,他恰好聽見有一女聲不忿道:「諸位怎可如此言語傷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二哥亦是真心追慕吳姑娘,吳姑娘不喜便罷了,何來恥笑?」

  似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會為人緣頗差的楚重說話、直接反駁在場的所有人,亭內頓時陷入一陣安靜。

  楚重恰好走過來,正瞧見問他說話的人。

  竟是那剛進門的庶妹,叫秦禪月的,她膽量不大,說這幾句話,面容都漲紅了,說完之後,恰巧瞧見他進來,素淨的面容又浮起了一點驚慌,有些侷促的立在原地,似是沒想到楚重會在這裡。

  楚重瞧見她那一瞬,心底里湧起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他性子不好,太過無拘,跟他混的都是一些狐朋狗友,又是嫡次子,不能繼承爵位,擺明了是個沒用的浪蕩子,有的是人跟他一起吃喝玩樂,但是卻鮮少有人真心回護他。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他說話。

  第143章 禪月的夢8

  但很快, 他便收回了視線,看向了方才說話的兩個公子。

  少年人的目光戾氣十足,帶著挑釁, 明晃晃的刺了過去。

  那兩位公子知曉楚重的脾氣, 一時心虛, 又因在人前,不想露怯,只強撐著叫囂道:「楚重,今日可是賞花宴, 你姑姑都在的,你要做什麼?」

  一旁的吳桐汐從琴前站起身來,也想阻攔一二, 但已經來不及了。

  楚重衝上前,對著那兩位公子一人搗了一拳, 鼻血飆噴間, 引來一陣驚呼, 那兩位公子也不甘示弱, 想要反抗,卻被楚重一拳一個, 活生生打暈了。

  當場便有人轉身跑了,去席間尋人去了。

  秦禪月也驚了一瞬,她是聽聞過楚重性子不好,但沒想到楚重這般衝動。

  而楚重打完人,毫不在意的甩了甩手, 用地上人的衣裳,擦了擦自己手骨上的血。

  竹林中的混亂沒有持續多久,楚珩便過來了。

  楚珩對這群少年郎們的威懾極重, 一見了楚珩,打在一起的人也不打了,跑的人也不跑了,楚珩先讓小廝將楚重關進祠堂里,然後將兩位公子送到客房中請大夫診治,最後才看向同樣被捲入其中的秦禪月。

  當時宴席由平虞夫人撐著,沒有亂,只是涉事的人被帶走了,其餘的客人還在繼續參宴,秦禪月與楚珩兩人面對面站在客房前,左側是木質房檐,右側是翠綠枝丫,一陣清風襲來,兩人目光相對間,似是都有一絲絲古怪。

  秦禪月本以為他會問發生了什麼,一肚子關於楚重為什麼打人的話已經到了喉嚨口,就等著他問,但偏生,楚珩不問。

  他只雙手束後,面色沉沉的盯著那客房的門窗看。

  他不問,秦禪月也耐得住性子,反正她不急。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古怪極了。

  就在秦禪月都有點扛不住了的時候,楚珩終於開了口。

  「方才席間那幾位公子,可有相中的?」

  他說話時,並沒有去看秦禪月,一張臉也冷冷的板著。

  秦禪月以為他是在催促她趕緊嫁人,畢竟他之前對她的態度那般冷淡厭煩,估計是恨不得趕緊把她嫁出去。

  秦禪月趕忙低眉順眼的回道:「回哥哥的話,禪月瞧著今日的幾位公子都很好。」

  楚珩神色不變,只是臉色越發陰沉,他也不看秦禪月,只是一字一頓的問:「那幾位公子?又是如何好?」

  秦禪月怔愣一息,她都沒去仔細觀察過,她本來也沒打算嫁哪幾個人,但是見楚珩這般問了,她便趕忙回道:「禪月看,看那位趙公子就不錯,是刑部侍郎家的庶子,文采斐然,性格溫和——」

  秦禪月的話還不曾說完,就聽楚珩冷笑一聲,道:「刑部侍郎家的庶子,是有兩分才氣,但也有七分風流,雖然不曾娶妻,但是秦樓楚館中有不少姘頭,外頭還養著一房外室,聽聞這一房外室已有孕,到時候正妻進門,還不曾養育親子,便要先給旁人當娘了。」

  瞧著楚珩是覺得她挑的不夠好。

  秦禪月眨巴眨巴眼,道:「另一位沈公子也很好,清朗端莊,我聽人說,他後宅清白。」

  楚珩眉頭擰的更緊。

  這竟是早早打探起來了!

  「那位沈公子後宅是清淨,但他出身好,上有嚴苛嫡母,你這身份難以攀附,就算是真的嫁過去了,因娘家不利,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你的婆母會處處刁難你,你白日要事事伺候婆母,晚間要照顧丈夫,日後還要拉扯孩兒,稍有不慎你便要受罰,這等日子,你確定要去過?」

  竟是這也不行。

  秦禪月那雙眼眸轉來轉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盯著楚珩的面,甜甜的問了一句:「那哥哥覺得那戶人家好呢?禪月愚鈍,對長安的公子哥兒們並不了解,自是全聽哥哥的。」

  楚珩被她問的微微一顫。

  你說誰都不好,那你覺得誰好呢?

  誰好呢?

  誰能來娶走這個麻煩,但是又能讓這個麻煩一輩子不受苦、不吃委屈呢?

  誰好像都不夠好,但是誰都比他好。

  楚珩回答不了,而恰在此時,房門中診治的大夫行出來道:「楚大人,二位公子已醒來了,都是皮肉傷,沒什麼大礙。」

  楚珩與秦禪月兩人都默契的不再言語,楚珩進去處置接下來的事,只給秦禪月留了一句「早些回去」,這件事便算過去了。

  秦禪月就這麼回到了她的院中去。

  她回院中的時候,李姨娘早早等到了門口,瞧見她回來了,就拉著她的手巴巴的問:「宴會上發生什麼事兒了?」

  李姨娘雖然不能去參宴,但是她有一顆參宴的心,她派遣丫鬟出去看了不知道多少回,自然對宴會間的事情知道一些。

  據說是有人對二公子無禮,秦禪月仗義執言,然後二公子跟人打起來,最後連累秦禪月一起臨時從宴會上回來——這前因後果都問了個清楚,但是李姨娘還是要再來問問秦禪月。

  秦禪月便與李姨娘說了一通,李姨娘便忍不住開始念叨。

  「你不該這麼衝動的呀,跟你有什麼關係?就你會說話會出頭?」

  「那二公子是個混不吝,也不會感激你的!」

  「席間有沒有看到過什麼身價好的公子?」

  「誰與你說過什麼話了?可有結交幾個貴友?」

  一連串的話全都砸在了腦袋上,秦禪月耐著性子一一解答。

  「既是一家人,便沒有叫自家哥哥挨罵的道理。」

  「他感不感激,我都要如此做。」

  「女兒在席間不曾與外男多說話。」

  「倒是見過兩個姑娘,與我說了兩句。」<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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