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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攬風低頭,「怎麼不多穿點衣服……會凍著。」

  周行川啞然失笑。

  他才是來照顧人的那個吧,怎麼偏偏被擔心上了呢?

  他竟然還格外享受這種感覺。

  他或許也是病了……

  第124章 如果曾經降臨(if線)

  情況下突然出現在別人的酒店門口, 換做是誰都要多問上兩句,可是謝攬風不一樣。

  從他打開門被塞到床上,眼睜睜看著周行川給他沖泡藥劑, 到剛吃完藥, 兩個人安靜的對視。

  從頭到尾, 他就只問了一遍, 甚至也沒有非常迫切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謝攬風翻身下床,除了走路姿勢還隱隱約約有些東倒西歪, 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清醒了大半。

  他蹲在了地上,另外一隻手悄悄的支撐住。

  得虧沒有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行李箱裡還有幾件厚衣服, 他一股腦全給拿了出來, 周行川一下子就看懂了,快走兩步摁住他的手,輕輕的對他搖頭。

  謝攬風正生著病,到這個搖頭也不分理由的委屈, 腦袋就耷拉了下去。

  周行川不是瞎子,對於這種背後的小動作轉變,他看得見, 更是感受得出來。

  他把人又重新送回到床上, 塞的嚴嚴實實, 連脖子都不曾露出來, 又重新走回到行李箱旁, 挑出了一件淡藍的中款羽絨服,乾脆利落的脫下自己的大衣。

  謝攬風看他衣服對自己晃晃,眼一下都不眨的盯著他。

  又瘦了。

  瘦了好多,謝攬風能看到他肩背處隔著打底的若隱若現的蝴蝶骨。

  周行川察覺到視線,回頭問他, 「怎麼了?」

  他低頭,垂眸看向床單,聽著衣服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半響抬頭,「你餓不餓?」

  周行川:?

  周行川愣了一下,「我吃過飯了。」

  謝攬風得了回應,就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又說,「那你冷嗎?」

  周行川搖頭,「不冷。」

  他總覺得這場面眼熟。

  周青葉來看他的時候,問的最多的兩句話,「你餓嗎?」「冷不冷?」

  他看向床上安靜躺著的人,比他小六歲,跟個小大人似的,卻有著家長的心。

  「坐這無不無聊?」

  「不無聊,」周行川拿出電腦,「換個地方工作。」

  「工作累嗎?」

  周行川嘶了一聲,轉頭,笑著說,「謝攬風,我算是發現了,你越長大越操心,我尋思著我當隊長的時候也沒這麼愛問問題啊。」

  謝攬風搖頭,「我不愛操心。」

  「從見我面就問我餓不餓,冷不冷,」周行川放下手頭工作,手插羽絨服的兜,站起來,要笑他,「就這還不愛操心?」

  謝攬風不說話了,安靜的看著他工作。隔了好一會周行川才反應過來,看他一動不動的躺著,什麼也不干,也不睡覺,也不動彈,就直愣愣的看他。

  「你手機呢?」

  「丟了。」

  「丟哪了?」

  「不知道。」

  兩人一問一答,周行川站起身找他手機,「這麼不操心自己的東西?」

  周行川看他不慌,他也一點沒慌,謝攬風慢吞吞的挪被子,周行川翻找可能的角落。

  「找不到怎麼辦?」

  「那就找不到了。」

  「手機里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沒。」

  「沒。」

  這話不假。

  謝攬風不愛玩手機,連有他聯繫方式的也少之又少,沒有微博不玩短視頻,所有的官號都是戰隊在幫他管理。

  他也沒混過那些亂糟糟的圈子,自然也沒什麼機密要保護。

  就算今天發現手機真丟了,謝攬風也只是懶洋洋打個哈切,出門去樓下公共電話亭給李齊,讓他別打電話了然後上樓繼續睡。

  周行川確確實實沒找到手機,謝攬風也沒意識到抖抖被子說不定就找到了。

  「那就沒事……」 周行川手頭的事兒亂遭一堆,他也是緊著要緊事兒,謝攬風都不著急。

  皇帝不急太監急又算什麼。

  「不對,有」,謝攬風突然開始掀被子,動作肉眼可見的慌亂。

  「嘿,你這小孩」,周行川剛坐下開始靜心工作,謝攬風這一句話,讓他第四次放下手頭工作,把注意移到他的身上。

  「什麼東西?」周行川也只是順口一問,沒成想,謝攬風的表現讓他下意識覺得不對勁。

  這或許是他的隱私,周行川不能過多去問,但他彎著腰,眼神落在謝攬風閃躲的眼神上時,心裡像是被羽毛拂過。

  想知道。

  他想知道謝攬風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意識到這一點後,周行川直起腰輕輕咳了一聲,手指颳了刮鼻子,說,「你找找床上。手機回酒店的時候還在吧?」

  「在的」,謝攬風起身,抖了抖被子,沒找到,聲音無由來的憋悶,聽著又委屈,「可是沒有。」

  周行川不覺其他,只是當人身處異鄉又生了病,什麼都要委屈一下是件平常事。

  可是謝攬風這人在過去的六年,沒有過小情緒。

  一次也沒有。

  對於zlw來說,他們會關心選手的情況,甚至在早期,有無數次,他們預感到網絡暴力即將壓垮謝攬風的時候,這哥們中午補兵下午復盤晚上峽谷夜遊。

  後來他們就懂了,謝攬風不會難過。

  zlw現任隊員都覺得謝攬風是鐵人。

  不會累,不會感性,不會有欲望。

  像是機器人,只會訓練,拿獎,然後坦然的被罵。

  當然,李齊也走近他,可是也只是走近。

  他靠近點謝攬風,然後發現,謝攬風是銅牆鐵壁,心痛,然後接受自己是局外人,安生的只作為他的後盾,而不去強硬的得到他的鑰匙。

  謝攬風不給鑰匙,誰也走不進那顆堅硬的心。

  那段周行川堅持下來都感覺苦的成名之路,謝攬風硬是不帶情緒的走了下來。

  他沒少吃苦,卻一次也沒在外人面前露出過委屈和疲憊的神態。

  可是如今的謝攬風耷拉著頭,揉著腦袋,弓腰抱住自己,突然間一動不動。

  那雙眼不知什麼時候就蓄滿了淚水,周行川嚇了一跳,急忙找紙,安慰他,「沒關係,手機丟了買新的,東西缺了再問別人要,會有人留有備份……別哭了,這淚真跟斷了線的珠子,形象要崩。」

  周行川坐在他旁邊,給他擦淚,謝攬風說,「我沒錢,買不了新的。」

  「我都在這了,」周行川看著他,紙堆在他的眼角,生怕一會又開始委屈,「我給你買,買好的。」

  「不要」,謝攬風說話聲音悶悶的,「買不到我的手機。」

  周行川知道他是燒糊塗了,忘了自己手機扔在那,可是他又不能真的掀開謝攬風的被子找,只能先穩住他,「好好好。」

  看到謝攬風這幅樣子,忍不住嘆氣,他確實是拿謝攬風這幅樣子沒一點辦法,見他安靜些,伸出手想要去撩起他的劉海試探溫度,謝攬風卻警惕抬頭,身體後仰。

  周行川只能抓住一隻手抓住他的肩膀,另外一隻手再去試探。

  或許謝攬風已經反應過來周行川要幹什麼,乖巧的坐直,甚至稀里糊塗的又靠近他。

  周行川得償所願,碰到了他的額頭,卻被燙了一下,驚的開口,「小祖宗,怎么喝了藥還這麼燙,你也不說……」

  可是祖宗現在只是在鬱悶自己手機找不到了,甚至沒聽見周行川說話,手還在被子縫裡摸索。

  某人見狀,想要摁住謝攬風,讓他乖乖躺會床里,謝攬風偏要和他對抗,手腳並用的反抗。

  周行川試圖和病號講道理,病號只想找手機。

  他這幅樣子讓周行川很頭疼,甚至想要下床。

  沒穿襪子,周行川攔不住,只能他急忙去找襪子,地上看了,床上翻了,行李箱裡找了,愣是沒看見一隻襪子。

  他抓耳撓腮,謝攬風已經下床了,周行川都不敢想地板多冰涼。

  周行川溫和慣了,終於第一次打算採取強硬措施,他好歹是奔三的中年男人,不至於按不住一個謝攬風。

  事實證明,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謝攬風也低估了自己的實力。

  謝攬風被人反剪,兩隻手被握住,周行川苦口婆心,「地下涼,上床上,好不好?」

  謝攬風不動,只是開始皺眉頭。

  周行川無奈。

  這一燒,怎麼道像是喝了假酒,人家發燒不都是渾身癱軟一動不動倒在床上門頭就睡,怎麼謝攬風發燒就是哼哼唧唧又非要下床。

  他把人往床上帶,就跟哄小孩似的,用盡了來到歐洲這幾年殘留不多的好脾氣,「謝攬風,手機我給你找,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周行川終於把人摁回床上,微微低頭,結果又看見謝攬風仰頭看他和眼裡的淚,差點直接下跪。

  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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