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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真是醉了吧,一夜欲望燃燒,像是一把又一把的火將其壘砌起來,燒了個不盡。

  程燼靠在床頭,看著月光打在地上,漆黑的眸里沒有情緒。

  姜折枝裹著浴袍又端了杯果酒來,她跨坐到程燼的腿上,「嘗嘗。」

  程燼沒有說話。姜折枝仰頭想要一飲而盡,卻被他一手拉住,「不准喝了。」

  被這麼一扯,手一個不穩,果酒灑在了程燼的身上。姜折枝見狀,想要上手幫他扒去浴袍,換來的是程燼冰冷警告的眼神。

  她摸著程燼的手發現,他在發抖。

  姜折枝瞬間醒了一點,反應過來了什麼。

  她強勢抓起程燼的手腕,拉開衣袖,映入眼帘的斑駁讓她如水凝結,止在原地。

  他的手臂上排列著大大小小的傷痕,如同狂風暴雨剝削,有煙疤,有刀割,是歲月沉積留下的痕跡。

  像一副被破損殘壞的畫,殘破狼藉。

  姜折枝的胸腔里仿佛有萬把刺骨的刀,一點一點地割著她的五臟六腑,使得她呼吸窒息。

  「都是你自己弄的?」她的聲音顫抖。

  程燼沒有回覆。他只是低垂著眸望向那四年來一復一日鑄成的疤痕,嘴角是自嘲的淡笑。

  她對他的一切冷漠與防備,在此全部崩塌。

  一滴滴眼淚從眼角掉落,姜折枝雙手無力地垂下,嘴唇微微顫抖,絕望的情緒讓她吐不出來一個字,像是被捲入了一場黑夜裡的狂風,令她無法掙脫開這自己親手造的牢籠。

  她細細地吻著這些傷疤,淚水順著臉頰落在程燼的手臂上,他感到了她心底流出的熾熱。

  程燼,都是我不好。

  原來你離開的這些年,日日如梏地獄,帶著一身她一手打造的鐐銬,生不如死。

  第56章 Saviour

  姜折枝雙手繞住程燼的脖頸, 將頭埋入他的肩窩。她依偎在他懷裡,胸口緊緊貼著他的心口處,兩人的溫熱的體溫交織, 她能感受到程燼還在微微發抖。

  「程燼。」她輕輕叫著他的名字。

  程燼閉著眼,眼前的一片混沌終於化為純黑。

  他暈倒在她的懷抱里。

  程燼醒來時,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迷糊著睜開眼,下意識去打量四周, 尋找著那個心裡所想的身影。

  姜折枝抱著一捧洋桔梗走了進來, 見程燼甦醒,便來到床頭將花束裝入花瓶, 按了呼叫鍵。

  她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在床邊坐下,伸手握住程燼的手。他的手很冰, 她用自己的手將其裹住,試圖溫暖。

  窗外是一片晴天。

  程燼微微偏頭同姜折枝對視, 烏黑的眸子漂亮深沉。

  「枝枝, 不要離開我。」

  「我在這。」姜折枝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頰。

  我在這裡,我一直在這裡等你。

  只是我沒辦法接受從前那個不堪的自己。

  程燼覆上姜折枝的手, 「你不喜歡我也行。」

  「可不可以,一直陪著我?」

  2017年姜折枝受傷住院的那天,她也像這樣躺在病床上,蠻橫地向程燼提要求, 問他要不要做她男朋友。

  那時程燼答應了。

  雖然她也並不知道, 程燼是從那一刻開始對她動心的。

  姜折枝此下也不知道,這次她到底能陪他多久。

  可她想以後跟著自己的心走了。

  「我會一直陪著你。」

  濕熱的唇吻在程燼的臉頰上, 室內的空調風好像靜了下來,床頭的花香淡淡的, 隨著女人身上的香氣撲面而來。

  程燼心底發作的火山停止了爆發。

  他終於,又被愛了。

  -

  姜折枝從醫生那裡得知,程燼是因為長期神經衰弱和而導致的頭暈暈倒的。她決定回程燼家幫他收拾一下東西帶過來,卻突然想起這是在益城。

  程燼同意了。他說,他在益城的房子一直留在那裡,會定期找人打掃。

  密碼還是從前那個沒有變過。姜折枝推開門走進去,裡面的陳設還是同以前一樣,裝修黑白色為主,和程燼這個人一樣看上去很冷。

  仿佛這四年什麼也沒發生過。

  仿佛昨天他們還在此處訣別。

  姜折枝放下包,路過廚房門口時,想起那年過年時在程燼家吃他做的飯,被他做成小兔子形狀的飯食,盡力滿足著她所有的要求。

  只是她換過微信號,那條表達幸福的朋友圈也找不回來了。

  而她,也不會遇見像程燼一樣接受她所有狼狽的人了。

  可他們可以一起做更幸福的事情,在將來,在很久很久以後。

  他們只有彼此。

  她環顧一圈後慢慢上了二樓。他們在沙發上一起喝過酒看春晚,在落地窗前一起看郊外的煙花,在酒意上頭的一腔孤勇下接吻。

  歷歷在目。

  姜折枝發現衣櫃外掛著一套正裝。程燼回來住過。

  她拉開書桌的柜子,裡面是一些程燼高中時用過的書本,翻開一頁,最上面的一本居然寫著姜折枝的名字。

  姜折枝嘆了口氣,笑意漫上嘴角。

  餘光一瞥,她發現底下有個柜子上了鎖。

  可分明鎖上掛的就是鑰匙。

  姜折枝咬住下唇,沒忍住好奇心,還是將鑰匙插了進去,打開柜子,眼前的東西讓她整個人愣在原地。

  一本抹茶綠的日記本,還有一把刻著「Wasteland」的黑色小刀。

  是她的日記本。

  無法言說的酸澀感在姜折枝心底翻卷奔涌,似小刀在心臟上細細鐫刻,讓她無法呼吸。她神色驀然恍惚,還沒反應過來時,淚水已經滿面。

  「搞什麼。」姜折枝嘟囔著,喉間的澀意使得她聲音發啞。她翻開那本日記,有一頁像是被經常翻看過,已經隱隱發黃。

  【我世界裡的救世主——程燼,白郁】

  程燼兩個字被人反覆摩挲,墨色暈染。

  一滴熱淚掉在紙張上,姜折枝抹去那滴淚,嘴角勾起笑意,翻到後面一頁,這頁夾了一張證件照。

  照片上女孩微笑也透著明媚,看向鏡頭的眼神滿是對生活的熱情。姜折枝摸著照片上自己的臉,回想著自己的證件照是什麼時候到程燼那裡的。

  好像是三中體育節那天吧。

  她身體顫抖起來。

  原來,你那麼早就開始將我放在心上了。

  —

  程燼出院後,姜折枝和他一起回了凝海。

  程燼自從回國便做了程家的接班人,成立了程家的分公司。他知道姜折枝這幾年在做什麼,便入股知悅娛樂,簽下姜折枝,做了投資人。

  到頭來,他處心積慮,步步為營。

  姜折枝問他自己的日記什麼時候到他那裡的,他說當時日記在趙尹然手裡,是他威脅回來的。

  姜折枝笑,「不信。」

  車上放的是郁可唯的《路過人間》,姜折枝坐在副駕駛上,望著窗外駛過的風景,初晨的夏霧籠罩在城市之上,真有種路過人間的感覺。

  「你這四年,怎麼過來的?」

  程燼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每天讀書,邊學邊實操,挺忙的,也確實學到了很多。」

  「你太拼了,醫生都說你長期操勞過度。」

  程燼微彎唇,「那你以後每天監督我早睡早起。」

  姜折枝「哼」了一聲,「誰要每天都看見你。」

  「不想?」

  「……」

  姜折枝哄小孩似的,笑著道:「想。」

  話鋒一轉,「可是程燼,你還沒跟我表過白呢。」

  程燼偏頭一想,「確實。看來我得正式給你補一個。」

  當天晚上,姜折枝忙完工作後,被程燼叫去他家吃飯,依舊是他下廚,做了滿滿一桌子菜,各式各樣的都有。

  「你當我們是豬嗎,怎麼吃得完?」姜折枝驚訝地抬頭望向程燼。

  桌上還擺著一盒蛋糕,被盒子蓋住。程燼示意姜折枝,「打開看看?」

  姜折枝掀起蛋糕盒。裡面是一大盒芋泥奧利奧夾心蛋糕,是Tarris家的,高三的回憶。

  「從前你說我們其實已經經歷過世界末日了,現在回想,我們確實已經度過末日了。姜折枝,益城的雨下完了,我們的末日也結束了。」

  「那個我們沒有挺過的夏天,你願意和我一起填補起來,並經歷更多的夏天嗎?」

  姜折枝心底一沉。

  他不會是要……求婚吧???

  程燼一頓,認真地看著姜折枝。

  「你願意重新和我在一起嗎?」

  幸好不是求婚,她今天穿得可不夠漂亮。

  別墅外的風灌進室內,二樓的一間虛掩的房門被風吹開,那是程燼早就為姜折枝準備好的寫作書房。

  姜折枝眼眸中泛著光,裡面有無盡的夏夜星辰生暈。

  「我又要哭了,程燼。」

  程燼溫柔擦去姜折枝眼角的一滴淚,「那時你問我你到底說了多少個『幸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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