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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前些年老村長去世後,他更是從來沒有笑過......

  這麼一想,鍾三娘才陡然驚覺,她對這個孩子的笑容竟是完全沒有印象了,他出生後......真的笑過嗎?

  但「蘇景曜」的的確確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啊,怎麼能這樣說她?

  他對待親娘尚且如此不敬,更何況是其他人?難怪村裡的人都對他頗有微辭。

  這樣下去,這個孩子的路只會越走越歪......

  鍾三娘越想越氣,順手拿起一旁的掃帚,就想動起手來。

  她舉著掃帚,怒道:「你這個逆子!我難道沒有教過你,什麼叫人窮志不窮嗎?你做出這種醜事還不承認,還對養育你的娘親大吼大叫,早知如此,早在你出生時,我就該溺死你!」

  鍾三娘的手遲遲沒有落下,因為一把匕首,已經先一步直直插入了她的心窩。

  身上傳來的劇痛讓鍾三娘瞬間失去了全部力氣,手中的掃帚也「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面無表情的「蘇景曜」,嘴唇哆嗦了半天,都沒能說出半個字。

  「蘇景曜」自嘲一笑,默默扯過一塊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事到如今,他竟然十分平靜,平靜到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怕。

  原本他只打算離開這裡,從此之後,和鍾三娘不復相見,然而在聽了鍾三娘的一番「解釋」後,他卻選擇了最喪失人性的做法。

  因為他發覺了,鍾三娘居然在怕他?

  那一刻,他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做了這種事,在這個孝字大過天的朝代,他恐怕被凌遲處死都不為過吧?死後也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吧?

  想到這裡,「蘇景曜」忽然輕笑出聲,竟然覺得有些許期待。

  鍾三娘還沒有斷氣,嘴裡呼哧呼哧的發出一些古怪的聲音,似乎在說些什麼。

  「蘇景曜」蹲下身,靠近鍾三娘,用著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

  「親人,果然是這世間最令我覺得噁心的東西。娘,你在地下一定要好好看著,看著我如何做遍這世間所有的『惡』,以報答你這一生的『善』。」

  「但凡跟你『借』了東西的人,我以後都會讓他們十倍償還,誰若是還不起,就用命還。還有你最喜歡的張狗蛋,最信任的張狗蛋,我會將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讓他流干身上最後一滴血,再下去陪你。」

  「這廬陽村,這五蘊鄉,這杞榆郡,甚至於這蒼羽國,我都會掀翻給你看。」

  「等我死後,我們地府再見吧。」

  說完,「蘇景曜」就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從這一天起,他的心,也徹底變得冰冷、僵硬。

  蘇景曜就像一個局外人一般,默默看著這一幕。

  夢裡的「蘇景曜」是他,卻也不是他。

  他忍不住想著,若是現實中,他的姐姐真的沒有出現,沒有帶他離開鍾三娘,他是不是也會走到這一步?

  「蘇景曜」離開廬陽村後,投奔了龍山寨,他先是殺了龍山寨的一個小頭目取而代之,後又蟄伏了整整五年,才殺掉龍山寨的大當家,一躍成為龍山寨的主人。

  龍山寨在他的鐵血統治下,迅速吞併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勢力,最後連兩府兩郡總督都不得不向他低頭,以保證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脅,自己和家人的不會身首異處。

  官匪勾結,不外如是。

  「蘇景曜」二十五歲時,龍山寨加上兩府兩郡的兵力已高達二十萬,兩府兩郡的總督更是名存實亡,整個兩府兩郡已經全部都籠罩在「蘇景曜」的陰影下。

  次年,「蘇景曜」帶兵攻入皇城,坐上了那個令人生畏的寶座。

  第479章 反派弟弟養成記(蘇景曜番外二)

  蘇景曜難得起晚了,甚至沒有趕上早朝。

  大臣們表面上和和氣氣、不動聲色,背地裡卻是議論紛紛。

  難道蘇景曜那個怪物生病了?

  不不不,不可能,那可是蘇景曜啊,就算所有大臣死光了,他都不可能倒下!

  難道是樹敵太多,被刺客刺殺受傷了?

  也不對,刺客是有,但能讓蘇景曜受傷好像不太可能......

  連陸承昶都是滿腹疑惑,命暗衛去了趟蘇景曜的府邸打探消息,得到的結果卻是:蘇景曜一覺睡到了快辰時,起晚了......

  陸承昶當時的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

  等到早朝結束了,蘇景曜才姍姍來遲,十分乾脆地一路走進御書房,連通報的機會都沒給太監留。

  這番作態,可以說是相當大逆不道了,可偏偏陸承昶卻毫不在意。

  他仔細將蘇景曜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才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沒事?」

  蘇景曜起晚了,那就跟有人說蘇景曜生病了受傷了一樣不可理喻。

  他就沒見過蘇景曜生病!這人是鐵打的......

  至於受傷,蘇景曜早些年可能還會偶爾受傷,但他的自愈能力也完全不符合常理,近些年更是,基本已經沒有人能傷到他了。

  和蘇景曜結下樑子的人數不勝數,想要刺殺他的人更是多如牛毛,但無一例外,那些刺客全部都失敗了,僥倖沒死最後也是生不如死。

  蘇景曜搖頭失笑:「不過是做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夢罷了,找我什麼事?」

  陸承昶直接把案台上的奏摺扔了過去:「你看看就知道了,你沒來,我都沒在早朝上提。」

  蘇景曜一目十行地看完,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兩府兩郡,杞榆郡,龍山寨麼......」

  陸承昶不知道他是何意,只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龍山寨背靠五蘊山,地勢易守難攻,占盡了地利,這些年越發張揚,官府幾次剿匪都以失敗告終,現在更是連我派去視察兩府的欽差都殺了。」

  他下意識敲了敲案台,眯著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若說這裡面沒有問題,我絕不相信。」

  蘇景曜挑了挑眉,想起了夢中的場景。

  那時的兩府兩郡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而兩府兩郡的總督范鵬雲更是早就投靠了他,地位卻連他身邊的一條狗都不如。

  即便如此,他登基之後,范鵬雲居然還能聯合龍山寨的舊部和朝中看他不順眼的大臣,扶持舊皇室的遠親叛亂,可見范鵬雲此人心機有多深,而且還是個能屈能伸的好手。

  可惜,這群人不知道,他們不過是他打發時間的小玩意罷了,等到那群蠢貨信心暴增,把自己暴露在明面後,他就將整個兩府兩郡血洗了一遍,幾個主謀更是被他千刀萬剮,死不瞑目。

  蘇景曜已經記不清,夢裡的他到底殺了多少人了,只記得那兩府兩郡的河水都差點變了顏色。

  好巧不巧,現在兩府兩郡真的出了亂子,蘇景曜怎麼可能不懷疑范鵬雲?

  「這兩府兩郡大大小小的官員,九成都不乾淨,這件事,我親自去處理。」蘇景曜緩緩開口,神色陰晴不定。

  陸承昶抿了口茶:「范鵬雲在我父皇還在時,就是兩府兩郡總督,他任職二十三年可以說是兢兢業業,從未出現過紕漏,但恰恰是因為沒有紕漏,我才會懷疑到他頭上。」

  「可惜了,沒有證據。」

  「證據?不需要證據。」蘇景曜抬眸,神色無比平靜,卻又好似帶著無盡的瘋狂:「我說是他,就是他,就算不是,也必須是。」

  陸承昶微微一怔,手中的茶杯都久久沒能放下。

  他明白蘇景曜的意思,只要把該殺的都殺了,自然能找到蛛絲馬跡,就算找不到,蘇景曜也會偽造證據讓范鵬雲死得其所。

  其他人就算心中不滿,也不敢在蘇景曜面前多說半個字。

  這就是蘇景曜啊,何其囂張,何其霸道,無人敢直視其芒。

  以前的蘇景曜還會有所收斂,今日卻不知為何,更是如同出竅的魔劍一般,令人心悸。

  蘇景曜親自去處理的話,龍山寨,甚至包括兩府兩郡,恐怕都會血流成河。

  但那又如何?若是等到范鵬雲聯合龍山寨起兵叛亂,死的人只會更多!

  陸承昶很快便下定決心,緩緩將手中的茶杯放下:「那你可要快點回來,別耽誤太久了,這滿朝文武,硬是給我扣了個仁德之君的名號,逼著我仁慈,沒你在,他們只會越來越放肆。」

  「嗯,我記住了。」蘇景曜起身準備離開,即將邁出御書房際才堪堪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陸承昶。

  那離奇的夢中,他的姐姐並不是他的姐姐,皇室也並沒有什麼淵政王,他和陸承昶自然也從未有過交集。

  沒有陸星存,年幼的陸承昶能在瑞宣王的手下逃生,還順利登基,想必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可惜,因為他,一切都付諸流水了,他還記得,知道自己大勢已去的陸承昶,是用一杯毒酒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蘇景曜明明可以坦然面對夢中自己的命運,卻在看到陸承昶時,久久無法平靜。<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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