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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羽死皮賴臉說:「你不讓我出去,我就不吃飯!」

  馮鈞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逼著他吃飯,只淡淡看他一眼,就把桌上的飯菜收拾乾淨了。

  常羽呆愣地坐在乾乾淨淨的桌前:「……」

  晚上的時候,常羽老老實實吃了飯,他把馮鈞口袋裡的煙盒拿了出來,隨便坐在正堂的椅子上。

  他想打破這個僵局,但是他做的事情在馮鈞眼裡就跟撓痒痒一樣,根本沒有威懾力。

  除非……

  他能主動走出去。

  走出去也不是真離開,只是讓馮鈞著急,然後自己再主動回來,起碼得讓馮鈞知道自己就算走出去了,還能回來。

  馮鈞看了眼常羽臉上的表情,勾線的手忽然抖了起來,他放下手中的筆,從口袋裡摸出藥盒,干嚼著吃了兩片藥,抖動的手才平復下來。

  常羽聽見動靜按滅煙,扭頭對上馮鈞的目光,常羽心虛地扭過頭,過會就去院子轉悠。

  正門他出不去,平時馮鈞經常在正堂坐著,可能連門都沒摸著就被逮回去了,但是昭瓷還有三個小門。

  常羽去另外幾個門看了看,門上都掛了鎖,還有鐵鏈拴著。昭瓷的牆很高,起碼四五米,常羽沒本事翻過去,就算翻過去,他也下不來。

  常羽一無所獲地回了房間,洗漱、安詳地躺在床上。

  現在要想離開,就只能從正門走了,如果是在往山上送貨的時候,自己趁著馮鈞不注意,從正門溜出去,也不是不行。

  常羽翻了個身,心裡打折算盤,他想起自己身後躺著的人是害自己如此費心費力的罪魁禍首,伸腳報復性的蹬了一下馮鈞。

  閉目養神的馮鈞,睜開眼,坐起身拿放在床頭邊的藥瓶,倒出來兩顆直接干爵。

  常羽扭頭看了看:「胃疼?」

  馮鈞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常羽大發善心地給馮鈞倒了杯水,回來的時候就見馮鈞笑著擰開藥瓶又吃兩顆藥丸。

  常羽:「……」這是真有病。

  他瞥了眼藥瓶,上面沒有任何文字標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白色塑料藥瓶。

  這真的是胃藥?

  他又想起白天在書房看見的診斷證明。

  -

  常羽還沒等到有人往山上送東西,就突然在逛院子的時候發現一個狗洞。

  狗洞隱藏在灌木的後面,不仔細看還真看不見,常羽看了看狗洞大小,發現有點小。

  他伸手掰了一下,沒費多大勁就掰掉兩塊磚,常羽瞬間來神了,高高興興地把狗洞掰成自己能出去的大小。

  於是,常羽輕而易舉地從狗洞爬了出去,臨走前還把馮鈞給他的手機留在狗洞裡面。

  他很謹慎,怕手機有定位。

  第49章

  常羽撒歡地往外跑。

  他上次見山景還是在他離開的時候, 這次回來,山已經變了色。以前他經常往昭瓷跑,幾乎這一片的路他都認識了, 不帶手機也不怕走丟。

  常羽到處瞎逛, 打算在外面先玩累了再回去。

  有汽車緩緩經過, 常羽在草叢裡探出頭,正心想誰來山里了,下一刻,汽車就停在了路中央。

  裡面的男人下車,看了眼手機走到常羽面前:「常先生。」

  常羽:「……」

  -

  常羽拉著臉上了車,一遍遍跟人說:「我就是出來玩玩, 馬上就要回去了。」

  「一會馮鈞要是問你在哪裡找到我的, 你就說在我回昭瓷的路上找到我的。」

  常羽麻了, 心想自己這次不會弄巧成拙吧。

  司機沒說話, 常羽跑得也不算遠, 開車二十幾分鐘就把人送回了昭瓷。

  車剛停下來的時候, 馮鈞也從昭瓷里出來,常羽遲疑著沒有動, 馮鈞幫他拉開車門,牽著他的手帶他回去。

  常羽說:「我就是出去轉一圈, 正要回來, 你的人就過來了。」

  常羽沒有問怎麼找見他的,很明顯,他身上是有什麼能定位的東西。

  果不其然, 馮鈞停住腳步,他蹲下來給常羽系好散開的鞋帶,扯好凌亂的褲腳, 再次站起來的時候,手指上拿著一個紐扣大小的金屬片。

  常羽盯著金屬片,馮鈞站起身,把金屬片放進自己口袋裡,他笑侃常羽:「怎麼出去一趟,臉色這麼難看?」

  常羽:「……」

  馮鈞自顧自說:「或許是山裡的風太大了,畢竟你在外面走了兩個小時十一分鐘。」

  常羽眼皮直跳:「我真的就是出去兜一圈風,你不覺得天天把我困在昭瓷很不正常嗎?」

  「怎麼才算正常?」

  常羽正要說,馮鈞卻並沒有想聽他說話的意思,馮鈞攬著他的肩膀往後院走,常羽聽見他說:「給你打了個洞,你還真走出去了。」

  「阿羽先去換洗一下,身上有灰。」

  常羽一愣,忽然覺得有些冷。

  -

  常羽來昭瓷快有一個月時間了,前幾天他還有精力鬧騰,自從上次被從外面帶回來之後,他就很少說話了。

  每天除了看書、看手機,就是發呆。

  常羽在一天吃飯的時候突然說:「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再深的感情也會一點點消磨掉。」

  「鈞哥,你覺得還要多久?」

  馮鈞吃完飯就去吃藥,坐在桌前等常羽吃完,他問:「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是不是有機會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常羽不知道,他盯著馮鈞的藥瓶看了會,趁著馮鈞去收拾餐具,去工作桌前找了馮鈞吃的藥,他偷偷倒了一顆,揣自己口袋裡。

  自己的手機被馮鈞監看著,他就拿馮鈞的手機。

  馮鈞盯著他看,常羽不耐煩道:「我不跟別人通風報信,要是我真想離開,不會明目張胆要你的手機。」

  馮鈞微微一笑,把手機遞給常羽。

  常羽一拿到手機就往後院走,他點開手機微信,找到胡秋實,把拿的藥丸拍照發過去。

  胡秋實很敬業,下一秒就回覆:「馮先生?」

  常羽想了想,直接問:「這藥是管什麼的?」

  聊天框一直正在輸入中,常羽等了一分鐘,看見胡秋實問:「常先生?」

  「我看他最近一直在吃這個藥,管什麼的。」

  胡秋實:「治療抑鬱症等相關症狀,鎮定和控制神經,控制情緒。請問馮先生現在用藥量是多少?」

  常羽捧著手機緩緩蹲在地上。

  「我不知道。」

  「不少。」

  「你是他的心理醫生對嗎?你要不有時間來昭瓷一趟,給他看看。」

  ……

  常羽把聊天記錄刪除,交代了胡秋實不要把自己跟他發消息的事情說出去,很快胡秋實就來了昭瓷。

  常羽看他們兩人在談話,想等兩人聊完之後,自己去問問胡秋實什麼情況。

  他看著兩人從椅子上起身,胡秋實站起來收拾東西要離開,常羽趕緊喊住他,胡秋實古怪地看他一眼,微微點了下頭,喊了聲常先生就快步離開了。

  常羽看著人消失在大門前,不知道胡秋實跑那麼快做什麼。

  晚間他向馮鈞要手機想要聯繫胡秋實,但是這次馮鈞沒有給他手機。

  常羽很認真地跟他說:「你不能一直這樣,我已經讓步很多了。」

  「我知道這件事最開始就是我的錯,但是這麼多天,你真的要一直在意嗎?我允許你拿往山上送貨的人試探我,允許你不讓我出門和給人聯繫,也沒有計較你打了個洞故意戲弄我,但是我們不要再鬧下去了好嗎?」

  「鈞哥,我好累。」

  馮鈞下巴抵在常羽的額頭前,他克制不住地吻了一下,常羽嗅到了他身上的藥味。

  「胡醫生說你情況怎麼樣?」

  馮鈞說:「沒事的。」

  常羽紅著眼眶:「你腦子閒著沒事別想太多,你要是自己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乾脆早點死好了,我找別人去。」

  馮鈞:「……」

  常羽癟嘴:「等每年清明,我就帶著他來你墳頭燒紙。」

  馮鈞忍不住給常羽拉好被子,把人往自己懷裡拽了拽:「好了,時候不早了,不休息的話,我就陪你看會書。」

  常羽抽了下鼻子:「是正經看書嗎?」

  馮鈞感覺頭要開始痛了:「……」

  常羽忍不住難過,他活大器好的男朋友真是兩個極端,要麼很行要麼不行。

  常羽佯裝不懂:「你吃的是什麼藥?我聽說有些藥吃了容易痿,你這樣,之後是不是就得我在上面了?畢竟你一天吃那麼多片。」

  「我在上面其實也行——」

  馮鈞捏住常羽的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無奈道:「我晚上吃的是褪黑素,你要是再說下去,我就得吃一片你上次拿的小藥丸了。」

  常羽閉上嘴,心想他果然都知道。

  馮鈞連自己的手機都監視著。

  常羽又開始有種鬼打牆的荒謬感,每天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時間一長,他甚至忘記之前馮鈞說過,在給他一次機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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