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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分開以後,孟晚寧第一次主動找他。

  初為人母,她的臉上一點憔悴之色都沒有。

  有的全是溢滿臉頰的紅潤和鬆弛。

  看來,紀梵揚把她照顧得很好。

  顧亦南看她的時間有點長,一時出神,站在門口都忘了繼續往裡走。

  孟晚寧從沙發上站起來,率先開口:「禮物我收下了,這個還你。」

  她伸開手,將一把鑰匙遞到他眼前,淡然地看著他。

  眼中沒有任何波瀾。

  顧亦南從她掌心接過鑰匙,湧上滿腔苦澀。

  「欠你的嫁妝,怎麼不收?」

  那是西城一幢別墅的鑰匙。

  那處房子空了很多年,有次顧亦南帶孟晚寧過去,說準備以後當婚房用,讓她看看想要什麼樣的風格。

  當時孟晚寧樓上樓下轉了一圈,開玩笑說:「婚房啊,那我可不能隨便發表意見,萬一以後你娶的是別人呢。」

  顧亦南抱著她,信誓旦旦保證:「不可能,你就放心大膽地提意見。要是最後娶的不是你,那這房子就當是送你的嫁妝。」

  「小爺我說到做到。」

  「哎呀,想不到顧總這麼大方。」

  ……

  去醫院那天,趁著紀梵揚推寶寶去洗澡,趁著孟晚寧睡著。

  顧亦南把一個長命鎖和這把鑰匙一起放在了孟晚寧枕頭邊。

  沒有署名,也沒留任何字跡。

  現在,她把鑰匙還了回來。

  孟晚寧還是一如既往的能洞察他所有的小心思。

  她告訴他:「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顧亦南,不要把自己困住,未來我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這一次的孟晚寧,沒對他避之不及,也沒有罵他人渣。

  她的語氣全程平靜安穩。

  眸子裡全是淡漠和疏離。

  顧亦南知道,那是她對過去的釋然,也是對未來的自信。

  這大概正是孟晚寧最令他迷戀的地方。

  愛得起,同樣也放得下。

  錯的人就丟掉,永遠都有迎接明天的勇氣和底氣。

  顧亦南笑著點頭,說:「好,聽你的。」

  他留她一起吃飯,孟晚寧拒絕了。

  她雙手攤開,語氣有點無奈又有些寵溺:「紀梵揚在樓下等著了,估計我再不下去,他能把你辦公室給掀了。」

  緊接著,手裡的電話響起。

  孟晚寧接起來,那頭的聲音委屈巴巴:「老婆,我都快餓死了,你是不準備管我了嗎?」

  她笑著哄他:「好啦,馬上就下去。」

  顧亦南把人送進電梯,那通電話都還沒有掛斷。

  孟晚寧嘴上說著嫌棄,但卻對紀梵揚句句有回應。

  電梯門合上,數字一個一個往下跳。

  顧亦南好像忽然就明白了,這才是謝知言口中的愛情。

  是他求而不得的真愛。

  可一切都為時已晚。

  不是所有的錯誤都有機會彌補。

  很多過錯,都將成為永遠的錯過。

  顧亦南自認,從來不是什麼長情之人。

  感情而已,做錯了一次而已。

  人生還那麼長。

  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後來,過了一年又一年。

  身邊的朋友都結了婚。

  齊淮都浪子回頭,成了妻管嚴。

  謝知言都抱著閨女去他家蹭飯。

  顧亦南依舊孤身一人。

  就連平時只會罵他的簡雲禾,都在好言好語勸他:「顧亦南,往前看吧,不能總停留在原地。」

  是啊。

  是該往前看的。

  道理他都懂。

  這世上,的確沒有誰真的離不開誰。

  但是他,好像失去了再愛的能力。

  眾人皆知,顧家獨子生性涼薄,無情無愛。

  但沒有人知道。

  那唯一一次愛而不自知的遺憾,顧亦南用了自己的一生去彌補。

  第95章

  番外4——狹路相逢(齊淮白黎)

  齊淮是個浪蕩子弟,白黎一直都知道。

  齊家和白家也算世交。

  他倆打小就被定下了婚約。

  大學畢業那年,齊淮私會小明星的新聞傳得沸沸揚揚,白家出面,婚事就此作罷。

  是白黎搞的鬼。

  在那之前,她每一次偷偷去酒吧,都能在某個邊邊角角遇到齊淮。

  身邊坐著的美女就沒帶重樣過。

  白黎嗤之以鼻。

  世上大把的小鮮肉,她才不會跟那個花花公子有什麼鬼牽扯。

  沒了婚姻的束縛,齊淮玩起來更放飛自我。

  白黎則一次又一次在離家出走的邊緣蹦噠。

  兩人第一次正面交鋒,是在齊氏辦公大樓的頂層。

  工作室和齊氏品牌方有個合作,白黎去對接的。

  去之前,她連想都沒想,會碰到什麼不吉利的人。

  就齊淮那狗德性,成天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哪有空在公司朝九晚五。

  可人點背起來,喝口涼水都能被嗆死。

  白黎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坐在那裡的唯一一條【狗】,沒有絲毫猶豫,撤回已經跨進去的一隻腳,轉身就走。

  門沒關,裡面傳來痞痞的腔調:「貴司這是想違約?」

  齊淮彈了彈菸灰,腿搭在辦公桌上,妥妥一二世祖形象。

  「那麻煩先把違約金打一下哈,晚一天,就多一天的利息。」

  「哦對了,賠不起的話。可以把工作室抵給我,我正好拿來玩玩。」

  瑪德!

  錢真難賺。

  齊淮說的沒錯。

  違約金她賠不起。

  大丈夫能屈能伸。

  白黎在心裡【關照】了他一頓。

  咬著牙轉身,皮笑肉不笑往回走:「齊總說笑了,齊總日理萬機,要不我去和劉總管對接?」

  這項目從開始接下來,一直都是項目部的劉總管負責。

  今天這是哪陣風把這狗男人給刮來了?

  齊淮看著她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心下瞭然。

  這女人,指定又在心裡罵他呢。

  啊哈。

  他就是故意的。

  剛剛停車的時候齊淮就看見白黎了。

  她在樓下打電話。

  他只比她早上來了十分鐘。

  不知是不是天生惡趣味。

  齊淮特喜歡看白黎吃癟。

  這點,從小到大沒變過。

  所以,從這天之後,白黎每次來齊氏,都是齊淮親自【招待】。

  往常一個小時的會議,他倆湊一塊兒,能吵吵一整個上午。

  最後,正事一個字都還沒談到。

  齊淮不是什麼好人。

  他早知道,當年那些醜聞,都是白黎給捅出來的。

  雖說他也不想過早跳進婚姻的墳墓。

  但這死女人,和他耍陰招。

  當他是死的嗎?

  此仇不報非男人。

  借著這次合作,明里暗裡地,齊淮沒少整她。

  每次白黎忍無可忍,破罐子破摔想把合同砸他臉上時,齊淮總能在人爆發的前一秒,拋出些額外的好處,稍加安撫。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套路玩得明明白白。

  顧亦南有時候會打趣他:「這麼個糾纏法,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齊淮不屑輕嗤,「她?老子就是孤獨終老,一輩子不碰女人,都不可能娶那個母老虎。」

  顧亦南笑得意味不明。

  他哪句話里有說讓他娶人家了?

  可真會自己腦補。

  齊淮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會跟他口中的【母老虎】睡到一個床上。

  那天,應該也不是什麼不宜出門的日子啊。

  怎麼就犯沖了呢。

  齊淮後來想了想,這事兒多少也有點怨他。

  那晚,他和顧亦南在酒吧喝酒。

  自家兄弟被女人甩了,正傷心欲絕呢,他可不得好好陪著。

  這一陪,就喝了不少酒。

  顧亦南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看著他欲言又止。

  再三逼問下,那貨意有所指說道:「你那個天生的死對頭,點了一排小鮮肉,在隔壁包廂呢,你……」

  後面的話,齊淮沒聽見。

  因為他幾步就閃現到了隔壁包廂門口。

  扒著門框往裡瞅。

  蛙趣。

  總算叫他逮到機會了。

  玩得這麼花,看他怎麼給她宣揚宣揚。

  剛從兜里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點開錄像功能,就被人一下給擠進了包廂。

  「靠,哪個不長眼的。」

  他罵罵咧咧回頭,幾個喝得醉醺醺的人已經走了過去。

  屋裡,白黎也喝了不少。

  看到門口貿然闖進來的人,她努力睜開眼看了看,「欸,你怎麼長得這麼像齊淮那個傻叉。」

  白黎晃晃悠悠站起來,用一根手指頭指著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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