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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何能夠壓制自己?

  剛才這樣的吻,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折磨。他馬上就要瘋狂,可是卻又必須把一切都吞在心中。想像一下,一個馬上就要爆發的火山,必須強制性把沸騰的岩漿壓制在山下,該是怎麼樣的力量才能做到?

  但是他只能這麼做,艾波在生病呢。

  他嘆息一下,眼神貪婪地盯著她裸露的肌膚。她只露出來一截小腿,但是這小腿的影子卻在晚上鑽到他的夢裡。他伸手,卻總也抓不住。一覺醒來,感覺心裡更是瘋狂。

  阿爾猶豫一會兒,爬上了床,把艾波攬在懷裡。她斜睨一眼,沒有組織。艾波的肌膚可真香啊,就像水蜜桃味一樣。他的手墊在她的脖子中,她的頭靠在懷裡。

  她打了個哈欠,長長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的溫度就退了下去。阿爾正在樓下,聽導演講戲。艾波踩著紅色的小拖鞋走下去,站在樓梯口,看到阿爾坐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在那裡停了下來,猶猶豫豫的望著她。

  阿爾轉過頭,自然的拉住她的手,又攬住她的腰。像是情人一樣。

  她心底的石頭忽然就落了地。

  吃完後繼續去拍攝,還有酒吧的鏡頭。他們一起打遊戲機。艾波拿著球桿,隨意戳了一下球體。杆子太長,她沒看到不知不覺間走到她身後的阿爾。杆子一下子戳了他的肩膀。

  他哼了一聲。艾波倒是馬上聽到了。

  似乎力氣用的太大,碰到了他的傷口,阿爾冷不丁哼了一聲。這一聲,讓艾波馬上停止了動作。

  她很怕,惴惴不安的盯著阿爾。

  阿爾搖頭,說道:「沒事的。放心。」

  阿爾看到艾波變得煞白的臉,無奈的笑了笑,說:「就這點小事,我沒事的。」

  肯定的語氣。

  艾波還是擔心,憂愁的說道:「你真的不用檢查一下?」

  阿爾:「不用。」

  艾波卻不肯放心。她非要扒了阿爾的襯衫,看他上胸露出的傷口。白襯衫一脫,露出精健的肌肉,可是皮膚上幾道宛如蜈蚣的傷口,歪歪扭扭的蔓延,艾波看到後還是心裡一跳。

  她就沉默起來。心裡酸酸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阿爾笑了笑,停止了逗她的心思。「哎呀,我真的沒事。」

  阿爾是被自己影響的。她不知不覺間沉默起來,心裡有些微澀的苦意。

  化妝師開始用白色的粉底調和,掩飾掉他身上的傷口。他坐在那裡,身形優美,一張英俊的臉和這些醜陋的傷口極其不搭。艾波看得心裡又是一陣酸澀。

  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阿爾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說道:「真的早就好了。寶貝,我現在身體很健壯的。晚上你就知道了。」他最後一句話逗弄著她,說的很曖昧。

  艾波氣鼓鼓的看他一眼,卻還是不開心。

  他低頭吻她,又哄她。

  到了晚上的時候,阿爾還真的來到艾波的房門。艾波低頭親吻他的傷疤。令他一陣酥麻,有種此刻死了都可以的感覺。

  只是她的親吻是一種折磨。他抑制不住,捧住艾波的臉,朝著她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艾波忽然抬頭:「你可以嗎——你身體不好,不可以的話就不要——」

  話沒說完。就被阿爾封住了嘴。他狠狠的蹂ꔷ躪了她的唇瓣後,手摸在她的眼睛上,慢慢地說道:「我可不可以,你今天就知道了。」然後就是火山噴發般的吻。

  艾波閉上眼睛,享受阿爾帶來的感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感覺身體酸酸的。阿爾還在問她:「你現在覺得我身體怎麼樣?還覺得我受傷了很脆弱嗎?」他的眼眸漆黑一片。盯著她。

  艾波臉羞紅了,喃喃的說道:「你恢復的真好。」要命!他體力怎麼可以這麼好。仿佛永不饜足的野獸,後來她的淚水泄了好幾波,盥洗室里的水浸透了超過一半的床單。

  阿爾還不饜足。

  艾波看到阿爾的臉,有時又覺得搞不清自己的想法。和德尼羅分手後,她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戀愛。

  沒有任何心情戀愛,她總覺得心裡是死的。沒有任何朝氣,出去旅行了一段時間,看了太多事情,又覺得小情小愛沒有意思。可是沒想到,和阿爾拍戲的時候,竟然無法自控的就和他又糾纏在一起。

  也許是因為心放空了,許多細微的情感才會浮出水面。

  她一時怔忪。助理走過來,她跟了艾波十年,頭髮都有些花白。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兩人複雜的糾葛。

  她說:「我以前覺得你們不合適,因為他太不夠負責了。但是現在看下來,其實他還不錯。至少,這幾年,我真的沒有聽說他任何的桃色新聞。他一直在等你。」

  艾波怔怔的,沒有說話。

  拍完這一幕很長時間後,她還在怔怔的。

  阿爾看她這樣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拿了一塊糖,遞給她。

  剝去糖紙的外衣,把水蜜糖味的球體丟到她嘴中,酸甜的味道讓她精神一振。

  她看著阿爾,心裡複雜的如同一團解不開的漩渦。

  阿爾的愛已經變得溫柔的,進退有度的。但也是明顯的,有宣誓意味的。

  他的愛不再那麼霸道,變得潤物細無聲,牢牢侵占了她的一切生活。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要接受他,重新開啟一段認真的愛。如果這次接受了阿爾,就沒有回頭路,阿爾不會像上次那樣成全她。

  她會一生都沒有辦法再離開他。她會在他炙熱的深情中,一直走向死亡。阿爾雖然在盡力壓抑著那種瘋狂的吞噬一樣的情,但是她能夠感受到流露出的部分。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次一旦接受,就再也無法分開。阿爾會把她揉到骨血里。再也不能分離。

  她變壞了。她現在只是享受著阿爾的溫存,卻隻字不提關係。

  以至於像是那年兩人的對調。阿爾想要確立,艾波卻總是吞吞吐吐,只享受激情的美好。阿爾雖然無比想要和她確立穩定的關係。但是也一時間說不得什麼,只能更加努力,讓艾波過得甜蜜。在她身上打下他的烙印。

  她的身體在激活。她覺得自己在變得更年輕,像是一個小姑娘。美麗眼角都是嫵媚。

  一直到這一幕電影拍完,她都沒有想好。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決定,她其實是很喜歡阿爾的,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快樂。可是——如果戀愛和結婚,她承擔得起這樣的重量麼?

  電影的結局是開放結局,這一天過去後,兩人在火車前面分離。他們約定好半年再見。

  但是根據導演的構思,半年後兩人陰差陽錯的錯過了。女人的奶奶去世,她不得不回去奔喪。男人獨自前來,卻錯過了這次重逢。

  下一次見面,就是九年以後了。但是九年後,會不會在一起,誰知道呢?

  導演都沒有想好。

  殺青宴上,他很感慨的說起了自己拍這個故事的靈感。很久之前,他也是個學生,在歐洲一次旅行,遇到了一個漂亮的女孩,他們相談甚歡,約定以後再見面。

  可是,女孩不久後就去世了。很荒誕的結局,但確實真實發生的。

  導演說道這個故事,眼角總是蓄滿了淚。他擦擦眼睛,言語儘是愴然。

  如果他當時更果斷一點,留下女孩,或許結局不會這樣。

  他說,自己當時其實也沒想清楚,所以才會約定以後再見面。但是那時候他心底是喜歡她的,只是不知道一段萍水相逢的愛情是否值得相信。

  可是想清楚不就晚了麼。

  艾波愴然。

  拍完戲後,她和阿爾告別。阿爾拉住她的手,凝視著她。他什麼都不說,但是眼睛裡寫滿留下。她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他緊緊的盯著她,似乎要把她吞入腹中。她甚至毫不懷疑,阿爾下一刻就會把她撕裂——他的情感如此之強烈。

  這種強烈已經涌到了她的身上。

  明明什麼都沒說,她卻被這種火焰一樣的激情吞噬。

  可是他還是沒有勉強她,他拼了命的壓抑住所有的激情,熄滅所有的火,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她,等待她自己的決定。

  艾波心裡一顫,搖搖頭,他的手握住得緊,艾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扒開,最後,阿爾還是鬆開了他的手。艾波上了飛機。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黑色的風衣在田地間顯得如此狹小。

  阿爾什麼都沒說,只是狠狠的吻了她。他吻得如此窒息,崩潰,而又如此溫和。在撕裂她的靈魂,她現在根本就不想上飛機,只想和他找一個地方瘋狂的鎖起來。不問外事,只享受生活的快樂。

  阿爾嘆息一聲,可是他又不能逼她。只能等待艾波自己做決定。他摸了摸她的頭,呢喃著說:「我會一直等你的。」

  艾波上了飛機,她沉默無語,心裡壓抑的情感卻越來越強烈,一扇鎖起來的鐵門後,逐漸溢出了水,那水從一絲絲的涓流,慢慢滲透出去,最後變成了汪洋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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