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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游塵和宋崢聊完,回頭不經意聽了一耳,恰好見七月朝正打算與蒼左拼酒的宋崢看去,那目光別有深意。

  葉游塵看得分外熟悉,但一時間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念頭只是閃過一瞬,很快被葉游塵拋到腦後,因為他要去捉弄下正被禁酒而悶悶不樂的步元萌。

  步元萌還是個小孩,向清洄使用二師兄的身份,不准他喝酒,只能喝甜茶。

  他覺得自己明明已經長大了,居然還被兩位師兄當成小孩看,甚是鬱悶。

  「小鬼,苦著臉做什麼。」葉游塵笑眯眯地走過來和向清洄打了個招呼,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正趴坐著的步元萌臉頰。

  步元萌撇撇嘴,罕見地沒有躲開,令葉游塵感到一絲詫異,尋思小鬼今日居然這麼懂事?

  步元萌雖然對掌門師兄娶回的「嫂子」不太滿意,尤其是得知掌門師兄不要命似的去問劍是因為此人後,見葉游塵越來越覺得對方和「紅顏禍水」沒差別,反正他做不到為一人去做這麼轟動失智的事情。

  沈朝嵐得知他的想法後沒有說教,只是揉揉他腦袋說他還小,日後便會明白。

  但他私心不希望步元萌明白,因為那樣確實容易受傷。

  步元萌信誓旦旦保證:「我才不會像掌門師兄那樣,我要成為全天下用劍第一人!」

  少年志氣宏大,目光炯炯,眼中滿是對劍的痴狂。

  有那麼一瞬間,沈朝嵐盯著對方仿佛看到自己年少時的影子。

  當初他因是踏清風首徒,小小年紀便使出四重劍影,成為人人口中的「沈大公子」,踏清風未來掌門。

  他也曾信誓旦旦說此生只為劍而生,後來遇到一人,想法便改了,他想用手中長劍護他一生。

  聽到葉游塵的詢問,步元萌仰頭鼻尖發酸,眼眶紅紅的,一想到今後不能時常見到掌門師兄就難過。

  他吸吸鼻子,沒什麼殺傷力地警告:「葉游塵,你得保證,以後不能始亂終棄,欺負掌門師兄。」

  葉游塵愣了下,抬手揉揉對方腦袋,笑道:「人小鬼大,葉游塵是你叫的嗎,你家掌門師兄都不敢喚我大名。」

  「葉游塵。」

  身後忽然響起熟悉聲,葉游塵扭頭,沈朝嵐不知何時已在自己身後。

  「可不是我弄哭的啊。」葉游塵連忙舉起雙手以示清白。

  「嗚哇!」步元萌一聽這話,加上沈朝嵐又來了,仿佛有大人做主的小孩,繃不住傷心,又覺得丟人,回頭就撲在向清洄懷裡哭。

  向清洄對此早就見怪不怪,體貼道:「不必管他,你們去忙你們便是。」

  宴席一直持續到月上柳梢。

  葉游塵向來愛熱鬧,縱然不喝酒也抵不住其他新奇古怪的遊戲,差點玩瘋。

  沈朝嵐見天色已晚,藉口不適將還打算繼續談天說笑的葉游塵一同拉回廂房。

  這人真是一點沒有今日成親的自覺。

  喧囂遠去,四周幽靜,當廂房只剩下兩人時,葉游塵盯著沈朝嵐直看,兩隻眼睛清明無比,哪有方才在外面的迷醉。

  「你沒醉?」沈朝嵐眼底划過一絲詫異,壓著葉游塵抵在房門背後,心裡隱隱有個答案。

  可他不敢想,怕自己會誤會。

  葉游塵抬膝恰好將眼前人壓過來的雙腿分開,勾住沈朝嵐後腦按近。

  那雙眼睛彎著,長睫輕眨,好像兩隻會撲閃的漂亮蝴蝶。

  晶瑩,明亮。

  「我醉了,不過偷偷用內力將酒氣逼出來了。如何,聰不聰明?」葉游塵一副求夸表情。

  沈朝嵐低笑一聲,想來也只有葉游塵會用這種笨辦法了,既不願辜負朋友真心祝福,又不願錯過今晚良宵。

  「不歸,雖說現在說這些有點遲,但我還是想問一句,你與我成親可與那『聘書』有關?」

  沈朝嵐知葉游塵心裡應該有自己,只是份量多少有待考量。

  大概是垂涎許久的寶物終於被獵人得到,反而開始變得不那麼確定是否真屬於自己,尤其這個寶物還有腿,稍有不慎很容易溜走。

  沈朝嵐一生無虞,能讓他如此患得患失之物少有,葉游塵獨一份。

  葉游塵知道沈朝嵐想表達什麼意思。

  也確實,兩人雖年少相識,但因為身份立場問題,錯過不少相處時間,後來雖心照不宣,知道對方心中有自己,也順其自然在一起,但那份心意並為真正展露。

  葉游塵當即開口,十分果決:「無關。」

  沈朝嵐應該是果決、冷靜之人,被眾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驕子,不該那麼沒自信。

  「你曾問我何時想買這院子,其實早就想過,我想買個不用太大的院子,和你一起住,你負責養花,我可以試著種菜,花太嬌貴,我養不好。但一想到你又是大戶人家的公子,踏清風掌門的心肝寶貝徒弟,怕院子太小怠慢了你。」

  「後來你來尋我一同去懷州,接觸之下,我便更想買大宅院,這樣你以後再來尋我,我就有理由將你留下,萬一你住久了不願走了呢。」

  「我知道,先前下賭注的那次比試,你問過我是否有想要之物,我說有,你便主動放水讓了我一分,自以為隱瞞得天衣無縫,可是沈朝嵐……」

  葉游塵仰頭主動靠近,兩人呼吸咫尺之間,他盯著沈朝嵐灼灼目光下的倒影,全裝著自己。

  那是一張滾燙俊美的臉,眼睛卻熠熠生輝。

  「你有多了解我,我亦如此,與你比試那麼多次,你的一招一式我都清楚,你故意輸我。」

  「那你為何不提?」沈朝嵐喉嚨輕滾,嗓音有些干啞。

  葉游塵挑了挑眉,張揚又得意:「我為什麼要提,長這麼大還沒人送過我這麼多禮物,喜歡還來不及呢,倒是你,明知我無理取鬧,你為何又應?」

  沈朝嵐發現葉游塵變聰明了,在感情上也學會了舉一反三。

  「同你一樣理由。」沈朝嵐單手撫上葉游塵側臉,照著對方紅潤而飽滿的唇角克制地親了下,輕輕吐出,「我喜歡,喜歡你明明對禮物愛不釋手又故作嫌棄的樣子,喜歡你口是心非,想要見我卻找各種理由。」

  「誰想要……」葉游塵下意識反駁卻被沈朝嵐一個吻打斷。

  沈朝嵐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願再浪費好大時間與葉游塵爭辯。

  灼灼月光下,屋內燭影重重。

  桌面的合卺酒被沈朝嵐象徵性地餵了對方一口,甜膩又惹人心燥。

  「這酒……」

  沈朝嵐蹙眉,察覺出一絲不對勁,卻見眼前人笑盈盈地問他:「如何?」

  四目相對,沈朝嵐心下瞭然。

  眼看沈朝嵐眸色愈發深邃,葉游塵一臉得逞又自豪,殊不知自己接下來會遇到什麼。

  他求表揚似的壓低聲音同沈朝嵐說:「我特意問季笑笑要的,她說新婚之夜用效果最好……」

  話未說完,葉游塵察覺按在自己腰側的力道加重,沈朝嵐的吻鋪天蓋地般襲來。

  葉游塵見狀不甘示弱,勢必要將曾經丟的臉找回,他將手搭在沈朝嵐腰帶上,「我已經學會怎麼解了,這次可難不倒我。」

  不多時,喜袍雙雙落地,大紅色床幔落下,一息內力從縫隙中衝出,燭火頓時熄滅,安靜的廂房不時傳出壓抑的喘-息聲。

  葉游塵本想居上位,但發現自己居然推不動沈朝嵐,心涼一截。

  他這健全的身體居然連個病人都不如了?

  葉游塵因為前段時間生病懈怠後消失的腹肌又終於回歸,本以為自己勢在必得,結果比不上沈朝嵐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沈朝嵐指尖勾勒著葉游塵緊實的腹部,得了便宜還在那安慰:「這種出力之事還是我來吧。」

  葉游塵倒吸一口氣,因為疼痛額角青筋凸起,狠狠抓住眼前人,欲朝那白皙的肩側咬去。

  只是雙手在摸到沈朝嵐後背尚未消除的疤痕時頓了頓,最終轉了地方,心疼地吻向對方。

  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意義重在身側是心上人。

  第48章 遠行

  天空泛起魚肚白,葉游塵卻剛睡下沒多久。

  再次醒來已是晌午,都已經過飯點了,生生被餓醒。

  醒來第一感受就是後悔,萬分後悔。

  他不該聽了季笑笑的鬼話,擅作主張在合卺酒中下什麼迷蝶散,因為沈朝嵐根本不需要。

  昨夜沈朝嵐的表現徹底顛覆葉游塵先前對他的認知,什麼溫潤如玉,舉止端莊,通通都是假象。

  狗屁!

  葉游塵剛準備翻身,不禁倒吸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是習武之人。

  門外傳來開門聲,葉游塵趕緊拿被褥包住腦袋裝睡。

  腳步逐漸靠近床榻,床邊倏地一沉,有人坐了上來。

  習武之人,耳力甚好。

  沈朝嵐光聽呼吸頻率就知道葉游塵已經清醒,抬手撩起對方額頭上的長髮探了探溫度:「還行嗎?」

  葉游塵清早額頭有點發燙,沈朝嵐及時拿毛巾替他擦過身子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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