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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大人了,還愛喝這玩意兒呢?」長海站在炕上把被鋪好。

  正十憶喝了兩口,把瓶一遞:「你懂啥啊?這可是回憶的味道,不信你嘗嘗?」

  長海接過咕咚咕咚喝了半瓶:「還真是,小時候一過年就喝這個,這瓶我留下了,你在開一個吧。」

  「你啊。」正十憶坐在炕上躺進被窩,等他喝完最後一口,「把燈閉了。」

  長海關了燈,在自己被窩裡沒躺上半分鐘,偷偷摸摸就擠正十憶被窩裡去了。

  正十憶側過身,望向他的眼睛,小聲道:「今年過年早,一月份兒就過年了,想好咋過了嗎?」

  長海一手把人摟懷裡:「讓大傢伙湊一起過吧,上咱家過年,反正咱家屋多住的開。」

  正十憶想了想覺得不錯:「也行,忙活一年了,年底大家都樂呵樂呵。」

  倆人就這麼聊著過年的計劃,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屋內窗戶開著,夏末晚風也帶著溫熱,吹在身上不涼不熱,正好。

  田間動物的喧鬧正好,小河流水的速度也正好,就連路燈的亮度也那樣好。

  一切都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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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番外四)將心比心[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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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已經臨近年末了,越到年底人越多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又閒了小半年的正十憶,終於在過完小年發現了自己的用處。

  前台兩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浴所位置本身就臨近居民區,住在這附近的大多都是年紀大了,養老的居多,小年輕過年回家,來洗澡的人自然就多。

  正十憶看著擠滿的大堂,壓根不遜色去年的歐神,理想中的狀態突然來臨,驚訝多過欣喜。

  張莉依舊穩坐前台,李東依然是莉姐身邊最得力的幹將,兩人發手牌的速度,都跟不上換鞋工拿鞋的速度。

  正十憶站在門口等了半天,長海終於開著大車回來了。

  「柜子數夠了?」正十憶說話都冒著哈氣,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氣,在外面站一會兒都凍得直嘚瑟。

  長海從車上下來,看著正十憶就穿了件不厚的棉襖,眼眉立馬皺起來:「夠了夠了,趕緊進去這天多冷啊,該凍壞了。」

  正十憶剛要去車廂驗驗貨,就被長海順著道給推進屋了。

  長海:「質量沒問題,我親自盯的我還不知道嗎,別操心昂。」

  正十憶拿著後門鑰匙,走到浴所後門打開,工人正常卸貨,把柜子全都搬到庫房。

  人多衣服櫃也不夠用,正十憶看著盤點表,還好沒超預算,這批貨價格合理,質量也到位,還得多虧了郭叔呢。

  見長海過來,正十憶把表扔給他轉身就要走,長海盯著他嘴角一歪。

  正十憶瞬間往後退了一步,條件反射,他一勾嘴就知道他想幹嘛。

  說騷話都是低級的了,老趁著沒人親兩口,摸兩下,真不是這回事啊,盯監控的保安都默不作聲辭職好幾個了。

  這年底在辭職,上哪找人去啊。

  正十憶丟下句話,順著走廊就走了:「晚上下班再找我。」

  長海看他急匆匆溜走的背影,笑得合不攏嘴,搖搖頭盯了半天,直到他消失在視野中。

  越是臨近晚上,浴所客源越多,原本計劃的擴建只能挪到年後淡季。

  整個浴所的人加一起,通通忙到後半夜這才換班,正十憶跟錢生對完帳,下班出門一眼就看見停在道邊的車。

  長海早早就把車開過來,正十憶一坐進車裡,暖烘烘的。

  車子啟動,兩人可算有空閒聊兩句,正十憶還沒開口,長海開到紅燈下,轉頭探身就親了一口。

  正十憶早就習慣他這副德行了,假裝嫌棄地擦擦嘴:「讓你親了嗎?你就親,嘴拔涼就往人嘴上親。」

  長海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放在他手上,巴巴地說:「那你就不能幫人家暖和暖和啊,你老公我一天趕上出大力的了,就這點小要求你都不滿足。」

  正十憶笑了聲,寵溺地握住他手:「行,我給你好好捂捂。」

  手指故意悄悄使壞,撓在他掌心,他手越躲,正十憶越是使勁摁著,不讓他抽手。

  鬧了一小會兒,正十憶這才鬆開他:「不鬧了,跟你說正事,明天咱倆回北春一趟,順便把你爸你姐接過來。」

  長海算著時間,還沒到過年呢,況且年根底忙,倆人一走更忙不過來:「他們自己又不是來不了,還非得回去接啊。」

  車子開到車庫,正十憶下車就把長海拽過來:「你是不是忙活傻了?明天給媽上墳你不去?」

  「艹,最近還真給忙乎忘了。」長海一把摟住他,使勁抱到懷裡,「娶了個好媳婦兒啊,一定是我媽保佑我,我命可真好。」

  正十憶讓他勒的快斷氣了:「撒開!」

  長海賤兮兮地往他身上貼,硬擠著他走,倆人磕磕絆絆才回了家。

  倆大男人行李沒啥,倆人在屋翻翻不一會兒就把東西裝完了。

  累了好幾天,誰也不愛動,最後倆人一拍即合,點了個外賣可算是把晚飯給糊弄過去了。

  晚上臨近睡覺前,長海和老姐打了個電話,定時間,對了半天時間也湊不上,等倆人開到地方咋也得下午了。

  正十憶躺旁邊聽得真切,長海又問他爸,空出的時間更是比倆人還晚。

  三家三個時間,掛了電話長海靠坐在床頭,空想半天。

  正十憶見他掛電話,立馬起身穿衣服,長海看見他左一趟,右一趟的不知道忙啥呢。

  「幹啥呢,這大晚上的。」

  正十憶兩下就把行李箱裝好了:「你說幹啥,現在走明天上午不就到了嗎?」

  長海眼神定在他身上,怔楞片刻,心裡微微發酸,看著正十憶累到消瘦的身子,還能上心自己的事,這一瞬間的價值就夠印在心底一輩子了。

  輕輕吐了口氣,這才回應:「好。」

  正十憶回過身聽著他聲音有些發顫,倆人待在一起時間長,他反倒更感性了,這麼點小事兒也夠他紅了眼眶。

  長海翻身下床,正十憶就在門口等著他走過來,張開雙臂抱了上去。

  正十憶撫著他後背,緊實背肌摸在手裡,無比地可靠,反而是平常靠譜慣了,總讓人忘記,他也需要寬慰。

  長海就這麼靜靜地埋在肩頭,不出聲也沒動作,正十憶抱了他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走吧,再晚點明天就趕不上了。」

  「嗯。」埋在頸窩的聲音悶悶地。

  倆人拎著箱子下樓,長海開車加滿油,一刻也沒耽誤就上了高速。

  晚上的高速含糊不得,儘管長海執意要開,在半道服務區還是讓正十憶給攆下來了。

  兩人開到地方正好是次日七點多鐘,長海打了個電話,直接就把車開老姐家去了。

  一下車好久沒見,長子鶴長高了不少,一下就抱住正十憶,嘴上舅媽叫的親熱。

  長清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倆人,挨個揪耳朵訓了半天,並且嚴厲勒令,下次決不許熬夜開車。

  進屋姐夫已經做好飯菜了,幾人匆匆吃完飯,買好東西直接就趕去墓地了。

  等到了地方,正十憶遠遠就看見了個身影,彎身坐在墓前,獨自喝著酒。

  正十憶叫過長海,幾人都看見了這一幕,墓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長漲。

  清晨霧蒙蒙的天空,又開始飄雪,冷風卷著雪花,直往人身上撞。

  幾人沒出聲,默默走過去,長漲耳朵靈得很,早早轉過頭等著幾人過來。

  「都來的挺早啊。」長漲笑呵呵說,「媳婦兒看看,咱兒子現在也有家室了,過得一點不差,先前兒我跟你念叨的,不錯吧,人孩子一表人才的,樣樣都不差。」

  正十憶透過長漲些許淚目的模樣,看向墓碑,中間的畫像和長海房間的一樣,秀麗英氣。

  其他人稍微往後退了退,長海帶著正十憶走過去,兩人深深鞠了一躬,取出長香點燃,恭恭敬敬跪拜上香。

  起身前,正十憶只開口說了一句話:「媽,我叫正十憶,您可以一直安心。」

  長海自始至終沒說什麼,只是背著身,印象里永遠挺拔的背,此刻微微彎曲,肩膀有些顫抖。

  老姐一家前去祭奠,說著說著就帶上哭腔。

  正十憶記得這天大家都哭了,只有長海的情緒沒被家人察覺,兩人只是稍微離得遠了些。

  指尖緊緊扣著,正十憶能感覺到他的心情,言語在那一刻沒有用,唯一能讓他安心的,就是站在他身邊陪著就好了。

  半晌,北風再次颳了起來,正十憶抬手擦掉雪花,指尖擦過眼角,水滴融在指尖。

  不是冰的,而是熱的。

  那天雪下得很大,正十憶穿的很厚,依然能感覺到冷,今年的冬天比以往冷得多。

  晚上,兩人躺在暖和被窩裡,正十憶摸到長海手腳都是冰涼的,嘴上抱怨,身體還是很實誠給他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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