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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逐嗯了一聲。

  我們的身材一直都差不多,從少年到青年再到成年。誰也不比誰更強壯,誰也不比誰更柔弱,一直都是幾乎是一比一的契合。

  岑諧又打量了應逐一眼才收回視線,翻炒鍋里的胡蘿蔔,嘴上閒聊著問:「有沒有人說過你不像omega啊?」

  他們倆都是180的身高,omega里很少有長得這麼高的,都趕超很多beta了。

  應逐看著他的背影,回答:「有人說過。」

  你經歷的我也經歷過,你的處境也是我的處境,我們都不像omega,我們都愛著另一個omega。

  曾經。

  應逐穿著岑諧的衣服,被他的味道包裹,看著他給自己做飯,心裡暗涌翻滾,想抱他,想親他,想把他摁在餐桌上@*%&$……然後*%&$……接著再*%&$……

  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很渴。

  也很餓。

  這時,岑諧關火把菜盛出來,端著轉身問他:「餓了吧?」

  應逐:「……嗯。」

  喉嚨發緊。

  岑諧把菜放到桌上,又轉身去盛了兩碗飯,回來坐下:「吃飯吧,我做菜一般,但應該也不算難吃。」

  應逐坐下來吃飯。

  岑諧看了他兩眼,忍不住問:「怎麼樣?好吃嗎?」

  應逐:「好吃。」

  他這麼說,也真的吃了很多,最後所有菜和飯都被吃得乾乾淨淨。

  岑諧笑了聲:「不錯啊,你第一次吃我做的飯就這麼給面子,看來很合你的口味。」

  應逐看著他,沒說話。

  這不是我第一次吃你做的飯。我在孤島上吃過你做的石頭海鮮湯和苔蘚烤鳥蛋,在無人區吃過你做的頭盔煮野菜。

  而在方舟,你吃過我好幾百頓飯。

  吃完飯,岑諧遲疑了一下才開口:「要我說你今晚就別回去了,這裡一到晚上外面的治安就不好,而且我估計你今天也累壞了。」

  應逐心裡求之不得,面上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只是點點頭,非常矜持地開口:「那就打擾你了。」

  岑諧揮揮手:「沒事兒。」

  今天這事兒他也有錯,正常情況下別人突然失約,難道不應該想著對方是不是出事了嗎?結果他不僅惡意揣測,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應逐。

  岑諧深刻地自我檢討了一番,收拾了碗筷要去洗,被應逐搶去了。

  岑諧很懷疑應逐到底會不會洗碗,就趁他洗碗的時候假裝路過看了兩眼,嗯,還行,就是水用得多了點,洗潔精用得多了點,時間用得多了點,但是好歹都洗乾淨了。

  收拾完廚房,睡覺還早,岑諧打開電視:「看會兒電視吧。」

  應逐沒說什麼,在他身邊坐下。

  看了一會兒岑諧又起身,想去廚房的櫥櫃裡拿點零食招待應逐,一開柜子忍不住臥槽了一聲。

  應逐聽見了,轉頭問:「怎麼了?」

  岑諧:「看到一隻小蟑螂。」

  他回頭用下巴指了指沙發旁邊的柜子,指揮道:「幫我把那個蟑螂屋拿過來。」

  應逐起身用視線尋找,嘴上說:「蟑螂屋?你家還有給蟑螂住的屋子?」

  「……」岑諧忍不住回頭看了應逐一眼。這話要是別人說,他肯定覺得這人腦殘,但是從應逐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合理呢?

  小花仙子。

  嘆了口氣,岑諧走過去,從柜子上拿起一個蟑螂屋打開,給他掃盲:「蟑螂屋,滅蟑螂的,小蟑螂爬進去就被粘住跑不掉啦。」

  應逐哦了一聲,不再說話暴露智商了。

  放完蟑螂屋,岑諧又想起兩人換下來的衣服還沒洗,應逐明天走的時候都沒衣服換。於是他跟應逐說了一聲,把兩人換下來的髒衣服拿到外面廊下用洗衣機洗。

  應逐這次沒提要幫忙,因為他不會用洗衣機。剛在蟑螂屋上丟了人,他現在很注意不要再暴露自己的弱項。

  岑諧往洗衣機里放衣服之前,習慣性地掏了掏兩人的衣服兜,發現應逐口袋裡的皮夾沒拿出來。他掏出來掃了一眼,突然頓住。

  合著的皮夾露出一張工作證,岑諧沒有打開看,只是盯著露出來的那一角上面的幾個字。

  職務:監獄長。

  岑諧回屋什麼都沒說,應逐還在看電視,他走過去把皮夾遞給他:「從你衣服里掏出來的。」

  應逐沒在意,哦了一聲接過來放在旁邊。

  等衣服洗好後,岑諧把衣服晾了,就到了睡覺時間。進到臥室,他從衣櫃裡又拿了一個枕頭出來,和應逐一起躺下了。

  岑諧:「我睡覺應該沒有什麼壞毛病,不過我也說不準,因為我沒和別人一起睡過。」

  應逐:「沒事。」

  我們在同一屋檐下共度過一百多個夜晚,其中有一半的時間裡我們都是相擁而眠,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睡覺的習慣。

  你睡覺很老實,不說夢話也不磨牙,偶爾夢魘了會哼哼,即使哼哼都是很小聲,你在夢裡都不懂得任性一下。

  所以我永遠想不通,像你這麼的人,老天到底為什麼不肯厚待你?

  今天月色很好,從玻璃透進來,把空氣照得像薄薄的半透明晶體。

  應逐眼睛半闔,看著他模糊的側臉,感覺這一刻的時間簡直像偷來的。

  捨不得睡。

  過了許久,他以為岑諧已經睡著了,結果他突然問:「應逐,你不是監獄採購吧?」

  應逐愣了下,很快關聯起洗衣服和皮夾這兩件事,猜到岑諧大概率是看到皮夾里的工作證了,沒有隱瞞,實話實說:「不是。」

  岑諧翻了個身面對他:「那你是做什麼的?」

  應逐:「我是監獄長。」

  岑諧:「為什麼要騙我?」

  應逐:「我的官方職務雖然不是採購,但是我從你這採購的水果確實用於監獄,我說我是監獄採購也不能算欺騙吧?」

  岑諧:「那你一個監獄長為什麼要干採購的活?」

  應逐:「因為我們監獄的採購是個巨貪,喜歡吃回扣,我信不過他。」

  他在心裡說了句對不起,厄舍的採購其實挺清廉的。

  岑諧沒有被說服,從看到那張工作證到現在他已經琢磨了很多,其實應逐的出現本身就有很多疑點,只是被他忽略了。

  現在他們慢慢熟起來了,他卻突然發現對方一直在騙自己,忍不住要轉回去從頭琢磨一番了。

  又想了一會兒,岑諧心裡有了猜測,突然靠近應逐,壓低聲音問:「應逐,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來監視我的?」

  應逐愣了下:「監視?」

  岑諧又問:「是組織派你來的嗎?」

  應逐猜岑諧說的組織大概是指軍方,搖頭:「不是,我不是監視你的。」

  岑諧明顯不信,又問:「是怕我泄露軍方機密?所有退伍人員都要被監視嗎?」

  他當初退伍的時候簽了很多很多保密協議,還是不放心嗎?

  應逐:「我不是監視你。」

  岑諧:「我都發現了,我們待在一塊兒的時候你總提打仗時的事,這不是試探我能不能管住嘴嗎?還有在店裡我跟別人說話的時候,你總盯著我,這不是監視我有沒有泄密嗎?」

  這些之前被他忽略的事,隨著懷疑逐漸被他從思維死角里一一翻了出來。

  應逐沒想到他會這麼聯想,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但他知道,一旦讓岑諧產生這種懷疑,以後肯定會疏遠自己。

  怎麼辦?

  月光是一種魔法,讓白天行不通的規則在此時變得暢通無阻。應逐豁出去了,將要說的話提前坦白,聲音微顫著說:「那是因為,我喜歡你。」

  盛夏的夜風吹在耳邊,屋子裡一下子更安靜了。

  這是岑諧完全沒預料到的回答,他眼睛睜大,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喜歡?哪種喜歡?

  應逐轉頭看著他,突然湧上數不盡的勇氣:「在學校時我就你,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

  真的很久。

  暗戀這個詞都出來了,岑諧要是還聽不明白那他就真是個傻子了。許久後他才找回聲音:「那你......你那時候也沒說,不是,我們在方舟都沒說過話啊,怎麼可能呢?」

  他很懵,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應逐:「在方舟那時候我太害羞,只敢遠遠地看著你,不敢跟你說話。後來打仗,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更不敢說了。現在戰爭結束了,我發現我還是愛你。」

  這本來也不能算撒謊,他的感情從來不摻假。

  他接著說:「所以我才利用採購水果這件事接近你,我想熟悉一點之後再表白我的心意,可是沒想到你會這麼懷疑我。我再說一遍吧,我愛你,愛得無法自控,愛得波濤洶湧,愛得死去活來。」

  岑諧張著嘴:「……」

  又過了許久,岑諧才茫然地開口:「可是我們都是omega啊。」

  應逐:「是,我們都是omega。」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你是覺得性別能約束我們?還是覺得偏見能阻礙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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