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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諧:「你最多能審出幕後主使者,想也知道是那個章玉龍,可是然後呢?我們現在不僅是要確認幕後主使,最需要的是讓他指認章玉龍。」

  應逐想了想問:「那你打算怎麼做?」

  岑諧眯了眯眼:「我會用道上的……」

  這話莫名耳熟,應逐黑著臉打斷他:「你別跟我說你又打算色誘,我不允許!」

  岑諧嘖了一聲,一本正經道:「什麼色誘?上次那也不能算色誘啊,我那樣只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

  應逐懷疑地看著他。

  岑諧急了,保證道:「這次是真的,道上的辦法。」

  最後應逐勉強答應再信他一次,並借出了一間刑房給他,讓他逼供。

  其實應逐是真的沒見過岑諧真正狠起來的樣子。岑諧也不敢讓他看,怕他做噩夢。

  岑諧沒有用刑房的刑具,而是讓人給他找了一把鉗子,扁嘴平口鉗。用這個夾手指不會把手指剪斷,只會夾扁。

  他手上力氣極大,夾核桃似的輕鬆,咔嘣、嘎吱,骨頭歡快的碎裂聲像微弱雷鳴。

  張三不停發出瘮人慘叫,很快,手指被夾得扁扁的,只有一層皮包著軟爛的肉 ,像一條條腐爛變質黏糊糊的海帶,萎靡地垂在手掌上。

  十指連心,骨髓被都擠壓成泥,非人的折磨讓張三疼得死去活來,竟活活失禁。眼前視線忽明忽暗,意識恍如被潮水淹沒,甚至出現了耳鳴,劇烈的心跳聲仿佛垂死的鼓點。

  到了這一刻,死已倒是一種仁慈的解脫了。

  逐漸的,也許因為痛到了極致,張三開始變得麻木,再施加到他身上的酷刑也無法引發更多的痛覺,最後兩根手指被夾扁時,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就在他以為終於結束了,自己已然熬過去的時候,岑諧用掌心對著他不堪的傷處覆了上去。

  隨著一股麻麻的熱流傳來,張三發現自己傷口在癒合,被壓扁的手指也完全復原,碎成骨泥的指骨重新硬棱起來。

  他看著自己完好無缺的雙手,一時回不了神,仿佛剛才的遭遇只是一場幻覺。

  而岑諧颯然一笑,似乎在宣告一切才剛開始,他舉起手裡的扁嘴鉗,艷麗的惡鬼般裂開嘴:「我們再來一次。」

  張三緩緩睜大雙眼,慘白的嘴唇哆嗦著,驚恐地慘叫:「不!!!」

  第60章 莫失莫忘

  在岑諧近乎變態的逼供下,張三終於親口指出了背後指使者,果然是章玉龍。

  應逐直接報了警,把人交給了特警屬之前,岑諧用異能把張三身上受私刑的痕跡都抹去了。

  接著應逐又聯繫了星郡電視台和報社,連夜將這件事發布了出去。

  alpha議員買兇刺殺競爭對手的醜聞傳遍了整個星郡,天還沒亮,章玉龍就被帶走接受調查了。

  新的民意調查表出來後,應逐的票數又漲了不少。不知道這裡面有多少同情票,亦或者原本支持章玉龍的倒戈者。alpha和omega是對立還是同盟,全看對面有沒有站著beta。

  這也是章玉龍要刺殺應逐的主要原因,他想吸收應逐的選票。

  競選時間進入了倒計時階段,然而就在這時,應逐突然宣布了退出競選。

  此事一出,驟然引起了軒然大波,其中omega民眾對應逐的討伐聲最為嚴重,甚至自願集結起來到街上遊行示威。

  一時間,應逐成了眾矢之的。

  厄舍頂樓休息室。

  岑諧:「為什麼退出競選?」

  應逐關掉電腦上的新聞直播畫面,說:「我本來就沒打算當市長。」

  岑諧蹙眉看著他。

  應逐看向窗外,回答:「alpha和omega 連自己的生理都無法控制,這樣的人種不適合當領導者,前車之鑑已經告訴我們了。」

  自從人類分化出ABO三種性別後,alpha靠著自身的性別優勢在社會階層中穩居上流,又逐漸掌控政局。

  在暴虐的執政者手下,大小戰爭不斷。

  岑諧上前:「那你……」

  塵埃落定,應逐對他毫不保留地全盤托出:「參加競選是為了吸引火力,制衡alpha派。當監獄長也是為了搞錢給葉宙政治獻金,我就是葉宙背後最大的支持者。」

  政治的衍生是巧取和豪奪,還有謊言、虛偽、算計。

  岑諧怔住:「我都不知道,我以為你們不認識呢。」

  應逐笑了笑:「其實我和葉宙早就認識了,我們熟得很,只是為了計劃這些年不再明著來往。我知道且認同他的所有理念,也知道他會是一個很好的領導者。」

  應逐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討伐他的omega人群,說:「alpha太傲慢,omega缺乏主見,但是卻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在進化上的滯後性。」

  「不起眼的beta,沒有異能的beta,看起來是被進化拋棄的性別,可只有他們才代表了人類真正的未來。理智冷靜,沒有fq期和易感期的困擾,結合不因信息素,也不用遵循標記的壓制和反壓制,那才是人類最理想的樣子。」

  「beta代表的從來不是平庸,而是中庸。」

  應逐轉頭,站在一片逆光中說:「我是先知,這就是我所看到的未來。」

  認知是行為的先導,在其他人還迷失於權力和地位的迷障中時,應逐考慮的已經是更長遠的全人類利益。

  岑諧看著他,想起十多年前他們在方舟的那個夜晚,當時窗外煙花齊飛群綻,宛如千萬顆碎鑽。少年應逐看著窗外,輕聲說:「我以後,想當一個放煙花的人。」

  時光似乎給這個人刻上資本家的貪婪和政客的陰險,可那個少年身上的某些東西從來沒有變過。

  理想主義者的心火,永遠不死不滅。

  接下來的時間裡,星郡政界迎來了翻天覆地的改革和大換血。

  葉宙上台,成了星郡的新任市長。而應逐迫於民眾壓力,提交了辭呈,主動卸任厄舍監獄長一職。

  應逐卸任前以厄舍監獄長的身份做了最後一件事。

  他向星郡市政中心提交了一份建議書,建議將一號監獄合併進厄舍監獄,理由是集中管理可減少不必要開支。這是小事,上任後的葉宙當天就批了。

  就這樣,岑齊距離出獄還有半年不到的時候,被移交到了厄舍監獄,和自己的兒子做了獄友。

  一號監獄並進厄舍的第二天,早餐後的放風時間。應逐站在一樓資料室的窗後,看著圍著電網的操場空地。

  穿著灰藍色馬甲的犯人宛如螞蟻聚集在一處,人群中,岑齊在台階旁看到了岑諧,然後大步朝他走了過去。

  應逐在窗後看著這一幕,他想知道十幾年的牢獄之災有沒有讓岑齊發生轉變。

  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也是應逐這段時間最擔憂的,就是進化成SS級的岑諧是否能抵抗alpha父親的血脈壓制?

  岑諧的新異能太遭人眼紅,雖然目前知道他異能的人寥寥無幾,但是這種事能瞞多久呢?

  好在SS級目前無人能與之抗衡,應天的態度基本就等同於軍方的態度,席宴山已死,別的應逐都不擔心。

  唯獨岑齊。

  omega受父權和夫權壓迫這種事是刻在基因里的,有標記契約的alpha,有血緣關係的alpha,是壓在omega頭頂的不可撼動的兩座大山。

  他要保護岑諧就必須要確認這一點。SS級和血脈壓制,這兩者到底誰更強?

  沒有樣本給他參考,所以他只能直接測試。

  十多年沒見的父子兩人不知道都說了什麼,岑齊被監獄生活雕刻出幾分懦弱的臉龐在面對omega兒子時,那些暴虐仿佛枯木逢春,又都活了過來。岑齊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抬手一巴掌抽到了岑諧臉上。

  而已經是SS級的岑諧,連躲,都沒法躲。

  站在窗後的應逐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管理員是應逐提前安排的,一直注意著父子二人,在岑齊動手後第一時間就上前對他進行了警告。

  岑諧輕輕用手摁了摁臉,什麼都沒說,走到了一旁。

  岑齊被管理員帶著離開的時候還回頭衝著岑諧,不乾不淨地說著什麼,被管理員呵斥了一聲才住嘴。

  應逐站在窗後,眼神逐漸結冰,陰沉冷戾地盯著台階處,仿佛容納過岑齊的空氣都令他憎恨。

  放風時間結束,當天alpha們要外出務工。岑齊不過才五十出頭,並沒有老到可以免除勞役,也被扣上腺體鎖塞上了車。

  到了施工現場,這些alpha在管理的調度下領取工具,然後開始幹活。

  外出的alpha除了呼吸的空氣更新鮮,其他規則和在厄舍沒什麼不同,不能隨意交談,更不能擅自走動,上廁所都要打報告。

  管理員們持槍戒備,密切地注意著每一名犯人。施工現場的周邊以白灰畫出線,是給犯人的無形結界。就像孫悟空用金箍棒畫出的圈,只要不出去就是安全的。

  工地外圍的太陽傘下,應逐冷靜持重地站著,看不出表情。這時一名管理員走到他身邊,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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