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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醒來,身側有人,代王帶著欣喜睜開眼睛,迷惘而痴痴的眼神落在君琂的身上。她小心翼翼地從她懷裡脫了出去,以手摸摸她的臉頰,她睫毛長長的,此時卸去冷冽的氣息,讓人猶覺溫暖,代王輕輕道:「醒了嗎?要上朝的。」

  話說著,代王見君琂沒有醒,就往她那裡挪了一點,還是沒有醒,她接著挪,直到兩人緊密貼在一起。

  君琂醒了,猶帶困意就沒有睜眼,聽到代王催促的聲音,她方回答:「今日休沐。」

  休沐日是不用上朝的。代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就不再去打攪君琂,自己安靜地窩在她的懷中,輕輕合眼,陪著君琂一同去睡。

  睡了片刻後,清陽就過來了,君琂先起榻,穿好衣袍。代王也要跟著起來,君琂替她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袍,人也顯得精神些。

  清陽來得匆忙,是為吳王而來。昨日太極殿那裡傳了賜婚的旨意後,接著中書舍人去吳王府傳旨,給吳王換了封地,以後無詔不得隨意入京。

  這樣徹底斷了他的野心。

  她不知發生何事,宮內閉口不談,晦深莫測,這才過來詢問君琂。

  整件事都避開君琂,是太.祖與幾位李氏長輩商議的。君琂都不知曉,其餘朝臣更是茫然,吳王一黨尤為惶恐,嚇得不知所措。

  代王在旁,托腮看著食案的冰酪,漆黑的眼睛極為有神,她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想吃。

  清陽說著朝中動向,口乾舌燥,順勢就將代王盯了許久的冰酪給吃了。代王傻眼了,一旁關注她許久的君琂忍了忍,唇角彎了彎,以為她長大了,不想還是個貪吃的孩子。

  代王不高興了,懨懨地就像飽受風霜的花苞,君琂憐愛地摸摸她頭頂的頭髮,與清陽道:「吳王咎由自取,借皇后大喪回京,又想舊計重施來謀害陛下,失算後被陛下察覺才落此下場。陛下顧及皇室聲名才沒有賜死,已是最大的恩德。」

  對面的清陽聽出一身冷汗,冰酪也吃下去了,狐疑道:「皇后的死真是吳王所為?」

  「此事是陛下所查,我也不知。弒君之罪,卻是板上釘釘。」君琂道,她餘光掃過代王,眉眼無奈皺起,代王還在想著她的冰酪。

  清陽在府內用過午膳就走,代王不大高興,在湖心居的涼椅上躺著,君琂就在一旁照看著她。坐了片刻,禮部的人匆匆而來。

  親事辦得倉促,太.祖心中有愧,命禮部認真去辦,親王成親有例可尋,禮部遵循舊制去辦。禮部代為去君府提親,納吉等,時間緊急,他們忙得暈頭轉向。

  代王神色憔悴,見到禮部的人熱得滿頭大汗,請人坐下喝盞酸梅湯,也不焦急讓人走。禮部的人在酷熱的日頭下奔波半日,熱得不行,得代王一盞酸梅湯,頓覺舒爽。

  代王看著文書,就問起聘禮一事。按照規矩,聘禮一部分是宮裡出,一部分是王府出,她自然想爭取多些,已委屈君姐姐的。

  禮部的人懂皇帝的心思,對代王的要求一概都應下。皇帝對代王寵愛,聘禮之事好談的。

  炙熱的陽光落在湖面上,水汽蒸騰,錦鯉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屋檐上漏下的陽光鍍在代王蒼白的面孔上。她被刺得眼睛睜不開,以手擋住光線,臉頰的白皙勝過一雙手,帶著病態的美。

  君琂上前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外面很熱,去屋內。」

  代王得償所願,隨著君琂回屋,心中悵然若失,見到君琂平靜的神色,她道:「姐姐從認識我開始,就不曾嫌棄過我。我能平安過到今日,也是姐姐幫助的。」

  「並非如此,皇后也會護著你,就算她再是不喜,也會讓你平安長大。」君琂回道。李齊七歲那年出宮的事,是命運的轉折點,也加劇她與吳王之間的矛盾,引來皇后的防範,造成祖孫心不一的局面。

  前世,沒有她的介入,皇后不曾一碗水端平,也沒有任由吳王害李齊。

  代王不知前世,對於君琂的好意,一直處於感激的心情。她知世人喜愛珍品,得到稀世的珍品後,她就會將之贈送君琂,哄她開心。

  其實不然,君琂不愛那些。她起初不知,後來就知曉了,她送君琂的東西,除去那塊石頭外,都被封鎖在庫房裡。

  然而除了身外之物外,她不知該怎麼回報君琂的好。

  君琂揉了揉代王的腦袋,略顯惆悵,點滴異樣的情緒在心口波動,喟然道:「阿齊,你心中有我,這便夠了,其餘莫管,不用感激不用惆悵,我在你身邊,除非哪一日你先離我而去,這樣我才會離開你。」

  這或許是不可能的,以命成全的愛情,怎會在歲月中消逝。

  ****

  長安城內隨著吳王離開而變得風平浪靜。代王成親,依舊很倉促,卻很隆重。眼看無人與她爭儲君之位,皇帝的意思也很明顯,朝臣見風使舵,上趕著巴結。

  太.祖召了清陽去代王府打理,半月就成親讓她頭疼欲裂,尤其是天氣酷熱,多事不便,不如寒冬臘月。

  成親那日,代王在府內候著,沒有親自去迎,本就以身體不好成親的,不能自己戳破自己的謊言。她坐在花廳內候著,清陽熱得不行,見她清閒,不免道:「你成親怎地還這般閒。」

  代王偷吃一口冰酪,正覺舒服,便道:「姑母事事親為,哪裡用得到阿齊,不過您這麼辛苦,皇祖父知曉會賞賜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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