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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話還未說完,就被謝姻打斷。

  「我和你一起去,你休想再丟下我一個人。」

  她就知道謝姻會這麼說。在情況未明之前,她實在不太想讓謝姻冒著個險...

  「我們都走了,三小隻怎麼辦?她們身邊不能沒人。」

  「我來我來,你們放心去!」剛給紀雲緋傳音的花花氣喘吁吁地自外推門而入。

  這下紀雲緋沒了拒絕的理由。她無奈點點頭,將床邊疊放整齊的衣服遞給了謝姻:「那就走吧。」

  而後她迅速穿戴整齊,以防萬一,將自己的裝備也帶在了身上。她扭頭看了眼已經坐到三小隻身邊的花花,叮囑道:「她們的奶瓶都在下邊的柜子里,如果哭鬧了就把小金毛玩偶給她們......」

  「如果出了什麼事,記住,秘密通道在衣櫃後邊,帶著三小隻走。對了,衣櫃裡還有一些符,記得帶上。」

  「照顧好她們,更照顧好自己。」最後一句話落,謝姻也穿戴完畢,二人沒多停留,在看了三小隻一眼後便奪門而出,迅速朝著邊界趕去。

  借著月光,只能見到兩道身形相近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密林之中。

  呼嘯的風聲交雜著愈發頻繁的雷聲折磨著紀雲緋的耳朵。腳底下地面的震顫越來越明顯,甚至有隱隱開裂的趨勢。

  「阿緋,看!」謝姻手指向半空,紀雲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心頭的不安更甚。

  漆黑的夜空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淡藍色的光暈,似是一層防護罩,將蛇蛇窟包裹起來。本該是令人安心的發現,但那淡藍色光暈開始漸漸變得透明,明顯是有消散的跡象。

  「是那防禦法陣...?」在看見那東西的第一時間,紀雲緋的腦海里就蹦出了先前謝初提到過的法陣。

  得加快速度了。

  終於,在天邊淡藍色光暈即將消散的前,二人趕到了邊界附近,也隱約看清了現場的情況。

  如紀雲緋所想的那樣,那包裹著蛇蛇窟的淡藍色光暈便是那法陣所形成的防護罩。而那防護罩被一道接一道的閃電劈打著,若不是有謝初幾人苦苦支撐,恐怕早已經散了個乾淨。

  「把你那女兒交出來,我可以考慮饒過你們其他人...」保護罩外,是與黑夜融為一體,戴著鬼臉面具的暗鴉。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紀雲緋趕忙調轉步子,帶著謝姻躲到了離眾人不遠的樹後。

  「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想要我女兒的命,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維持著法陣的謝初冷笑一聲,顧不上擦去額上滲出的汗液,不斷朝著保護罩輸送靈力。

  「謝姻...你...」紀雲緋看向邊上神色難測的謝姻,猶豫道,「你先在這靜觀其變,我先去會會這死烏鴉。」

  「不。」紀雲緋起身要走時,手腕被謝姻拉住,「雖然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執著於取我性命,但既然他要找的是我,我又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

  「阿緋,我們一起。」

  謝姻話說的堅定,紀雲緋也知道沒辦法改變他的想法,於是點點頭,緊緊牽住了她的手:「好,我們一起。」

  從樹後的陰影走到了明面上,僵持著的一眾人皆是一下子注意到了她們。

  透過那鬼臉面具,紀雲緋從暗鴉灰白的瞳孔中讀出了捕獵者看見獵物的興奮。她咬咬牙,將身子擋在了謝姻前邊,阻擋下那令人頭皮發麻的侵略性視線。

  「又見面了,小紀天師。」暗鴉聲調微微上揚,似是提起了些興趣。

  「少廢話,你又想幹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暗鴉大笑起來,聲音嘶啞嘲哳,「小紀天師還是這麼喜歡明知故問。」

  「我今天,自是來替天行道,誅殺為禍人間的妖物了。」說著,他手臂一揮,憑空變出了先前刺傷謝姻的金剛杵。

  「好一個替天行道。」紀雲緋氣笑了,她從包里抽出桃木劍,以血為祭畫印,直指浮於半空的暗鴉,「我真覺得你太可悲了。」

  「獵殺無辜妖類,奪其內丹,甚至開始修行邪術,製作傀儡。你這替天行道,也就只能騙騙自己了。」

  「你這個無知狂妄的人類!你懂什麼?」暗鴉被紀雲緋戳中了痛點,沒辦法再裝作先前那般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朝著保護罩丟出了手中的金剛杵。金剛杵的破空聲交雜著碰撞聲形成的音浪一圈圈盪開,震痛了紀雲緋的耳朵。

  「既然你這麼急著送死,那我今天便成全你。先送你下去,過一會兒便送你的蛇妖老婆和你共赴黃泉!」暗鴉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重重道。他拍拍手,便自黑暗之中走出一大批身形詭異的人影。

  「來看看,是你的保護罩堅硬,還是我的傀儡大軍更銳利。」

  第119章

  自上古時期, 萬妖叢生以來,烏鴉一族便被認為是不祥之物。其嘶啞嘲哳的啼叫聲響起,便會有不幸之事發生。

  自此, 烏鴉一族便遭其餘所有妖物不約而同的排斥。

  或許是不祥之物的原因, 大自然氣運也並不認可它們。文明進步的同時, 各妖分別占據靈力充沛之地作為藏身之所。

  唯獨烏鴉一族,靠在世間流竄苟活, 居無定所。它們不明白,明明烏鴉一族從未犯下過滔天罪行,為何會行至如此天地不容的境地。

  它們想朝路上遇見過的妖類尋求幫助,但大多妖知道了它們是烏鴉,都嫌惡地將人驅逐了出去。

  但其實曾經有過一個特例,那是一群善良的兔妖,它們收留了居無定所的烏鴉一族。只是, 它們大概真的是不祥的化身, 在收留它們過後不久, 一群鷹妖便找到了它們, 將這群心善的兔子化作了腹中食。

  它們真的是不祥之兆,此生終為天地不容。

  暗鴉是他父母的意外產物, 他本不該出生的。烏鴉一族天生不祥,不再繁衍後代是最好的選擇。只是他生命太過頑強, 就這麼躲過了所有致命手段, 生在一個狂風驟雨的夜晚, 血跡斑斑的逃亡路中。

  既來之, 則安之。暗鴉自小跟隨族人過著顛沛流離、受萬妖欺辱的生活。他不明白, 外表和聲音為什麼會使得它們被如此排斥,他們怎麼會是不祥之物?

  烏鴉一族皆是怯懦, 不願招惹事端的,遇到欺辱也只是一味伏低做小。暗鴉一身反骨,他不願意,既然族裡沒有一個硬骨頭,那他便做那一個特例。

  他開始反擊,以百倍千倍。直到看見那些曾經欺凌他的妖物通通趴伏在他腳下,他才明白,有了硬實力,誰還敢踩在他頭上?

  不祥之物就不祥之物吧,他過夠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他開始日復一日修煉,為了提升實力,不惜觸碰邪術、禁術。不被接受的妖,被塵封的禁術,實在是般配的很。

  他發誓,從一開始,他的目標只是不想再讓烏鴉一族受到欺辱。可是,是什麼時候開始呢,他開始愛上血液的腥味,愛上那溫熱的殷紅液體飛濺在臉上的滋味。

  可能他從始至終,在潛意識裡都是深愛這種感覺的,只是到現在才真正意識到。他的想法愈發偏執、極端,可是那又如何?

  獵妖,打著拯救蒼生的名頭滿足一己私慾,可恥麼?對他來說不是的。

  他早就扭曲了。

  —

  「咚咚咚——」接收到暗鴉指令的傀儡手中變出武器,開始有規律有組織地攻擊起擋在他們面前的保護罩。

  一時間防護罩內地動山搖,強大的衝擊波一浪接一浪,震的山間鳥獸四散。

  「姻姻,去幫著謝姨她們維護保護罩,外面那群傢伙先交給我。」紀雲緋看著顏色忽明忽暗的保護罩,眉頭緊鎖,「我和這烏鴉交過手,這群傀儡我有應對的方法,不用擔心我。」

  「千萬不能讓這群傢伙攻進來。」

  「好,你小心。」謝姻點點頭,衝到謝初幾人身邊,釋放靈力加固保護罩。

  紀雲緋提起桃木劍,一躍來到保護罩外,衝著最靠近自身的傀儡一頓揮砍。剎那間血肉橫飛,黃綠色的液體自劈成幾截的蠱蟲屍體中緩緩流出,淌了一地。

  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升騰而上,紀雲緋屏住呼吸,保住了鼻腔卻沒保住眼睛。眼眶被那強烈的氣味熏出了淚水,她眨眨眼,伸手朝著那一地的殘肢斷臂丟出了幾張符。

  腐臭味被緩緩散發的烤肉味中和,總算不再那麼熏人。

  周身被火焰隔絕出了一小片安全領域,那群傀儡只能站在火圈之外無能地怒吼、咆哮。

  見此,紀雲緋勾勾嘴角,將符咒貼在桃木劍之上。待到火焰燃盡,殘軀化作灰燼,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提劍向四周橫掃。

  有了火焰加持,蠱蟲製成的傀儡大軍很快便落了下風,不約而同地從保護罩邊向後撤去。

  「你的傀儡大軍就這點本事?」紀雲緋表面裝作不屑,心裡卻始終保持著警戒。她知道,現在這些不過只是些小嘍嘍,大的還在後頭。

  「哈哈哈哈哈哈,小紀天師別狂的太早了。」暗鴉背著手,笑得猖狂,「你知道我不止這點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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