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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她又將目光落在波昂身上,輕聲道:「今晚,教皇承認我的身份後,我們就要登船向鄰國出發了。」

  波昂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這麼快?」

  「嗯。」平安點頭:「伊索德做得不錯,老國王已經準備好了嫁妝和船隻,為了防止攝政王的回來,今晚就要登船離開。」

  波昂看著她不摻雜任何假意,亮晶晶的神色,心頭異樣的感覺逐漸消散,緩聲道:「我知道了,我們會順利的。」

  「會嗎?」她轉過頭看向了天邊,雨過後逐漸清朗的天淡聲道:「對,我們會順利的。」

  她籌碼了這麼久,機關算盡,將一切能利用的東西都利用了。

  她不會失敗,也不能失敗。

  她的愛人在等她。

  她要如約而至。

  ……

  如約而至這句話,只有短短的四個字但對平安來說卻是海上難熬的四個月。

  從春天到夏末,狂風到暴雨。

  從富饒的韋塞克斯到奴隸崛起的聖卡羅帝國。

  她在一望無際的海洋中行駛了很久很久,才終於踏上了曾經的故土。

  她下船那一日,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雖時至夏末但空氣中仍有悶熱的氣息。

  她們抵達港口的前一天已經派了先使提前和聖卡羅的王室交涉過了,但顯然對方對她這樣,沒有任何前言,突然來聯姻的方式感到無語,所以,守在港口的只有五個交涉官。

  平安對此毫無異議,只感受著腳踏實地的感覺,非常好說話地看著送自己來的外交官交涉,然後又非常好說話地坐上馬車,直奔月亮莊園,也就是現在的皇城。

  從港口到皇城又有十五天的路程,她帶著自己的嫁妝和五個侍女,五個護衛一路跋涉又一次來到了她熟悉的月亮莊園。

  月亮莊園名字沒改,只是從莊園變成了城,面積也比從前翻了四倍不止,周遭的小城幾乎都集中了起來。

  一切看起來陌生了不少,但又摻雜著從前許多的東西。

  她們的馬車從城外一路行駛,穿過中央大街走向皇城。

  平安平靜地看著,以為會看到從前自己被絞死的地方,卻看到了原本的絞刑場成為了一片花海,而其中立著一座雕塑。

  海藻一樣的捲髮,飄揚的裙擺,驕傲的神態。

  正是從前的薇薇安·波恩。

  平安心頭微顫,終於伸手推開了馬車的小窗。

  隨著小窗推開,街道上芬芳的玫瑰香如同煙霧一般爭先恐後地鑽了進來,平安垂眸輕嗅,黑亮的眸子裡慢慢地湧上了淚意。

  波昂坐在她身後的馬車裡,看著街邊鮮艷奪目的玫瑰,由衷道:「難怪人們總喜歡用玫瑰王朝來形容聖卡羅,這裡果然盛產玫瑰。」

  他的對面坐著一位聖卡羅的外交官,見他這樣說,輕笑一聲解釋道:「閣下有所不知,我們國家被外人讚譽為玫瑰王朝,並不是因為盛產玫瑰,而是我們的帝王喜愛玫瑰。」

  他指著馬車外快速倒退的街道道:「你仔細看就能知道,只要是皇室建造的建築,幾乎離不開玫瑰花紋。」

  「當然,也不只是皇室的建築,民間的建築,衣料,旗幟,甚至是窗戶上的花紋都喜歡用玫瑰花紋,甚至連國旗上也有玫瑰花紋。」

  「這麼狂熱嗎?」波昂有些不解,畢竟,玫瑰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實在有些脆弱。

  「是啊。」外交官點頭應著,面上卻透出了幾分自傲:「也是因為底下的民眾敬仰大帝,知道大帝他篤愛玫瑰,所以愛屋及烏也跟著追捧玫瑰花。」

  波昂聽著他的話,不期然的就想起了雅身上的玫瑰清香,那是和她的氣質格格不入的香味,難道也是……

  想到這裡,波昂又繼續問道:「那大帝為什麼那麼喜歡玫瑰啊?他從前不是……」

  他想說大帝從前不是奴隸嗎?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眼前的外交官顯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倒是沒生氣,畢竟這是事實,而且舉國上下並沒有人以此為恥,反以此為榮。

  王從深淵中來,帶領他們走出深淵,沒有人會以此為恥。

  所以外交官笑著說:「為什麼喜歡我不清楚,但陛下他勵精圖治,攻堅克難,在位三年從不曾懈怠懶惰,唯一的愛好便是種植玫瑰,皇宮花園中的玫瑰花海幾乎是陛下一人侍弄養護的。「

  說著他還彎下腰湊近他,用一副神秘兮兮的姿態道:「而且我們陛下手腕上還有玫瑰哦,聽說,這刺青還有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

  「上行下效,一些年輕的男女也很喜歡在身上畫玫瑰圖案。」

  玫瑰……花環?

  波昂沉默片刻,抬起頭目光緩慢地投向了前頭的馬車。

  雅平日裡沒有什麼愛好,除了學習便是看書,也不愛飲酒。

  唯一一次喝酒是在去年的年底,她一個人悶在房間裡喝了一瓶酒,喝完了非要讓他找來顏料。

  就是那一夜,她在手腕上,用顏料畫下了玫瑰花。

  甚至,還非要去將花紋刺在手腕上。

  那日他攔住了他,卻並不知道她為什麼執著於一個刺青。

  如今,似乎明白了……

  第133章 深淵。

  「夏天周而復始, 太陽升起落下,月亮陰晴圓缺。」

  「在每一個重複的日子,思念讓玫瑰生根發芽, 絕望又讓它腐爛潰敗。」

  王宮的後山有一片玫瑰花海, 花海中有一座墓碑,每一年盛夏時節墓碑周圍都會長滿鮮艷濃郁的玫瑰,而冬天則是蒼涼荒蕪, 只有茫茫的雪海相伴。

  但還好,此刻正是夏末,雖然玫瑰不如往日繁多,但勝在嬌艷。

  巴特和努爾站在花海外圍, 手上都捧著公文。

  濃郁的玫瑰花香被清風裹挾,輕輕吹拂在二人身上。

  巴特閉上眼輕輕嗅了嗅風中的清香,抬眸看向了花海中央。

  花海之中,有一個身穿白色短袍的男人半蹲在墓前擦拭著墓碑。

  他穿著黑色寬鬆的褲子, 上身只有一件白色短袍, 一頭棕發隨意地梳在腦後。

  風吹散了幾縷髮絲在他的額前,擋住了那道凌厲的斷眉。

  衣袍的長袖被挽到了胳膊上, 露出結實的手臂和腕上那朵鮮艷的玫瑰。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遠處注視的兩人, 只半蹲在墓前,垂眸看著墓碑上的一字一句,用手上的布料一點點擦拭著墓碑上複雜又漂亮的紋路。

  周遭有淺淺的風吹著,帶著幾片花瓣吹拂到墓碑和男人的肩膀上。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 只擦拭乾淨墓碑,又站起身踏入花海,在所有鮮艷的玫瑰中挑出最美的摘下。而後走出花海,蹲在墓前將那束花放在了墓前。

  清風裹挾著花香撲面而來, 阿瑞斯抬眸看著墓碑上的一字一句,良久才低頭將頭抵在了墓碑上。

  冰涼的墓碑和愛人的體溫不一樣。

  但他已經不記得她的體溫了,只記得在燥熱的夜晚是溫涼的,在雪夜又是溫暖的。

  只是如今他只剩下這座冰冷的墓碑了。

  他輕輕地蹭了蹭墓碑,掀開眼皮看著那上面的名字。

  「平安,我們還剩下三個月。」他的聲音醇厚,深沉如大地,少了從前的青澀卻又多了幾分蒼涼:「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不管是你來見我,還是我去找你。」

  他的眉眼冷硬如昔,卻平添了幾分冷寂,似乎沉寂了許多。

  但眼眸深處又帶著幾分隱秘的偏執,突然被困在牢籠的野獸,正哀鳴著……

  「三年好長啊……」他後退幾分,垂眸低低地笑了兩聲,緩慢站起身抬手掃下墓碑上的花瓣,才輕聲道:「長到我都後悔了……」

  後悔答應你,後悔沒有跟著你走……

  只能在期待和期待落空的絕望里掙扎。

  他的話沒有人回應,耳邊只有簌簌的風聲。

  他似乎也習慣了,垂眸安靜站立了片刻才只抬手放下挽到胳膊上衣袖,撿起地上的外袍,轉頭走向了巴特和努爾。

  兩人安靜的站著,等阿瑞斯走到了兩人面前的小道才邁步跟了上去。

  「上個月發下去的輕甲圖,已經做好了,我昨天帶人上了演練場,效果極好,但做工精細,短時間無法量產。」

  「前朝的黑牧師昨日半夜已經押解到皇城了,他仍不願意改口,讓我們殺了他,說他要去上帝跟前告狀我們的所作所為。」

  「棉花廠,木材場,石場已經施工完畢,再過兩個月就能投入生產。民眾反響不錯。」

  「韋塞德斯的公主從下船到如今已經過了七天了,她遞了兩次帖子,期望能面見,韋塞德斯的國內局勢和我們猜測的一樣,這位公主應該是被「流放」到這裡的,他們的國君希望我們能幫他保住公主,以此來抗衡攝政王。

  「為鄰國公主接風洗塵的晚宴我安排在了今晚。」

  「霍爾兩兄弟的下落也找到了,哈倫已經成婚一年,霍爾聯合了前朝貴族,成立了反抗軍,打的旗號是……為舊主報仇,討伐反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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