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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副助都謹慎地點頭, 郁季交代完事情進入辦公室,看到陸成將一張A4紙鋪在了辦公桌上。

  「那個人跟陸澤清長得很像,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陸澤清耳垂後面有痣, 那人沒有。」

  陸成沒再說廢話, 他單刀直入:「他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只要買通一兩個醫生,他就會一直處於昏迷,至少能瞞一周。」

  郁季點點頭:「而且由於陸澤清違約, 陸家人賠了巨額違約金,根本不可能有人來看他。」

  陸澤清昏迷期間, 警察只會守著不讓他越獄, 卻不會仔細分辨他是不是真的陸澤清。

  而跟陸澤清熟悉的人, 也根本不會來看陸澤清。

  「所以Holic把陸澤清弄走了。」郁季靠在柔軟的沙發上, 捏了捏眉心, 「可是他帶走陸澤清幹什麼?那可是殺人犯,而且那個冒牌貨時間長也會被發現啊。」

  陸成也在思索。他在白紙上寫下「逆襲的愛」,又將自己和郁季的,Holic和陸澤清的名字寫在兩端。

  他在「陸澤清」的名字上畫了個圈,說:「原著的主視角是陸澤清,也就是說, 這個世界理論上是跟著陸澤清發展的。」

  郁季沒看完那本小說,陸成就給他講了整體的框架。

  在陸澤清「逆襲」的前半段,是沒有Holic這個人的,而那時候同時他也有各種各樣的對手,各種各樣的困境。

  但是當他遇上大佬Holic之後,所有的困難都像是熱刀切黃油一般迎刃而解了。

  「而同樣地,Holic這位大佬無論出現什麼問題,最終也都會化險為夷。」

  畢竟是狗血爽文小說,主角怎麼都不會憋屈太久的。

  「也就是如果Holic一直跟陸澤清待在一起,他會不會想做任何事都會成功?」

  這假設提的讓人毛骨悚熱,郁季摸了摸胳膊,又否定道:「不可能。」

  「如果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還是小說,就像你說的,我早就天涼王破骨灰亂飛了。」

  陸成對他那句話投去不贊成的目光,郁季聳了聳肩,繼續道:「但不可否認,咱們不能賭這種可能性,畢竟陸澤清可能沒有主角光環了,Holic還沒死呢,捏死我這種炮灰......」

  他停住了話音。

  預計的頭頂有大片的陰影傾落,他抬頭,看到陸成的眸子漆黑如墨。

  「先生,別把那個字掛在嘴邊。」陸成說。

  郁季張了張嘴,才想起來他剛才說了「捏死」......這又怎麼了,他又不是咒自己,只是隨口那麼一說。

  他想直接給陸成來一腳,但看著他的眼眸,又覺得算了。

  他跟一個患得患失的傢伙計較什麼,要真算起帳來應該是他的問題吧,不管怎樣都是他先離開了陸成。

  於是他伸手攬住了陸成的脖頸,然後輕輕仰頭。

  他在陸成的薄唇上輕輕印了一個吻。

  「別生氣,那麼嚴肅做什麼?我只是隨口一說。」

  郁季說完便拍了拍他的臉,示意他退開,但面前這堵牆卻半天沒有動靜。

  「陸澤成?小朋友?」郁季不得不喊他。

  陸成沒回答,陸成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緊接著他騰地一聲站起來,噔噔噔向後退了幾大步。

  「......您?!」

  他的反應太大了,一驚一乍害羞的樣子有點像受驚的兔子——他的意思是,就像過去的陸澤成。

  郁季納罕道:「怎麼了?你不喜歡我親你嗎?」

  這不是突發奇想,而是之前陸成在森林裡因為驚惶而給他擁抱的時候,他就想那麼做了。

  管他陸成有什麼秘密,管他陸成在隱瞞什麼。他在那一瞬間忽然明白了那些都不重要,因為無論陸成在做什麼,目的都是他。

  陸成是為了他而來的。

  「您——」陸成那張稜角分明的臉竟然染上了薄紅,「您從來沒親過我,這是......第一次。」

  「嗯?是嗎?」

  郁季心想放屁,他倆親過不止一次了,之前在別墅不小心磕到嘴,那一次他落水陸澤成也抱著他親......

  不過這樣說來,那確實都是陸成親他,而不是他吻陸成。

  雖然他覺得陸成不可或缺,就像他生活中的空氣......但郁季過去沒有明確的發覺過自己喜歡陸成,就別說真正的吻。

  想到這裡他抬起頭,有些若有所思地看著陸成。

  會恐懼,會哭泣,會害羞......這個既像他的小朋友,又像他的好秘書的人,或許才是真正的陸成。

  如果他如今再一次認識陸澤成,一定會第一時間認出來,他就是他的陸成的。

  郁季還在那邊漫無目地的思維發散,陸成這邊卻逐漸冷靜下來。

  等過了最初的震驚,他那雙原本就深黑色的眼眸就更加暗沉,裡面醞釀著不知名的風暴。

  他的指尖輕輕一動,緊接著慢慢走了上去。

  「先生。」他語氣低啞的開口。

  。

  郁季感覺到自己的後腦勺被手掌用力扣住,睫毛掃過鼻樑的癢意讓他呼吸一滯。

  陸沉低頭吻過去的力道很兇,卻在觸到唇瓣時放輕成羽毛般的摩挲。郁季一向自由,他可以親陸成,但陸成要不打報告地親他就有些心裡不爽,於是立刻含住對方的下唇報復地咬了一下。

  陸成頓了頓,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一點溫和,以及更深的欲.望。郁季剛想說點什麼,話音就被溫熱地堵在喉間。

  後頸被掌心抵著往前壓,齒關瞬間失守,兩人在那一刻呼吸交錯,緊緊相擁。

  郁季的腦子有一瞬間的懵然,只記得陸成漆黑的雙眼和含混的輕笑。但僅僅半刻他便回過神來,緊接著反身站起,將陸成按倒在身下。

  「先生......」

  「閉嘴。」郁季又一次拽著他的領帶吻了上去。

  這場吻像拉鋸戰般似乎毫無盡頭,缺氧讓掠奪都變成綿長的舔舐。直到不知是誰先後撤退縮,毫無硝煙的戰鬥終於結束,只留下分開時唇間一點晶亮的銀線。

  郁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擦了擦唇角,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成:「誰讓你親我的?」

  「我......」

  陸成的眼底還有未散去的欲.望,但很快他便放軟了聲音:「抱歉先生,是我的錯。」

  「你什麼都不會,每次認錯就最積極。」郁季忍不住陰陽怪氣,「我錯了,對不起,下次還敢,是嗎?」

  「抱歉,先生。」陸成輕輕說。

  他眨了眨眼,仰著頭,有些可憐巴巴地看著郁季。

  明明知道他在裝可憐,但郁季就吃這種可憐兮兮的小狗樣子。

  「你能不能有骨氣一點?比如像你以前一樣,雲淡風輕?」郁季又拍了拍他的臉,「你現在越來越像陸澤成了,你又不是真的小朋友。」

  陸成忍不住笑了。

  他又仰了仰頭,郁季俯身湊近,他便貼了貼郁季的額頭。

  「先生,您不明白。」

  他第一次沒有說那句「我不是小孩子」,而是道:「我只會有一個樣子,那就是您喜歡的樣子。」

  「過去您喜歡沉穩可靠的秘書,那我就是沉穩可靠的陸成。現在您喜歡忠心可愛的陸澤成,那我就是忠心可愛的陸澤成。」

  他的眼眸里如今是不加掩飾的愛意,郁季這才恍然發覺似乎很多時候,他都見過陸成這樣的眼神。

  不過他從不在意,或者說,他從不理解。

  於是郁季輕咳了一聲:「你做你自己就好,我又不是什麼暴君,非要你裝作我喜歡的模樣。」

  陸成又笑了起來。

  「可是我覺得很高興,因為您喜歡的樣子,都是我。」

  「無論是可靠的秘書,還是忠誠的小狗,您喜歡的,都是我。」

  所以他也發覺自己不再需要偽裝,哪怕承認自己在面對最恐懼的事情,最期待的事情時會手足無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郁季張了張嘴,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

  他這輩子從來沒喜歡過什麼人,但他卻喜歡他那無所不能的秘書,喜歡他那笨蛋又可愛的小朋友。

  「好吧,陸成。」郁季忽然促狹起來,「你要知道,比起老狐狸我可是更喜歡我天真可愛的小夫人。」

  陸成那溫和的笑意凝固了一瞬。

  「我的小夫人特別可愛,會抱著我哭,會哼哼唧唧吃醋。」他說,「來吧,既然你說你要成為我喜歡的樣子,那你過來給我哭......」

  「叮。」

  話音戛然而止,那是一道清脆的簡訊鈴聲,但卻同時令郁季和陸成調轉目光。

  陸成很熟悉郁季的鈴聲,但這道聲音不屬於他曾聽過的任何一種。

  而郁季臉上愜意的表情,也緩緩收斂。

  「Holic。」他說。

  他把手機從桌上拿起,點開了簡訊。

  簡訊的內容很簡單,是一句話。

  「我在老地方等你。」

  而同時,簡訊還附上了一張照片。

  是陸澤清,正被人五花大綁在漆黑的房間裡,他直愣愣地盯著鏡頭,滿臉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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