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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冒著粉身碎骨的風險。

  李執確認,悠悠患有浪漫過敏症。

  悠悠搖搖晃晃地爬到屋脊,終於穩當地坐下。李執的手臂環在她腰/後,悠悠長噓一口氣,其實俯瞰著並不算高聳。

  她家這邊臨近濕地公園,市政規劃的容積率不高,散布著的居住區均是低多層。

  樹木在夜裡連成黑黝黝一片,仿佛暗潮湧動的海域,一棟棟亮著燈的玻璃房子是擱淺的航船。

  悠悠仰起臉準備找尋星辰,流星雨劃破夜幕般,吻倏忽而至。李執扶著她的肩膀,唇/瓣輕輕貼上去,然後舌頭緩緩撬開縫/隙,慢慢交換著彼此的濕/潤。

  和白日的漫長纏綿不同,這個吻不帶絲毫情/欲。太柔了,他仿佛變成了和她一樣的膽小鬼,試探、摸索,不敢往前多踏一步。

  悠悠拘束著自己紋絲不動,頭皮已發麻。隕石墜地,撞擊著一顆心。

  *

  準備回滬,吳優面臨的壓力挺大,她不管不顧地掀了桌,再上班必定要收拾殘局。

  傍晚擁著閒聊時,李執抵著額頭哄她:「不開心就換個環境,別太在乎結果。」

  他當然不敢說「辭職回家、我養你」這種大男子主義的話,相處得久了,早知道這是找死。

  何況以悠悠的能力,隨便找份工作,也不至於沒飯吃。

  吳優只是感到索然無味,這次品牌抄襲的差錯,讓她覺得一直追尋的目標很雞肋。為大公司做項目也許可以成為自己的履歷,卻永遠無法掌控全局。

  剛剛手撐上閣樓的木地板,吳優猛然想起來幼時的自己,無數個晝夜兼程,追求的不就是自由麼

  能夠隨心所欲,才擁有全然的安全感……

  那些星空相伴、踽踽獨行的少年時光,她有想過為了那些虛浮的項目而面目全非麼?

  跳出固有的框框,不再畫地為牢,一個決定浮出水面。就像走在冬夜的屋頂上,其實並不稀奇,只是她一直不夠勇敢而已。

  悠悠趴到李執耳朵旁,悄聲細語。

  他挑了挑眉,悠悠能有這樣的打算,李執並不太意外。

  「先替我保密,還沒釐清方向、也沒把握……」

  李執第一次見這麼沒自信的悠悠,可她還是提前告訴了他。

  像她把身體全部重量都依託給他,輕盈地躍起到屋面的模樣。

  第二天告別黎昕時,悠悠依然將自己的計劃按下不表。只順著母親的話頭,說回去接著上班。

  「睡吧悠悠,醒來就到家了。」李執彎腰幫她取了遮光眼罩。

  後備箱裡塞滿昨天打包好的舊物,他又說著這樣一句話。

  陡然間生出塵埃落定的釋然,像雪停後泛著白、熒著光的暗夜,有點冷清,卻不再那麼黑。

  第86章 完結章(上) 熱烈地愛、恣意地……

  時隔半個多月去上班, 吳優第一天分外繁忙,有公事、也有私事。

  來找她的人絡繹不絕,兔姐昨晚就約定好了。

  「想到公司沒人等我, 每天早起都缺少動力呢。」

  悠悠不在,兔姐例行的下午茶摸魚活動取消了, 打開內網軟體除了工作消息再無期待,傍晚偶爾健身也沒了搭子, 連去餐廳吃飯的一小會兒都覺得形單影隻。

  「小靚靚你就當提前適應。」悠悠貼著兔姐的臉, 悄咪咪地說。

  「啊?!」

  兔姐反應了許久,才意會她的想法。悠悠眨了眨眼睛, 跟她確認。

  「……噓。」目前還不宜公開, 一方面吳優不是灑手就走、不負責任的人,有些項目想交待好;另一方面, 她也要權衡利弊, 過年後到三月, 把行權的期權拿了,短期高效,划算!

  「不是吧,你費這麼大勁升上去,才半年……」連兔姐這種覺得工作只是按日撞鐘的人, 都不免咋舌——那可是A司這幾年都少見的特批晉升, 作為高序列崗位最年輕的員工,錢途無量。

  「如果我是你,哪怕賴著混日子呢, 也得多繃幾年。」兔姐又開始不按套路出牌,她是真可惜吳優準備丟掉的兩百萬年薪。那可是穩穩噹噹的無風險收入,即便兔姐這樣的鹹魚也無法抵擋真金白銀的吸引力。

  「你當部門kpi是白設定的」

  「隔壁事業群的廖總監就挺輕鬆的, 不是在忙著老婆移民、就是跟小情兒勾搭聊天……」

  大公司是有一批這種領導,就像陽/痿的男人維持著無/性的婚姻。上升無望、中年危機,又捨不得安全的環境。欲/望淤堵,寄托在各種奇怪的邊邊角角。

  「那你看他手底下的年輕人呢?」前一陣剛剛結束年終考核,廖總部門的那幾個同事她倆都算熟悉。平常班沒少加,績效係數卻貼著下限。當領導的不在乎不去撕資源,就苦了跟著他的兵。

  在其位謀其政,處於那個位置甘願佛系的話,就得別人替你負重前行。

  這是一個完備的體系,一旦踏入就會被裹挾向前,用看似安全的收益吊著人,將激情日復一日消磨殆盡。

  蜘蛛結網,張拉的絲線捕住獵物,亦困囿自我。

  曾經的悠悠以為這叫等價交換,現如今懂得:所謂畫地為牢,囚房從來都是被自己親手搭建的。

  她想做一隻自由的翠鳥,熱烈地愛、恣意地活。經風霜、見雨雪,天地間覓食會辛苦,卻也隨心所欲。

  「你打算好之後的去向了麼」

  一時之間,兔姐還接受不了這個消息。自詡從不做計劃的她,居然開始替吳優焦慮起將來了。

  「大約回家躺平收房租」

  而人設是卷王的吳優,卻好似化成了鹹魚。

  以前大家總開喬靚的玩笑,說她待夠了的話,可以不做兔姐當房姐,沒料到現在另有其人。

  「我那套新房快交付了,空置著也是浪費,到時候簡單裝修下租出去。」

  吳優說得半真半假,其實離開熟悉的領域,她也有壓力,只能作插科打諢狀疏解。

  「那邊樓下不是馬上要開新的商場了自住挺不錯的呀。」

  晚上大家聚餐閒聊時,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對啊,新規劃的片區交通更順暢,去哪都方便。」

  沈南雨和喬靚一唱一和,故意招惹李執——這是兩人的固有惡趣味。

  「她住習慣了我們自己家,連路口的咖啡店幾點開門都一清二楚。」

  李執不緊不慢地開了口,他摟著悠悠的腰,手指觸碰到一截細/嫩的軟/肉,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往常總能被這些人擠兌得黑了臉,現下卻氣定神閒。

  真是「從前再不好過、如今也好過了。」

  「反正如果有新房住,我是絕對不會住舊房的。」沈南風見不得他這麼暢快,害怕兄弟苦,更怕兄弟開路虎。

  「你這麼喜新厭舊,怎麼一年多了,也沒見領回來位新女朋友替代衛晴呢?」

  朋友們許久不見,不戳戳刀子怎麼顯得親近

  ……悠悠笑看一群人鬥嘴,她只犯懶地小口抿著酒。重新歸崗,似乎有點「假期綜合症」,除了跟兔姐算是放鬆會,白天全程高速用腦。

  中間跟上司劉青還有陸峰都分別開了小會。沒想到她撂挑子一走,回來看到年終績效居然依然是「優」……

  這真是她職場生涯最意外的一次考核。吳優扶了扶額頭,幾乎要為自己的奸詐而羞愧。

  在w市的時候,陸峰私下聯繫了吳優一次,問她到底什麼想法,找好下家了麼?

  他的考慮不難理解,兩人私交不深,工作上卻是同一個部門提拔上去的老搭檔。不說是「嫡系」,也得算互通有無的職場利益聯合體。

  吳優發過去一張醫院ICU門口的照片,出其不意的答覆,倒是讓陸峰安下心來。本以為吳優如此灑脫地休假,是真的要離職。

  A司到底是大公司,場面上的員工關懷要做到。再回頭他幫吳優爭取績效時也有了由頭。公司內部派系林立,只

  要她能回來,對陸峰總好過換個不熟的搭子。

  其實當時悠悠已下了辭職的決心。家事是家事,事業是事業,她之所以留在w市照顧母親,於心不忍只占了一部分,關鍵想趁機停擺下放空。

  擺錘再度盪起,鬧心的事如期而至。

  年關悄然到來,臨放假前,楓漾創始人王總通過陸峰牽線搭橋,終於在公司堵住了吳優。

  「我們品牌起勢於無憂經理主持的策略,您是我們的貴人,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吳優和對方打過幾次照面,這麼卑微的態度還是第一回 見。

  最近的業內報導和圈子內部到處流傳,乃至論壇大眾向已出圈:楓漾模仿之餘,甚至完整剽竊對方的品牌定位。恰逢國牌風潮興起,輿論導向很重要。

  還有更要害的潛於底層:之餘是李執和沈南雨的合夥公司。這已經是他深耕行業的第十年,上游的染織、輔料供應商摸得門清,沈家也是業內老底子公司。

  不止看交情,他們還真讓利……之餘寧願短期不賺錢,也要在供應鏈上卡死楓漾。<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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