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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岐岸竟然真的只是抱著他睡覺。

  好好好。

  既然岐岸都沒有主動,千堯自然不可能主動,因此便也只是像從前一樣被他抱著睡覺。

  但是一閉眼就想到剛才的事,然後便覺得有些睡不著。

  岐岸明顯也發現了, 把他重新拉回懷中後便開口問道:「怎麼了?還不困?」

  「嗯……」

  「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告訴朕。」岐岸說著安撫似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側頸。

  千堯被他蹭得有些癢, 下意識縮了縮脖頸,「癢。」

  「好。」岐岸說著沒再蹭,而是對著剛才那塊地方吻了吻。

  千堯有些受不住, 總覺得再這麼下去會發生些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於是連忙試圖轉移話題道:「岐岸。」

  「嗯?」岐岸聞言停下了動作, 垂眸看向他,「說吧,朕在聽。」

  千堯像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因此猶豫了片刻後才繼續說道:「你真的要立我當皇后啊?」

  「嗯,聘禮不是都已經給你了,怎麼,想反悔?」

  「不是,可是我是男人,不會生孩子,你真的立我為後的話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你不遺憾嗎?」

  岐岸聞言動作微頓,像是思考起了這個問題,然而卻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你會遺憾嗎?」

  「我?」千堯被他問得愣住。

  「是啊,你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你遺憾嗎?」

  「我……」千堯還是第一次思考起了這個問題,他和岐岸身份不同,對於子嗣的需求程度自然也不同,因此千堯下意識一直覺得岐岸沒有子嗣這個事兒更重要,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

  因此他似乎也是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若是答應的話,他也不會有子嗣。

  會遺憾嗎?

  應該不會吧,因為在岐岸身邊時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的父母很恩愛,因此千堯從小耳濡目染的就是孩子是父母愛情的結晶。

  他對岐岸自然是有感情的,岐岸對他更不用說,如果他們之間可以有一個孩子的話千堯必然是想要的,可惜他們不能生,那沒有也不是不行。

  畢竟在千堯的心中,伴侶終究還是要比孩子更重要些,因此千堯搖了搖頭。

  岐岸像是意料之中,笑著吻了他一下,「朕也是。」

  「可是我們不一樣。」千堯說道。

  「哪裡不一樣。」

  「你有皇位要繼承。」

  「這倒是。」

  「那怎麼辦啊?」千堯看他漫不經心的模樣,覺得那句皇帝不急太監急照進了現實。

  這到底是誰的江山啊?這人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岐岸見他真的急了也不再逗他,笑著回道:「放心吧,朕都想好了。」

  「想好什麼了?」千堯連忙問道。

  「朕已經在宗室子弟中挑好了人選,等他再大些,就會過繼到朕的名下,由朕親自教養。」

  千堯聞言便知岐岸這是早就謀算好了,這似乎也是最好的辦法。

  只是……

  千堯還是不受控制地想到他十歲為質,在異國受辱多年,臥薪嘗膽,回來後又在戰場廝殺,歷經奪嫡之亂,成為皇帝後勵精圖治,好不容易才一統天下,可是到頭來這麼多年的心血將來終有一天卻都會交給別人。

  真的不遺憾嗎?

  「又在想什麼呢?」岐岸看千堯的神色便知他又在胡思亂想,於是捏了捏他鼻子問道。

  然後就見千堯不知怎麼,突然撲進他的懷裡,好一會兒才悶悶地說道:「岐遠歸,你真的不遺憾嗎?」

  岐岸聞言瞬間明白了他的癥結所在,伸手抱緊了他,「你覺得朕是為了寬慰你才那麼說的嗎?」

  千堯沒說話,但岐岸怎麼會不明白,於是把他從懷裡拉了出來,逼他看著自己。

  「千堯,不是,朕真的不覺得遺憾,南鄢的新版圖由朕一手鑄就,雖然沒有子嗣,但只要南鄢存在,他年史書工筆,朕就是他們繞不開的一筆,朕會和南鄢一起存在,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有朕的遺志,所以朕一點都不覺得遺憾,這一生的抱負朕已經實現,唯一的遺憾只剩下還沒有娶到你,所以千堯,願不願意和朕一起名留青史?」

  千堯聞言抬眸望著他,久久都說不出話,許久才憋出一句,「你娶男後,只會是罵名。」

  岐岸聞言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將他攬進懷中。

  「那朕也願意,千堯,願不願意和朕罵名留青史?」

  千堯聞言頭埋在他的懷裡,像是在聽他的心跳聲,許久,才小聲但堅定地回了一句,「岐岸,我願意。」

  -

  新春剛過,上元佳節。

  一道皇令如同驚雷一般傳遍整個大鄢。

  自即位起後宮便空無一人的帝王終於下旨立後,本應是普天同慶的事,然而朝臣卻亂作一團,紛紛上表請求陛下收回成命,因為他想立的竟然是一個男子。

  這實在是太過荒謬,畢竟哪朝哪代都沒有立男後的先例。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日知道陛下好男風,但立男後實在太過超出眾人的底線,因此一時間物議如沸。

  不過皇帝皆不理會,而是以一種強硬的姿態頒布了詔書,昭告天下,他要立前老太師,集賢殿大學士,千佑之孫千堯為後。

  此令一出,舉世皆驚。

  然而無人能撼動這位帝王的命令,因此很快,反對之聲盡消,剩餘皆是祝福之聲。

  立後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所以千堯並沒有一直待在皇宮,而是抽空回了一趟酒坊。

  誰知一進去就看見了許久未見的葉長生。

  千堯一看見他瞬間想起了自己曾經隱瞞他的事,轉頭就想走,但還是晚了一步。

  「跑什麼?」葉長生上前一步道,「您現在可是未來的皇后娘娘,我還能吃了您不成?」

  千堯聞言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你已經知道了。」

  「如今這天下如今還有誰不知,我原本是來鄢都準備待考,誰知剛一到就聽到這麼大的消息,好啊,你口風可真夠緊的。」

  千堯知道葉長生並不是真的生氣,於是立刻補救道:「對了,馬上便要殿試了,今日你想喝什麼酒,我請。」

  「少轉移話題。」葉長生說著拉著他坐下,「我就說難怪你敢那麼形容陛下,原來是你們之間的小情趣。」

  千堯聽得很想捂他的嘴。

  「所以你就是之前那個把陛下迷得神魂顛倒的小太監?可是為何大家又說你已經不在了?」自從知道千堯被立後,葉長生便一下子想通了許多事,但這件事卻怎麼也想不通。

  千堯是把葉長生當朋友的,因此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和他說了從前的事,當然,隱瞞了岐岸吃過葉長生的醋一事。

  不過葉長生還是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既然如此,那陛下是不是知道我曾和你相過親的事?」

  千堯支支吾吾,「應該知道吧,但你放心,他知道你不知情,不會計較的。」

  「是嗎?」葉長生並不相信,「你從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千堯:「……」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葉長生也不在意,「我相信陛下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千堯只能點頭,「他……確實不是。」

  但千堯其實也沒有太有底,因此殿試剛過他便跑去找了岐岸問葉長生的情況。

  岐岸自然知道他的想法,語中含酸,「就這麼不放心朕?」

  「哪裡。」千堯把周圍的宮人屏退,這才坐到岐岸腿上主動安撫,「陛下英明神武,豈會和一個小小貢士較勁。」

  「朕和他較勁?朕何時和他較過勁?朕甚至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叫什麼,模樣如何。」

  「那他殿試答得怎麼樣?」

  「不過如此。」

  「你剛才還說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

  岐岸:「……」

  「好了,陛下從來公允,定然不會因私情好惡影響判斷。」千堯抱著他親了親。

  岐岸果然就吃這一套,神情立刻軟了下來,「朕自然不會,」

  所以他大概在什麼位次?

  岐岸聞言沉吟片刻,「也是有點才華,但不多,大概也就是二甲。」

  千堯相信岐岸的判斷,也沒再多說,只是回了句,「陛下英明。」

  後來揭榜,千堯和葉長生一起去看,果然是二甲,雖然名次不高,但葉長生也已經很是滿意。

  放榜不久後,葉長生便被授予了官職,只是任職之地在地方,雖然離鄢都有些遠,但山清水秀,富庶安寧。

  千堯本來聽到這麼遠還有些懷疑是不是岐岸在從中作梗。

  不過葉長生卻很滿意,「陛下果然如我所想,神武英明。」

  千堯很想說你粉絲濾鏡不要太厚,他都快給你趕出南鄢了。

  然而葉長生卻解釋道:「我名次並不算高,按理說是派不到這麼好的地方的,這個地方我聽說過,極其富庶,易出政績,看來陛下是對我寄予了厚望,希望我能多在地方積累經驗,然後再回鄢都,逐漸進入權力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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