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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盼挑眉, 覺得林老頭果然有智慧, 如此和離,孫巧巧所願達成, 不會大鬧;林錢來名聲前途可保, 如果有的話;林錢來外室可進門,林家長媳長孫皆在。皆大歡喜。

  林進寶也是意外,沒想到他爺爺會同意二嫂和離,那可是和離啊,整個林家村頭一茬!

  其他眾人怎麼想的, 江盼不得而知, 但趙桂芳屬實炸毛, 尖叫道:「爹, 怎能和離?她要走,就讓她走, 讓錢來給她寫休書便可,為何要同意和離?」

  「你住嘴!」林老頭頭一次當著眾人面呵斥趙桂芳,趙桂芳被吼的一臉悶逼,僵住了。

  林老頭不理會其他人, 轉頭對里正道:「大哥,勞你做個見證, 寫個和離書。往後巧巧跟錢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里正點頭,心裡也是佩服林老頭, 臨了臨了,倒是難得清醒決斷了一回。

  林錢來好似才反應過來,他不想和離也不想休妻啊,巧巧跟阿雲他都想要!

  巧巧賢惠,做家務一把好手,還能掙錢;阿雲貌美,會打扮。為什麼其他讀書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就他不可以,他只是想要阿雲進門,有什麼錯?

  孫巧巧為什麼如此善妒,不能容下阿雲?難道是孫巧巧不想阿雲跟她平起平坐,只要阿雲做小,孫巧巧就願意?

  對,一定是這樣。

  林錢來給自己說服,連忙出聲:「爺爺,我不和離。巧巧,你是不想跟阿雲平起平坐對不對?那讓她進門,讓她進門,你還正頭娘子,她越不過你,咱們別和離……」

  外室阿雲不可思地抬頭看著林錢來,眼裡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似是想不明白明明說好要讓她做正頭娘子,怎麼突然就變了卦?虧她這些時日費盡心力討好趙桂芳……

  孫巧巧則滿是嘲諷地看了眼林錢來,堅定道:「我要和離,跟你一起多呆一秒,都讓我噁心。」

  「巧巧……」林錢來喃喃道。

  孫巧巧不再理會林錢來,看向林老頭:「多謝爺爺成全,只還有一樣,小苗我要帶走,我不會把她留給後娘。」

  林老頭聞言點了點頭,語氣滿是惆悵:「罷了,小苗這幾年都是你帶,如今就還是跟你吧,只是別忘了逢年過節來看看她太爺爺。」

  林老頭這是在說小苗孫巧巧可以帶走,但得跟著林家姓。

  孫巧巧無所謂,只要別讓小苗留在林家,她無所謂小苗姓什麼,而且她只是答應林老頭,並未承諾林家任何人。

  說句不好聽的,等林老頭故去後,她就可以給小苗改姓。

  不顧林錢來和趙桂芳的臉色,和離之事被林老頭拍板定下,趁著大家都在,里正寫了和離書,讓孫巧巧和林錢來摁了手印畫了押。

  從此孫巧巧不再屬於林家,而林錢來是否要娶外室阿雲,與她再不相干。

  三載婚姻,以和離收場。

  時間已經不早,林進寶跟孫巧巧一起回城安縣,江盼也起身回家。

  出了林家大門,江盼滿心感慨,命運果然是個輪迴,處處皆有相似之處。

  三年半前,江盼從林家西屋醒來,在堂屋接受「三堂會審」,三年半後,江盼站在林家堂屋,看了另外一出「三趟會審」。

  三年半前,江盼伴著黎明的曙光,走出林家大門;三年半後,江盼踏著朦朧的夜色,奔向自己家門。

  不同的是,三年半前江盼隻身一人,三年半後,有人等他回家。

  江盼看著等在林家院子大門外的人,笑了。

  「咱們回家。」

  --

  秋來冬去,又是一年盛夏。

  這一年江盼二十歲,來這個世界即將滿四年。

  這四年間,江盼從一個弱不禁風的瘦弱小子,長成一個健康硬朗的帥氣少年;林萍萍和林安安也從畏縮膽小被人欺壓的小豆丁變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林安安十歲那年江盼如約讓他自己做選擇,林安安選擇了繼續讀書,如今依舊在白雲書院,只是已從蒙童班畢業。林安安雖不聰明,好在踏實勤奮,夫子說再過兩年便可下場一試。

  林萍萍經營著甜品屋,如今能夠獨當一面。她很熱愛這份事業,做的越發用心。

  林進寶一直幫江盼守著串串店,完全不需要江盼操心。而林進寶自己,再過幾個月就要當爹啦。

  孫巧巧自去年和離後,就用這些年積攢的銀錢在城安縣買了一處小院子,帶著女兒小苗在城裡安了家,家裡請了一個婆子照顧小苗,她平日在甜品屋忙活。

  江盼的木藝館交由木店和木元打理,貨品有林文林武負責。

  而江盼,他找到了此生摯愛,跟時遠歸居於竹林,種地打獵,飲茶品酒,好不快活!

  --

  江盼伸了個懶腰,迷糊著向旁邊摸去,觸手一片空白。

  他一下子從床上坐起,看太陽已經照到陽台上,想起今天要做的事,有些著急,手忙腳亂的穿衣服,嘴裡大喊:「時遠歸!你怎麼不叫我,都這麼晚了!」

  聽見江盼的呼叫,時遠歸從外面進來,推開臥室的門,看江盼坐在床上穿衣,他過去親親對方嘴角,笑道:「別急,時間還早,來得及。」

  「都怪你。」江盼推著時遠歸,抱怨道:「明知道今天有事,昨晚還非得胡鬧,還來那麼多次!」

  時遠歸:「……好好好,都怪我,待會兒我給你洗臉賠罪。」算了,還是別說昨晚到最後是江盼粘著他不放了,不然又得惱羞成怒。

  時遠歸伺候江盼洗漱完,端上早餐,快速吃完,兩人便騎著馬往縣城而去。

  沒錯,是馬。

  年初時遠歸不知從哪弄來兩匹馬,一白一黑,已經教江盼學會。平日裡兩人都是同乘一匹,今日有正事,便各騎一匹。

  到了縣城江盼跟時遠歸的宅子裡,已有衙差等候,見到人來,連忙走到跟前道:「江老闆,快去準備,香燭案幾沈大人已早早派人帶了過來,你們快進去備著,傳旨公差不久就到。」

  「有勞了,替我多謝沈大人。」

  時遠歸將兩人的馬拴好,進門幫著江盼一起收拾案幾,擺好香燭,再互相整理衣物。

  剛收拾好,公差已經到門口。

  江盼讓時遠歸領著萍萍安安,隨他一起去門外迎接。

  一眾公差全部二十餘人,為首二人面淨無須,手持錦盒,沈知縣略落後半步緊隨其後;再往後是腰間佩刀的士兵官差,到了江家宅子門口,官差分成兩隊,一字排開,駐守在大門口。

  沈知縣見江盼出來,上前跟為首之人解釋道:「那便是江盼,聖人新賜義士。」

  為首官差點頭,看江盼衣服齊整,神情認真,心覺滿意;再等江盼行禮招呼後,見對方禮儀周全,不卑不吭,更加滿意,遂笑著道:「江義士,案幾香爐若已備好便準備接旨吧,別誤了時辰。」

  江盼連忙引著眾人往前,案幾香燭就設在前院,江盼跟時遠歸、萍萍安安四人俯首跪拜,聽傳旨公公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城安縣江盼,涓滴歸公,襟懷坦白,公而忘私;所推輪種之法,提高畝產,造福鄉鄰;所獻辣椒一物,豐富口感,造化大眾;著賜義士之名,賜義士牌匾,欽此。」

  江盼四人叩首謝恩:「謝聖人恩。」

  宣旨公公扶起江盼,笑道:「江義士,往後且自安好。」

  「多謝大人。」江盼想了下公公可能不太願意被人叫公公,於是便叫他大人:「為謝大人照拂,特在香滿樓備下薄酒,還望大人賞臉,前去一嘗。」

  果然,宣旨太監聽江盼稱他大人,臉上笑容愈發和善,笑著道:「不必如此麻煩,我等還要趕回去復旨,酒就不喝了。」

  江盼又連忙給對方塞了一個大大的荷包,宣旨太監見荷包厚重,知道裡面銀錢不少,心頭愈發滿意,道:「江義士留步,我等告辭。」

  說著便帶著官差離去。

  沈知縣臨走前對江盼道:「江老闆所願皆已達成,往後無恙。」

  江盼朝沈知縣深深一拜,自是感激。

  大啟朝,凡義士者,見六品以下官員不拜,若無大錯,可免於刑罰;義士牌匾之下,皆受聖恩照拂。

  也就是說,往後只要江盼及其家人不作奸犯科違法亂紀,便可一世安穩,生命無憂。

  這對江盼來說,簡直就是免死金牌了,畢竟他是個大大的良民,老老實實生活,踏踏實實賺錢。

  有了這個義士之名和牌匾,就不會有人來搞他啦!

  義士牌匾掛在縣城江宅,江盼和時遠歸開開心心騎馬回家!

  --

  六月二十,江盼來這個世界整四年。

  江盼躺在搖椅里,坐在葡萄架下納涼。

  剛認識時遠歸那年種下的葡萄樹早已長大,去年就已經結果。葡萄藤順著葡萄架纏繞,給小院遮下一片陰涼。

  爬藤植物爬滿牆壁、屋頂和樓梯,紅色小樓置身於青竹碧草間,一派寧靜祥和。

  江盼躺在搖椅里,透過鏤空院牆看到外面花圃里盛開的鮮花,太白和大黃趴在他的腳邊舔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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