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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一星期,嘉萊和江夢一同出院,母女兩人相互扶持著走出住院部大門。

  術後第四天,嘉萊可以下床走動,江夢的病房就在隔壁,見到同樣躺在病床上的人,嘉萊一時不知該哭該笑。她的髮絲不再富有光澤但仍然梳理得一絲不苟,失去化妝品的加持,江夢少了往日的凌厲。她現在的身份很單純,她不再是商場上叱吒風雲,可以和男人平起平坐的人,她只是一位母親,一位願意陪同女兒切除一半乳/房的母親。

  江夢朝她伸手,笑著喊了聲萊萊。

  嘉萊接過來,微微埋怨著,難受到想哭,「媽,你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她語氣常常,笑應:「萊萊,媽媽告訴過你,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難受。」

  嘉萊,媽媽只是想讓你知道,你覺得難以翻越的事情,有我陪你一起。

  ——

  出院後,嘉萊又在民宿養了一陣身體,整日補品不斷,氣色逐漸紅潤,體態也日漸豐腴。

  上秤量體重,漲了近15斤,看到錶盤上顯示的數字,嘉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是,整日足不出戶,活動量少,不胖才怪,所以她用盡各種辦法,軟硬兼施,對白澤的圈養行為表示抗議。

  白澤在她的軟磨硬泡下終於答應。

  今日難得的好天氣,蔚藍的天空一覽無雲,白澤主動提議要帶她出去。

  嘉萊欣然答應。

  其實他早就想帶她出去看看了,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時間。

  「我們要去哪啊?」嘉萊系安全帶時問了一句。

  白澤告訴她,「去我家,我媽想你了。」

  提及朱琳,嘉萊抿了抿嘴唇,十分鐘後,黑色吉普車停在紅漆大門前。

  剛下車,就聽到一聲類似桌椅倒地的聲音,而聲音正是從白川家傳出來的,嘉萊遲疑地望向白澤,他倒是一臉坦然,主動牽起她手,」走,進去看看。」

  進屋後,嘉萊終於明白他此番帶自己前來的目的。

  她見到了一個與往日不同的朱琳,不過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她。

  她手裡拿著把菜刀,嘴裡一直大喊著,要殺死那個王八蛋,要他把露霜還回來。

  白川死命攔住她腰,想要奪走在空中胡亂飛舞的菜刀,白澤先將縮在邊上的路銘抱在嘉萊跟前,來不及多說什麼,他反手握住朱琳手腕,用了點巧力,那把菜刀便落入他手。

  白川趁勢抽出根粗長的繩子,將人和椅子綁在一起,朱琳還在扭動身軀,理智蕩然無存,她低頭咬住白澤手背,白澤悶哼一聲。嘉萊眉梢緊皺,卻也沒敢上前,摟著懷中的路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觸目驚心的一幕。

  白川加快速度,在腿腳處打了個結,他耐心勸說,「朱琳,你松嘴啊,他是阿澤,他是你的兒子,你忘記了?」

  朱琳逐漸松嘴,白澤快速將手背抽出,顧不得上面覆滿鮮血的齒痕,他立即找來根毛巾放塞在朱琳嘴裡,防止她咬傷自己。

  朱琳漸漸安靜下來,白川癱在地上喘著粗氣,額上覆了層薄汗。

  白澤從藥箱找出創可貼,望著嘉萊的方向,挑起下巴,問:「害怕嗎?」

  「不。」嘉萊咽了下喉嚨,主動走上前,接過創可貼,撕開包裝給他貼上。

  「疼嗎 ?」她輕輕問。

  「習慣了。」白澤輕聲答。

  嘉萊不說話,默默將傷口貼好。

  吃過藥後,朱琳睡了過去。

  白澤帶她去到茶園地,茶葉長勢良好,再過一個月就可採摘。

  兩人手牽手站在田壟,嘉萊聽到他說,「過去幾年,我媽一直這樣,偶然清醒,偶然發病,我都不敢帶她出去。」

  他勾了下唇,語氣是歷盡千帆後的風平浪靜,「那段時間我很自卑,但我只能強忍住,因為我明白我爸還要不容易,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這樣一步步熬過來。」

  嘉萊摩挲著他的掌心,緩聲說,「你還有我。」

  白澤偏額瞧她,斟字斟句道:「萊萊,我說這些就想讓你明白,你可以自卑,但不可以迷失自我。」他語氣低沉,但又在照顧她的情緒,「如果要論慘,你可遠遠趕不上我,可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找到一個人美心又善的姑娘做老婆。」

  擁有嘉萊,白澤真的可以說此生無憾了。

  臉上升起一道紅暈,嘉萊垂下眼睫,嬌聲說,「誰是你老婆。」

  「你是,萊萊,除了你我這輩子沒想過和別人在一起。」白澤雙手托起她下巴,請求道,「萊萊,你看看我。」

  嘉萊心生觸動,終於肯正眼瞧他,繼而聽到他告訴自己,「萊萊,那日我在醫院說的話字字真心。」

  下一秒,他向後撤了步身子,等嘉萊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時,白澤從兜里掏出一個絲絨小盒子。

  他跪下左膝,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鑽戒,他笑著說,「現在的能力只能給你買這個,以後爭取給你上更大的。」

  她在乎的不是這個。

  「你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嘉萊捂住嘴唇,不讓尖叫宣洩。

  「除了鑽戒是現買的,其他所有的一切已經不知道在我腦子裡重複過多少遍。」他深情款款地回。

  嘉萊立在原地,不敢動彈,原來偶像片大結局時女主面對男主求婚時淚流滿面是真的,當時看還覺得不理解,現在只能說感同身受。

  他緩緩起唇,字字清晰,「沈嘉萊女士,請問你可以接受未來的伴侶患有精神病的風險,並始終願意與他共度餘生嗎?」

  沒有猶豫,也無需猶豫,嘉萊點頭,然後學著他的語調說,「白澤先生,請問你介意未來的妻子身體不完美的缺陷,並始終願意與她共度餘生嗎?」

  白澤:「在我眼中,我的妻子永遠是最完美的。」

  這枚鑽戒戴在了嘉萊左手無名指的位置。

  雖然我們都有缺陷,但我們彼此相愛,因為愛你,我接受了不完美的自己,因為我知道,我在你眼裡永遠完美。

  後記:

  關於未來—

  一個月後,他們在桃花村結婚了,婚後白澤帶嘉萊走遍大半個中國。

  一年後,嘉萊結合自身經歷在桃花村打造了茶園旅遊生態種植園,開業那天,吳充帶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上頭取消了桃花村的拆遷計劃。

  兩年後,嘉萊和白澤不打算要孩子,他們養了只大金毛,取名沈三寶。

  後來……

  【作者有話要說】

  想寫這個故事好久了,今日終於得償所願,圓滿落筆。

  雖然我的記錄結束了,但嘉萊和白澤的故事沒有結束。我雖然是他們的創造者,但後來書中的每個人有了自己的靈魂,我變成了一個記錄他們生活的第三者。

  他們會有自己的生活,但那都於我無關了。

  感謝各位讀者歷時三個月的支持,也感謝你們見證嘉萊和白澤之間波折動人的故事。

  我知道18W字不算多,但都是我心血的累積。

  讀者們,下本書,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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