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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知道」,裴淮年斜了他一眼,語氣冰冷,「我還不是你男朋友,Altight,我可以接受」。

  他接受個屁!

  陶家舶沒忽略裴淮年眼裡隱隱有些霧氣,他在心裡嘆了口氣,覺得今天一定是二十多年最耐心的一天。

  他探身到裴淮年面前,用鼻尖蹭他,用自己的氣息包裹著那朵紫羅蘭。

  紫羅蘭冷艷而孤傲的氣味被冬日壁爐火光蒸發,他們纏著彼此的呼吸接了一個很長的吻。

  「我們試試好嗎?」陶家舶耐心的哄著。

  「...好」,派屈克先生矜貴地頷首。

  「按照我的想法來?」陶家舶確認道。

  「大多數時候可以,但也要參考我的想法」,莊園主不願意丟失所有領地。

  「可以,那我要說的第一條就是不要設想我們之前的結果,任何一種都不行」。

  這對於裴淮年來說很難,他抬起頭,神色難耐。陶家舶沒心軟,再次吻了他,堅持說:「你可以做到的,對嗎?威廉先生」。

  陶家舶叫他威廉先生,沒有平常人那般敬畏,那只是一個標籤。

  他在陶家舶心裡都只是裴淮年。

  他17歲遇到的那個,找不到收信人的外國朋友。

  裴淮年被一個個又深又長的吻蠱惑,陶家舶身上散發著溫暖的味道,他抓著陶家舶的衣領,仰頭湊過去,讓陶家舶吻他。

  他喃喃地說:「是的,我可以做到」。

  ——

  派屈克先生要完成的第一個功課就是接受陶家舶要回上海這件事。

  「我都來了20天了,公司好幾個會議都被推後,別鬧,我真的要回上海了」。陶家舶話還沒說完就被裴淮年握著腰壓在床上,他一邊接納著安全感為0的愛人,一邊催著他趕緊起床。

  今天是公證的日子。

  「穿這件吧,白色西服,領帶用那條淺灰色螺紋的」,裴淮年像挑選參加唐寧街會議一樣給陶家舶選衣服。

  他自己穿一身黑,給陶家舶選了白色。

  陶家舶皺眉,覺得裴淮年像在挑選婚服,但如果他要在衣著上提出異議,這個英國人在日落之前都出不了門!

  里克先生送他們出門,出門前遞上兩枝修剪精妙的玫瑰花,插在手巾袋大小正合適。他細緻的替兩人調整花朵的位置,做完這一動作,里克先生後退一步,滿意的看著兩位紳士,恭敬的解釋說這兩朵玫瑰是他與里昂先生的祝福。

  三輛奔馳停在較遠的噴泉拐角,正門口,PAK車牌的勞斯萊斯幻影當之無愧的占據主角位置。作為奢華、尊貴和工藝的象徵,宏偉而優雅的身姿彰顯著英式貴族的血統。

  波特先生站在車前,白色手套於腹前交握,站姿挺拔。

  雖然幻影的車牌具有特殊意義,但老先生覺得它太過年輕,不足以支撐今天這個莊重而盛大的日子。

  波特先生於昨晚就位,接手特殊日的司機職責,他看著保養送回來的幻影仍覺得不放心,從工具房提著水桶和工具又洗了一遍。

  一邊洗,一邊對不遠處樹下叼著菸斗的里克先生說,明天應該開家族流傳下來的勞斯萊斯頂級古董車。

  里克說開PAK是少爺特別吩咐的,隨後吐出煙霧,安慰老朋友:「明天並不是Wedding day,冷靜點,夥計」。

  「我知道」,波特先生聳聳肩,臉上沒什麼神色看上去冷靜極了,除了固執的將左前輪的輪轂擦了5遍。

  此時此刻,波特先生站在車前,有著德意志帝國血統的老先生仍然是嚴肅至極的表情,只不過今天他明顯有Dress Code。

  海軍藍雙排扣燕尾上衣,金色與白色相交的立領...一身正式的海軍禮服。

  英國貴族的婚禮,軍禮服被視為一種正式的穿著...

  陶家舶:...等一下!他們今天真的不是要去結婚!

  說到這輛特殊車牌的專屬座駕,陶家舶有話說,「有一次在學校,你這輛車差點撞上我的Edy」。

  「我知道」,裴淮年罕見的沒有在后座處理公事,他依然專注,專注的...握著陶家舶的手。

  「你知道?你...故意的?!」

  裴淮年看著他,十分淡然的說:「不是我,轉錯方向盤的是司機」。

  陶家舶:...

  如何體面的把禮物收回,在線等,很急!

  公證的事情,他們不需要本人到場,家族辦公室有專人為裴淮年處理與政府部門對接的工作。威廉家族每年都在全世界投資許多產業,裴淮年只需要簽字。

  而今天他要為一份價值微小的房產騰出一整天的時間。

  陶家舶覺得大可不必,他兩天後的飛機,更傾向於和裴淮年去外面走一走。而裴先生非常雙標地說:「遵照政府條例是每位公民應盡的責任」。

  陶家舶:...

  後來里克先生告訴他,裴淮年在現場簽字的那支筆是他曾祖父送給他的禮物。陶家舶很識趣的沒有問那是什麼時代的古董,紅藍寶石和翡翠的鑲嵌工藝,巧奪天工。

  他出錢,裴淮年出人,事情很快就辦好了。

  之後整整兩天時間,裴淮年陪他去了之前沒去的考文特公園。陶家舶自言自語說,沒有坎特伯雷的花好看。

  在倫敦的最後一晚,他們照例做了一場激情澎湃,乾柴烈火的飯。

  清理後,陶家舶摟著裴淮年的腰,安撫地拍了拍後背,不放心地問:「明天我上飛機的事情,一切正常?」

  「嗯」,裴淮年語氣有低沉的不悅。

  「不會出現什麼無故停飛或者限制我出境的變故吧」,他開玩笑,他知道自從兩人敞開談話以後,裴淮年對他們的關係多了一些信賴。

  具體多少,陶家舶心裡沒底。

  裴淮年將鼻尖埋在陶家舶頸側,緩慢地說:「你再問一次,我就不保證了」。

  陶家舶不敢說話,快睡著的時候他又問:「真讓我回去」

  裴淮年沒睡著,他整晚都不會睡好,乾巴巴地說:「不想讓你回去,可....我答應了按照你的方法嘗試」。

  陶家舶聽出他明顯沒有完全認可這件事,哄他說:「我會想你」。

  裴淮年睜開眼睛,藍色的瞳仁里火光跳動,他輕吻了陶家舶的額頭,「睡吧,我愛你」。

  【作者有話說】

  波特先生是過聖誕節那個莊園的管家,里昂先生是陶陶5年前被囚禁時的莊園管家。

  冷笑話:里昂(Lyon)和里克(Rick)不是親戚...

  第62章 不請自來的客人

  送機的人選依然是5年前在希斯羅國際機場送他的泰德隊長。

  因為女兒的關係他被調到了法國,陶家舶看了泰德女兒在大一入學儀式上的照片,順便譴責莊園主執意將泰德調回來送機的不近人情。

  泰德對此看得很開,委婉解釋道:「接到調令後威廉先生給了我一筆獎金,我猜測他不希望您因為陌生人送機而在離開前增添不悅。」

  臨登機,泰德遞給他一個信封,來自他的僱主。

  陶家舶禮貌地道別,拿著登機牌跟隨隊伍登機,想裴淮年總算沒有誇張的包下整個商務艙。

  算一個小進步?

  加1分。

  他找到位置坐下來,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

  是一份保留學籍文件。

  陶家舶望著近在咫尺的雲海,橙紅色的陽光像鬆軟蛋糕上的一層慕斯。

  剛飛出英國上空,

  開始想他了。

  *

  回到上海,陶家舶昏天黑地的忙了整整3天。

  他和裴淮年有8小時的時差,上一次通話停留在3天前的0點10分,還有3封未讀郵件。其他人不回派屈克先生的郵件會怎麼樣陶家舶不知道,他心無旁騖地投入對明年預算的籌備工作中。

  某天早晨唐曉將日程匯報了一遍後小心翼翼地說:「陶總,您和威廉先生在冷戰嗎?」

  陶家舶把袖子挽到手肘,腕錶換了棕色的錶帶,他放下咖啡杯,問:「怎麼了?」

  唐曉不好打聽老闆的私事,思索片刻說:「Perla說讓我替威廉先生傳話,限您在北京時間24點之前回郵件。」

  陶家舶:...這人怎麼公私不分啊!

  表情很不爽,語氣悶悶地說:「我知道了。」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遠在萬里之外的莊園主根本管不到陶家舶。他嘴上說知道了,下了班踩下油門直奔老院子。

  老陶不知道他今晚回來,沒有跟往常一樣在門口等。

  陶家舶停好車,想著這麼多天不見,老陶一定會拉著自己喝兩杯。剛踏進院門就聽到老陶高昂的聲音,家裡來客人了?

  「這茶好啊,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銀針。呦,這茅台有點年頭了,50年的」,老陶背對著大門,握著酒瓶子借著光線瞧得認真。

  客人被他擋住了,陶家舶沒看清。一道熟悉的聲音瞬間定住他的腳步,寒毛豎起,直衝天靈蓋。

  「我偶然聽陶陶提起叔叔的喜好,您喜歡這些禮物,是我的榮幸」,裴淮年戴了一副銀邊眼鏡,顯得斯文紳士,黑色羊絨大衣搭在椅背上,他穿著一套休閒的英倫格紋西裝,右耳的帆船耳釘散發著奢侈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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