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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的一切都讓人感到怪異。

  那種窺探的視線又出現了。

  藺言不抱希望的再次看去,這次,窺伺的視線始終沒有消失,但那裡只有大片大片的紅花,藺言不信邪,鼓著臉撥開花叢走了過去。

  擁擠的花推搡著少年的小腿,將花瓣與汁液染上他的衣擺。

  藺言終於走到了花叢的邊緣,定睛一看,濕潤的土壤中赫然埋著一個監控攝像頭。

  大人,時代變了。

  那攝像頭向上抬起,黑色的鏡頭對著他上下點了點,打招呼似的。

  藺言:「……」

  不好意思,打擾了。

  待藺言轉身離開後,那攝像頭左右晃了晃,黑色的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道綠色的電子笑容,簡筆畫似的由三條彎曲的線條構成。

  晃動的攝像頭像是笑得前仰後合的人類。

  主樓頂上

  弗朗澤戴維穿著一身繁瑣的長袖宮廷襯衫,肩上壓著黑色的背帶,亞麻色的捲髮堆積在脖頸旁,

  他丟開控制攝像頭的按鈕,趴在窗台上,俯視下方的少年。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藺言了,斯科特表哥去法澤星時,弗朗澤也想跟著一起去,卻被斯科特以「完全幫不上忙」拒絕了。

  斯科特說的不對。

  他能幫的上忙。

  他比執法隊成員都了解藺言。

  藺言回到了花園邊的亭子裡,江舒游一隻手支著下巴,笑著問:「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藺言低頭清理外套上的花,聞言疑惑的碾了碾指腹的花瓣,破碎的紅花滲出血一樣的淺紅色汁液。

  「像什麼?」

  「新聞頭版,變態殺人魔。」

  江舒游彎腰替他捏下幾片花瓣,看著被花汁染紅的手,突然有了想法,「學弟,你靠過來一點。」

  藺言面露疑惑。

  江舒游伸手在他的臉上抹了一下,鮮紅的痕跡從少年的臉側拉長,蔓延到耳垂下方,像是一道橫穿半張臉的傷疤。

  「這樣更像。」

  **

  和尤利塞斯想的一樣,合作談的很順利,他甚至當著戴維家主的面親自展示了一下這款藥物的力量。

  深可見骨的傷痕在短短几秒內癒合,甚至沒有留下任何傷痕,戴維家主心動歸心動,但他直覺上不願意信任尤利塞斯。

  「沒有副作用嗎?」

  「當然沒有。」

  尤利塞斯放下捲起的袖子,微笑著說:「如果有副作用,我怎麼可能用在自己身上。」

  這話戴維家主倒是信。

  簽下合同前,戴維家主又問了一句:「斯科特沒給你找麻煩吧?」

  「斯科特隊長很負責。」

  尤利塞斯斂眸遮住冷意,「多虧了他,我才能放心的出來。」

  尤利塞斯的第二個合作對象出乎藺言的預料,居然是中江藥業的主管。

  但他不能陪尤利塞斯去了,藺言給自己請了半天的假回家看看。

  尤利塞斯雖然嘴上同意了,但還是派了一名手下跟在藺言身後。

  藺言走進屋子後,負責跟蹤的手下鬆了口氣,給尤利塞斯發去消息。

  尤利塞斯這才開始談生意,和對待戴維家主的態度不同,他沒有介紹,也沒有試用,高高在上的直接將合同放在了對方面前。

  主管翻了幾頁,為難的皺起眉,「尤利塞斯大人,我不懷疑您的藥效,但…這分成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話落,數道身影破窗而入,揪著他的領子往桌子上一按,主管臉都被壓的變了形,驚恐的望著尤利塞斯。

  尤利塞斯點了點桌面,「簽吧。」

  回家的藺言一開燈就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兩人,牧聞睡眼惺忪的坐起身,程北比他有精神,還能走到門口迎接藺言。

  抱了一下程北,藺言走到沙發邊和牧聞也擁抱了一下,這才問:「你們倆昨晚去做賊了嗎這麼困?」

  「沒有,」牧聞偏頭打了個哈欠,「我們只是昨晚沒睡好。」

  「長官,您怎麼回來了?」

  「我不回來你們倆就要睡死過去了,」回來當皇帝的藺言左手指了指廚房,右手指了指地面:「你,去給我炒兩個菜,你,去把地上的魚線收起來。」

  牧聞伸了個懶腰,搶先一步衝進了廚房,收拾地面的活兒就落到了程北頭上。

  藺言坐在沙發上,無聊的望著程北的背影:「你們老大聯繫你們倆了嗎?」

  「還沒有,」程北抬起頭問:「您見過他了?」

  藺言戳了戳自己的臉,「他跑去和尤利塞斯正面對打,然後被執法隊趕跑了。」

  【夏娃:你把克里斯曼說的好窩囊。】

  【藺言:前面大誇特夸鋪墊一堆最後說到跑了不是更窩囊嗎?】

  勾了勾手指,藺言悄聲說:「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程北左右看了看,確定藺言叫的是他,保持著蹲姿腳尖挪了挪,一下下挪到沙發邊,用氣音說:「長官,您說。」

  「我要抓尤利塞斯。」

  「啊?」這是程北。

  「啊?」這是牧聞。

  藺言瞪了眼廚房門口偷聽的牧聞,「把頭縮回去。」

  牧聞聽話的縮回去了,但是靈敏的耳朵依然緊貼著門。

  藺言打開每日新聞翻了一圈,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不出他所料,明秋陽被執法隊逮捕了。

  遠在執法隊總部的溫綸收到了來自藺言的消息。

  【希望你幸福:在嗎在嗎在嗎?】

  【希望你幸福:你的寶貝回來啦!】

  【溫溫綸綸:在,抱一下。】

  【希望你幸福:巨人擁抱.jpg】

  【希望你幸福:我明天就要走了,也可能是後天,我可以見明秋陽嗎?】

  溫綸笑容減淡,放下手裡的咖啡杯,抬頭看了眼牆上的表格,明天負責看守地下一層的是同為聯邦大學畢業的學長。

  哪怕是在執法隊,派系分化依然很嚴重,同一個大學畢業的、同一個星球出來的、同為軍團家庭…人不能沒有人脈。

  【溫溫綸綸:可以。】

  【溫溫綸綸:注意安全。】

  藺言握著終端笑起來,執法隊動不了尤利塞斯,第三軍團還動不了嗎?

  他相信封少校一定願意再升一級。

  【夏娃:告訴我你不是真的想登基。】

  【藺言:我也不想的,但是龍椅我有了,霍華德祖傳的槍我有了,尤利塞斯的把柄我也有了,朕不能違抗天命啊!】

  【夏娃:那克里斯曼怎麼辦?】

  藺言眼神飄忽了一下。

  【藺言:大不了讓他拜我為義父。】

  第77章

  看牧聞做飯就像看廚子炫技, 問題是牧聞的技術不過關,只能在擺盤上費盡心思。

  白煙從廚房裡飄了出來,藺言雙手交疊放在桌面,滿懷期待的等著自己的晚餐。

  左手端盤右手拿著鹽瓶的青年昂首挺胸走了出來, 面上掛著從容的笑容, 一步一頓。

  繞過蹲在地上的程北, 牧聞走到桌邊輕輕俯身, 餐盤悄無聲息的擱在了圓桌上, 「請用餐,長官。」

  話落, 牧聞右手一抬一晃, 細細的鹽粒撒了下來, 一半掉在了桌上, 一半掉在了藺言的膝蓋上。

  盤子裡的裡脊肉僥倖留得清白。

  藺言眨眨眼,牧聞面不改色,又一次高高舉起鹽瓶, 快速的上下搖晃了兩下, 這一次,可憐的裡脊肉終於獲得了解脫,藺言的膝蓋也承受了更多的重量。

  牧聞要醃了他的腿嗎?

  【夏娃:看來他確實快餓死了。】

  【藺言:黑褲子變白褲子,你有什麼頭緒嗎?】

  【夏娃:預示著你要棄暗投明?】

  這麼會做閱讀理解下次答辯讓你來。

  抬起頭, 藺言從牧聞手裡奪下鹽瓶, 用它當驚堂木「啪」的敲在桌面上,「罪民牧聞, 你蓄意謀害本官,所圖何物,速速如實交代!」

  牧聞眉頭一壓, 嘴唇一咧,指著鹽瓶哭天喊地起來:「大人,您明察啊,是它,是它蓄意謀害我!」

  程北嘆了口氣,從背後捧住藺言的腦袋,幫他扭到正對餐盤的位置,「長官,吃飯。」

  又把牧聞按到右側的椅子上,「你,吃空氣。」

  然後自己將椅子一拉,坐到藺言左手邊,隨手拿了一個未拆封的三明治,藺言甚至看到了包裝袋上面巨大的GG圖,與實物嚴重不符。

  被程北打亂了節奏,牧聞也不玩了,轉身從冰箱裡找了包玉米片嘎吱嘎吱的啃了起來。

  藺言看著他們倆,再看看盤子裡牧聞翻箱倒櫃找出來的唯一一塊裡脊肉,一時間良心不安,「你們就吃這個?」

  他不在的日子裡這個家就靠速食和垃圾食品度日嗎?

  「這可比生菜套餐好吃多了。」經歷過桑德拉的洗禮,牧聞和程北的物慾已經被壓到了最低。

  牧聞笑嘻嘻的問:「長官,你什麼時候回尤利塞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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