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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凌寒!」沈尋舟連唇角都在顫抖,「你瘋了?快把人放下,給江少爺道個歉。」

  接著他轉向一旁臉色很是難看的江淮桉。

  「江總,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江淮桉的臉都已經僵硬了,他緩緩啟唇,冷冷望向江時樾,沉聲命令道:

  「阿樾,還不嫌丟人嗎,快把你弟弟帶走。」

  然而沈凌寒卻抱著懷裡的人向後撤了一步,眼裡閃著堅定的不容置疑的光。

  「今天我一定要把人帶走。」

  然而僅憑一個身單力薄的少年,顯然是無法與江海集團抗衡的。

  當沈凌寒被幾個保鏢摁在地上的時候,他後槽牙都生生咬出了血腥味,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江時樾把江郁星從後院拖走。

  直到再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第112章

  凌晨三點,沈凌寒帶著一身傷痕從沈家祠堂里逃了出來。

  沈尋舟把他強硬地拖回家以後就像發了瘋一樣,讓他跪在祠堂里挨了一頓家法。

  棍子抽在沈凌寒的背上,一下比一下更兇狠。

  然而沈凌寒始終一聲不吭,生生挨下了一切處罰,只求父親能幫自己這一把。

  沈尋舟卻在打完人後將棍子扔到了一邊,冷聲命令林叔看著沈凌寒跪在這裡三天三夜好好反省,反省一下究竟什麼才是他該做的事情。

  沈尋舟絕對不能允許他培養的繼承人出任何差錯。

  而此刻,偷偷把沈凌寒從祠堂里放走的林叔站在後院門口,注視著那個越來越小的背影。

  不知道什麼時候,沈南意湊了過來,伸出小手去拉林叔的袖子,臉上還帶著心疼哥哥挨打的淚痕,抽噎著問:

  「林叔,哥、哥哥去哪了?」

  林叔沉沉嘆了口氣,揉了揉沈南意的腦袋,卻沒回答他的問題。

  林叔叫來的司機載著沈凌寒到達了江家後院。

  時值深夜,萬籟俱寂,只有偶爾幾聲蛙鳴響起。

  沈凌寒三兩下就撬開了江家後門的電子鎖。

  血腥味一路引著他摸索前行,直至看到了那座狹小逼仄的狗屋。

  踹開腐木門的瞬間,鐵鏽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

  手電筒光束掃過狗屋的角落,鐵鏈突然嘩啦作響,照出半張糊著血痂的小臉。

  江郁星蜷在狗屋角落,手腕腳腕都被鐵鏈磨出了血痕。

  儘管身上的傷痕都被簡單包紮過,他的臉色依舊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

  沈凌寒摸到他頸側微弱的脈搏,手指已經顫抖的不成樣子。

  也許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江郁星突然睜眼,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卻沒了過去的光彩,變得空洞又迷離,瞳孔渙散得像碎玻璃。

  「……疼。」

  少年的聲音喑啞,像被砂輪磨過一樣,細弱的顫音透露出他已經到了痛苦的極限。

  「沒事了,不怕了。」

  脫下羊絨大衣裹住江郁星的身體時,沈凌寒才意識到自己在發抖。

  懷裡的重量輕得驚人,嶙峋的肩胛骨硌得他心臟抽痛。

  幾年前還陽光明媚、蹦蹦跳跳的小布丁,怎麼再見到就成了這副樣子?

  沈凌寒咬著牙徒手扯斷鐵鏈,掌心被倒刺剮得血肉模糊。

  門口傳來引擎聲,是司機在催促他。

  沈凌寒沒有任何猶豫地抱著懷裡的人跑了出去,直到將人安全帶到車上他才鬆了一口氣。

  司機從後視鏡里偷偷向後望了一眼,嚇了一大跳。

  林叔只告訴他讓他跟著沈少去江家救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沈少抱著一個被折磨成這樣的少年上了車。

  江家真是喪心病狂!

  沈凌寒坐在手術室的門口,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刺痛了他的鼻腔。

  護士舉著托盤,盯著他鮮血淋漓的雙手欲言又止。

  手術室內的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鳴響。

  「室顫!準備除顫!」

  沈凌寒幾乎是一瞬間撲到了門邊。

  隔著玻璃,他看見江郁星單薄的身體在電流作用下彈起又落下。

  三小時後,江郁星被推出了手術室。

  主治醫生擦著汗跟沈凌寒匯報著病情。

  儘管沈凌寒聽不懂那些專業術語,但也清楚地知道江郁星的身體究竟有多麼虛弱。

  誰能想到,身在江家這樣家財萬貫的大戶人家,江郁星整日都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過著那樣屈辱又痛苦的生活。

  沈凌寒握著病床上少年蒼白細弱的手,靜坐在床邊守了一整夜。

  天還沒亮,病床上的少年突然在噩夢裡掙紮起來,插著輸液管的手抓向自己身上的傷口。

  「星星!」

  坐在床邊昏昏欲睡的沈凌寒一瞬間醒了神,衝過去握住那隻冰涼的手,心跳的劇烈。

  昏迷中的少年突然安靜下來,睫毛掛著淚珠無意識地往他掌心蹭了蹭。

  沈凌寒的心就這樣軟了下來,靜靜地凝望著面前的少年,緊緊握著他的手。

  特護病房裡,只剩下一個躺在病床上面色比床單還要蒼白的少年,和一個靜坐在床邊守護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昏睡的江郁星在夢魘中呢喃,他蜷縮成了一團,像是新生的胎兒。

  「冷……」

  「媽媽……」

  沈凌寒掀開被子將人擁入懷中,輕輕撫摸著他的脊背,柔聲安撫,直至心率監測儀的波紋漸漸平穩。

  晨光染白窗簾時,沈凌寒胸前的衣料早已被溫熱的淚水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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