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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他將視線挪到石凱身上,「二師兄,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頭頂的人放聲笑起來,「我在殺母仇人手底下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你問我為什麼?」

  喬憶亭眉頭一皺,心中思忖:仇人……他說得是師尊,還是別的什麼人?

  難不成當年師尊顧明懷的死,也是出自他手?

  「二師兄,」一旁的音容開口,做實他的想法,「難不成,師尊對你多年的養育之恩,都沒有讓你的仇恨消弭嗎?」

  石凱冷哼一聲,露出猙獰面目,「可笑,這就是你說的『懂得是非善惡』嗎?」

  「認賊作父,你可知我內心有多麼掙扎!」

  「那大師兄又什麼錯?」

  飛在空中的人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大師兄,什麼錯?哈哈哈哈哈你捫心自問,誰不是曾經的曾有然!」

  他抬起青鷺,* 指了指音容,「你不是嗎?」又指了指喬憶亭,「還是你不是!」

  「明明他就是草包一個,你們個個對他恭恭敬敬,就因為他有錢,就因為顧明懷和他爹是世交,他像狗一樣對待你們,你們也只能對他搖尾巴!」

  正說到激動之處,音容清冽的聲音在這空曠之地響起,「二師兄,你不是也一樣嗎?」

  「我也一樣?對,我也一樣!我和你一樣,一同入山門,可那姓顧的憑什麼就對你偏愛有加,就因為你比我有天賦,就因為你是人,我是妖嗎!」

  他猛地俯衝下來,青鷺便架在音容的脖頸上,灰青色面龐帶著猙獰的笑,「可我現在的修為,遠在你之上。」

  喬憶亭見狀,提劍上前,挑開青鷺,將人護在身後,質問道:「那四師兄五師姐哪裡得罪你了?」

  「他們沒錯,但這青玄山上上下下,只有他們兩個出雙入對,憑什麼!」石凱揮劍向前,胡亂地出招,劍氣在這霧氣之中來回亂竄,讓他的聲音都變得不真切起來,「我就是看不得你們圓滿,我就是要讓你們每一個人,都不得圓滿!」

  瘋子,喬憶亭心中暗罵。

  緊接著,石凱盯著喬憶亭,好像故意針對他一般,「還有你,要不是支無祁需要你的身體,我早把你弄死了。」

  喬憶亭額前的印記一閃一閃的,在這忽明忽暗地地方格外清晰,抬劍抵住一道劍光,吼道:「你也沒有那個本事!」

  他看見石凱咧嘴,露出森森白牙,朝自己說道:「看來你是感受到召喚了,支無祁很滿意你。」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你以為你是誰啊,喬憶亭,」他發瘋似的纏上來,「你不過就是我的替身,要不是當年我妖丹與金丹相斥,就輪不到你上山!」

  一旁的曾有然自然看不得他的出言不遜,和喬憶亭一起對他展開單方面毆打,「瘋子,閉嘴!」

  「我是瘋子,難道你不是嗎?」石凱在這霧氣中的空間似乎格外得心應手,扇子一挑,便將曾有然震出去,「你看著自己娘親死在自己面前,卻什麼都做不到,你這個敗類!死斷袖!」

  「也好,方孜凡沒替我了結的,我自己來拿!」

  說完,他便掂了掂青鷺,面目猙獰地就要朝著倒在地上之人的心臟杵過去。

  可曾有然再怎麼樣,也是魔尊,雖說銀舞不太聽他的話,雖然在這個奇怪的地方讓他的魔氣大打折扣,但他看見陰毒的石凱,出手握住朝自己刺過來的青鷺,劍身便在他的手中忽然斷裂,發出清脆的「咔嚓」聲。

  石凱握著另一截斷劍向後倒退幾步,喬憶亭見狀立即掐訣,驅動著雲破衝過去,想要先一步貫穿他的身體。

  可惜,被石凱先一步識破他的計劃,渾身上下用那翅膀將自己包裹起來,躲過攻擊。

  正當他以為雲破已經離去之時,悄然張開翅膀,卻看見剛剛還倒在地上的曾有然,一臉陰沉地站在自己面前。

  只聽「噗呲」一聲,另一半青鷺被曾有然握著,扎進了他的身體。

  第85章 痴人

  霧氣瀰漫的四周, 極為安靜,血滴落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流淌著的血在兩人中間慢慢聚集,也不知是曾有然手上的, 還是石凱胸前的。

  緊接著,曾有然的聲音伴隨著斷劍攪弄血肉的聲音在這方寸間散播開來, 「你之前給我的,我現在還給你。」

  他任憑握著的青鷺割傷自己,用力擰著那半截斷劍,在石凱身上戳出個血洞來。

  喬憶亭被石凱揮翅掃了出去, 掀翻在地,自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也看不清楚他的動作, 卻從他的聲音當中察覺出他的冷意。

  只聽聲音,喬憶亭就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再次起身將劍召在手中, 隨即又從虛空中抽出另一把劍, 一人兩劍猶如長虹一般衝著正在僵持不下的兩人過去。

  但,這本就是石凱的天地。

  只見他翅膀一展, 旋即將眼前的人掃開, 隨後帶著那半截斷劍狠狠從胸前拔了出來, 直衝著喬憶亭擲過去。

  可沒想到,背後還有音容追上來。望著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喬憶亭隨即轉變方向,朝著曾有然奔過去。

  血順著他發白的指尖,緩滴落下去,他的雙唇抖動,眼神在那隻手上和少年的臉上來回晃, 「如此莽撞做什麼,很疼吧?」

  「不疼的,不疼,我沒事的師兄。」

  動作輕柔地捧起那隻手,掌心還存著上次在密室中的疤痕,這次掌心都已經血肉模糊。只是被捧在手中,他都在微微發抖,怎麼可能不疼呢?

  正當他還想為其包紮一下時,少年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語氣充斥著淡淡的悲傷,「師兄,我好像又要拖你後腿了。」

  「說什麼傻話,咱們都有平安無事最好,沒有拖後腿一回事。」

  音容瞅準時機,驅使玉簪斬下一截羽毛來後,腳尖一旋與兩人匯合,眉頭緊蹙,眼神盯著那隻血手,警告道:「小心為妙,不要這麼瘋魔。」

  話音剛落,石凱再一次扇著翅膀落在幾人身前,摺扇一展,冒著寒光的銀針便衝著幾人過來。

  「二師兄,你別再執迷不悟了,你非要放棄自己嗎?」

  「放棄?可我現在,比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上百倍千倍萬倍!我註定就是要高高在上的!我是在拯救我自己,我在拯救妖族!我只是拿回該屬於我的東西!」

  他一邊走過來,拾起來地上那半截斷劍,「掌門之位算什麼,我要做的是妖主,是魔尊,是人皇!」

  枯藤和花蔓在他說完後,發瘋似的從幾人的腳底中生出來,緊緊纏繞著他們,隨後他響指一打,也不知從哪裡湧出的水,瞬間沒到幾人的膝蓋,而且還在繼續上升。

  枯藤浸著水,將人越纏越緊,喬憶亭看著越來越高的水位,掙扎的速度都加快了,可越是掙扎,捆的越緊。

  他心如擂鼓,對上一次在冰原上墜入冰窟記憶猶新,畢竟這一次曾有然不會再救他,他現在對自己沒有好好學游泳而後悔不已。

  緊接著,他看見石凱邁著輕盈的步伐,在水面上一踏便生出冰晶來,就那樣一步步走向他,站在他的面前,俯視著他。

  「六師弟,你不覺得奇怪嗎?」石凱站在冰晶之上,抬腳勾起他的下巴,勾唇一笑,「我,為什麼會選擇你,作為支無祁的容器。」

  喬憶亭面色慘白,眼中泛出猩紅,將自己的頭從那隻靴子上晃下去,抬眸惡狠狠地瞪著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要是死了,你的什麼支什麼奇,便沒有辦法再現世,只能是一團又一團的黑霧!」

  「做妖主,我看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似乎是那句話觸動了石凱,又或者是覺得低頭有些累,便半蹲在喬憶亭面前,微微歪頭,抬手朝著喬憶亭的臉龐輪過去一巴掌。

  喬憶亭躲避不及,瞬間覺得自己有些耳鳴,接著自己的下巴又被人捏起來。

  「所以,我不會讓你死,就算你死了,我還有萬柯然這張底牌。」

  他心中笑說,萬柯然,又是萬柯然,真是哪哪都有你啊。

  他另一隻耳朵仍在耳鳴,可耐不住一旁的人瘋狂喊著「師兄」,他很想扭頭朝著那邊看一看,可現在自己整個人都被拿捏,估計馬上,軀殼也就不是自己的了。

  痛苦並沒有想像的來得那麼快,石凱捏著他的下頜,左右擺弄了一番,接著站了起來,頗有耐心地解釋,「你這幅皮囊確實好,不過,你本不該活這麼長時間。」

  「當年,你走火入魔,就該死的,可惜被人搶先一步奪了舍。」

  「什麼……」聽到奪舍一詞,喬憶亭腦中空白一片,瞳孔都在晃,他猛然抬頭望過去,原來自己穿越還與他有關係……

  原本還在掙扎的人也偃旗息鼓,停住動作,震驚的視線落在喬憶亭身上,一時之間,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喬憶亭都能感覺自己的鼓膜被心跳帶著一下一下的跳動,十分難受,

  「呵呵,怎麼不叫了啊,小師弟?」石凱像是發現出什麼好玩兒的事情一般,戲謔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晃蕩,「你那清風明月的六師兄,竟然早就被人奪舍,是不是很震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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