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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有然二話不說,銀舞在他手中猶如銀蛇般,在這群怪人中直進直出。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陣仗,喬憶亭並未出劍,他仍然只對著他們肩頭的烏鴉下手,私以為剷除烏鴉,這些修士們仍然有一線生機。

  他隨手將未出鞘的雲破擲出,劍在他的驅使之下,迎上了被烏鴉操縱的人。下一瞬,他的瞳孔皺縮,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烏鴉在其肩頭炸開的瞬間,那修士的他隨即炸開,血就濺到他的衣衫上。

  原來,山門前的碎塊,不僅僅是其他門派的人,還有……自己人。

  曾有然飛身過來,將快要近到喬憶亭跟前的修士斬殺,護著他向後退,「他們已經不是活人了,你不殺他,他們只會殺你。」

  「現在殺了他們,只是給他們一個痛快!」他揮了揮衣袖,將靠近他們的人盡數甩飛出去。

  「我以為他們還會有救的。」

  話音剛落,他立即掐訣召出雲破,飛劍便在他的驅動之下,將趕過來的修士們一一貫穿。

  眼前的青玄山已經屍橫遍野,喬憶亭望著倒在地上的修士們,出了神,盤算著眼下的形式。

  「小心!」

  正在他愣神之際,道場上的音容飛身而下,手中的青鷺直衝他而來,曾有然立即撲了過來。

  當喬憶亭反應過來的時候,青鷺已經扎進曾有然的肩膀上,要是再往上抬一兩寸,便能挑斷他的頸動脈。

  喬憶亭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呼吸都有些抖,還未來得及伸手過去問上一句,他就看見曾有然朝著音容送出一掌,音容向後躲避的瞬間,劍便從他的眼前拔出,劍尖帶出的血將曾有然衣衫染上大片的紅。

  他知道,音容出招一向快准狠,眼下根本顧不得曾有然的傷勢,將雲破召回手中,強迫自己集中精力,迅速纏上面前人以及她手中的青鷺。

  冷兵器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將喬憶亭的理智拉回,開始想如何破解音容的招數。直到他再次揮劍,劍氣將人撞了出去,他這才有了喘息的機會。

  因記掛著曾有然的傷勢,所以他趁著音容倒地之時,趕緊朝人奔過去,豈料身後又傳來急促的步伐,正當他想要再次提劍時,他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到在地,雲破被脫手甩出去。

  他艱難地翻身,卻見玉生煙胸前被黑羽穿了個洞出來,血即刻順著嘴邊流了出來。

  「小喬……」玉生煙似乎有些含不住自己的血,噴濺在臉上,也染紅了喬憶亭的衣衫。

  「你可別說話了,我帶你去百草軒,我師兄醫術很精湛的。」

  可氣若遊絲之人卻對著他笑了笑,聲音已經含糊不清,「我故意的,別救……了。」

  「你傻啊你,」玉生煙雖然討厭,總是對自己開黃腔,還想著非禮自己,但他早已將其當成摯友,「我能躲開的,你撲過來幹什麼!」

  而另一邊,音容再次提劍上前,喬憶亭分身乏術,手指一勾,讓雲破自己迎了上去,擋在身前。

  他扭頭朝著曾有然的方向望了望,卻見那人早已為自己草草做了包紮,驅使銀舞沖了過來,與音容纏鬥起來。

  可他分明看見,曾有然掐訣驅劍的動作並不穩當,他立即就要將玉生煙背起來去百草軒。

  豈料,玉生煙拉住了他,甚至想要抬手摸一把他的臉,可朝護在他們身前的少年瞄了一眼後,便放棄了念頭,他怕曾有然不會給自己全屍,努力扯出一抹笑來,佯裝玩笑道:「我……故意的,我想成為你心裡不可替代的那個。」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說這些,我帶你去找我師兄。」玉生煙一說話,被刺穿的地方就汩汩冒血,喬憶亭便用靈力護住他的心脈,企圖挽留一瞬。

  「我要……我要說,我其實騙了你很久,我是……眼線。」

  喬憶亭已經無心聽他講話,想讓他保存體力,但為了不讓他睡過去,還是答了他的話,「好好好,你是眼線,我是睫毛膏。」

  玉生煙從他背上一推,自己跌落在地上,「別救我……去幫尊主吧……」

  「你別說話了,你別說……」

  玉生煙卻打掉他捂著自己胸口的手,「我想能不能,葬在你……住的,離你近……」

  喬憶亭仍然想要拖著他趕往百草軒,看見他抬起手時忙不迭地去接,可手還沒碰到一起,玉生煙就像是泄了力一般,閉上了眼,而那隻聽未曾抓住的手,落在地上震起來一圈塵土,很快血便將其周圍的地面染成紅色。

  「玉生煙!」喬憶亭不住地搖晃他,期待他是演給自己看的戲碼,但死了就是死了,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親眼看見身邊的人死亡。

  將玉生煙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後,他帶著通紅的眼眶,手握雲破,加入了與音容的纏鬥之中。

  音容面無表情,好像只是一個冷冰冰的戰鬥機器。雲破一出,她便被劍氣震飛出去,兩人這才得到喘息的機會。

  「三師姐,你不認識我了嗎?」

  將近四年的時間,說長也不長,總覺得就是昨日才下山一般,可說短也不短,青玄山早已物是人非。

  音容是神智不清六親不認,可她的肩頭沒有烏鴉,那麼唯一可以控制她的外物便是……

  青鷺!那原本是石凱的佩劍,怎麼會出現在她的手中呢?

  「師弟,我覺得可能是佩劍的問題,專攻青鷺試試!」

  兩人一拍即合,可既然都是劍修,又怎麼可能輕易將佩劍隨意脫手呢?

  要是不藉助任何修為,音容的劍術運用的可比他們兩人得心應手,再有修為和控制的加成,讓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她的目標就是手握青鷺,拿下兩人。

  一對二,雖有勝算,但不多。

  喬憶亭御劍耗費些許法力,曾有然的實力雖不容小覷,可加之方才那一劍,也讓他身形有些不穩。

  好在,他們兩人本就不想傷她,只是想要她手裡的青鷺。

  誰知音容左手向後伸去,將她髮髻上的一支玉簪拔了下來,玉簪從髮絲脫身的瞬間,在她的手中幻化出一柄劍來。

  望著雙手執劍的音容,喬憶亭發覺原來在山上的次次比試,她從來沒有將真正實力展現出來,也從來沒有用過自己的本命劍。

  只是思忖一陣,音容已經提劍即將來到兩人面前,她的速度極快,喬憶亭及時反應過來後,還是被她左手的劍劃傷。

  雙劍的力量雖強,更讓人覺得無懈可擊,但需要執劍人對於兩柄劍無比熟悉,青鷺雖然在她的手中,相性卻很差。

  或者通俗來講,青鷺與她並沒有磨合,只是生生被人拼在一起,眼下她左右手兩柄劍,已然開始發出鳴動,她就快要握不穩。

  正當她對著兩人又是劈頭蓋臉的來上一招,喬憶亭接住她左手的劍,一個回身,腳便踢向她的右手腕。

  他心想,「對不住了,三師姐。」

  她吃痛的叫出聲,手隨即將與銀舞對抗著的青鷺脫手。

  果然,那劍脫手的瞬間,她的眼眸中瞬間看到一絲清明。

  待看清眼前人後,她腳下一軟,便向前撲過去,幸好喬憶亭扶住她,這才沒有讓她倒在地上。

  「三師姐,你清醒了嗎?」

  音容沒有答話,也沒有看他倆,有些發愣,隨後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在平復著心情。

  良久,她抬眼看了看四周倒下的同門,忽然拍開喬憶亭扶著她的手,神情驚恐,「你們回來幹什麼?走,快走!」

  「走哪裡去呢?」喬憶亭接住曾有然遞過來的手,不緊不慢地說道:「二師兄神通廣大,無論去哪裡,他都有機會要我的命。」

  「倒不如回來問問清楚,我的命,到底是屬於他,還是屬於我?」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人立即貼了過來,附在他的耳邊說道:「師兄,是屬於我的。」

  喬憶亭歪頭撞進他笑意正濃的眼中,心想,這小子怎麼什麼醋都吃?但出口的話,總是忍不住去順著說,「好,你的,都是你的,你可得看好。」

  隨後才想起來他身上的傷,立即轉身過去查看,「你的傷怎麼樣了,快給我看看。」

  眼前的師弟,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但眉眼彎彎衝著他一笑,仿佛空氣中的血氣都被衝散了許多。

  「我沒事師兄。」一把握住喬憶亭攀過來的手,「另外,我一定看住。」

  一旁的音容還在回想著什麼,她瞧著落在地上的青鷺,便要上手拾起來。

  曾有然餘光瞥見她的動作,隨即將手中銀舞拋過去,差點將她的手釘穿。

  「小師弟?」她被嚇了一跳。

  喬憶亭腳一勾,又順勢將那柄青劍踢遠,「這劍為何在你手中?」

  音容像是被撞破心事,靜默了好一陣,才開口,「這是師尊留給他的,我想留下做念想的。」

  此話一出,將喬憶亭說得一愣,「念想?」

  「師尊沒留下任何東西,只有這柄劍,他還不算是二師兄的本命劍,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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