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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不能說就真的忽略了眼前的困難。

  胤禟心裡比誰都清楚, 追繳虧空,說白了就是和江南官場對著幹,四哥是公心為百姓, 四哥一來,這蘇州的民亂就平了。

  百姓們都等著看,江南官場究竟如何震盪,朝廷是不是真的能為他們做主。

  都說江南富庶奢靡, 但這富庶奢靡不是平民百姓, 是那些商戶, 而且是大商戶。

  若非生民生亂動靜鬧得太大,想來皇上也不會如此狠下決心。

  胤禟不傻, 他跟著胤禩的時候就知道了,皇上要收復江南士心, 胤禩想要江南的人望,太子身上所獲得的江南人望, 其實都是士紳階層的。

  普通百姓那裡,並不是那麼大的占比。或者說,他們都是跟著朝廷跟著官府在走。

  胤禛要是真的將這件事干成了, 那就得罪了江南官場和整個士紳階層, 但是一定會得到百姓的民心。

  可如此一來,之後一定會遭到強烈的反撲和打擊。

  百姓之中的名聲會好,但之後士紳階層的攻訐, 也會更加的劇烈, 如此, 可就失卻了士紳階層的支持了。

  在這一點上,胤禛和康熙的出發點其實是不太一樣的。胤禟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

  但胤禟怎麼就覺得,在洞悉了四哥知道了四哥的真心話之後, 他心裡反而很高興很願意跟著四哥干呢?

  可能是見過了太多皇上那樣的心思,反而覺得四哥這樣的心思很珍貴。

  先前皇上總說胤禵對胤禩是江湖義氣太重,胤禟覺得自己好像也是這樣的。只是沒開竅之前,這義氣給了老十四和老八。

  現在這義氣給了四哥,那還是挺不錯的。

  能為百姓做點事,或者說,能為大清做一點事情,不是之前那樣渾渾噩噩的爭鬥,而是實實在在的事情,好像也很好。

  「皇上讓四哥來江南追繳虧空,其中一項是兩淮鹽政的虧空,另一項是江南四省的府庫虧空,這其中聯繫甚多,若是一併辦理也不是不可以,」

  胤禟道,「曹寅的帳目想必四哥是看過的,別的都好說,唯有歷年因皇上南巡所起的虧空,四哥準備如何辦呢?」

  康熙南巡,說是絕不動地方一分一毫,一切所用均出自內帑庫銀。

  這話是好話,但是真正執行起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除了皇上調撥的,還有誰敢跟皇上的私庫要銀子呢?

  皇上南巡,一概由曹寅安排接待事務,曹寅是康熙的包衣奴才,更不可能問主子要銀子。

  所以那句話就沒有真正的落地。若是糊弄過去也就罷了。

  如果所有的虧空都要追繳填平的話,那這些銀子又該怎麼算呢?難道還要找皇上拿嗎?

  胤禟只是這麼想想就覺得太刺激了。

  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啊。如果真是這麼做了,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了。

  那就是把很多在幕後私底下的東西全部攤開放到檯面上來處理了。

  胤禟總覺得,依照四哥之前處置兩淮鹽政虧

  空的風格,四哥是一定會這樣做的。

  胤禛神情很平靜,顯然是早就想好了。

  他說:「該如何便是如何。一切都按照章程來辦。」

  這話肯定了胤禟心中所想。

  胤禛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怕了?」

  「我不怕。」胤禟道,「我只是擔心你。」

  胤禛笑了笑,老九還是很不錯的。

  他來蘇州臨行之前,老十三也找過他,與他談過一次。

  和老九這會兒說的話,老十三也是說過的。

  他的心思沒有改,也沒有變動,對兩個弟弟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胤禟跟著胤禛這麼久也知道,他四哥決定的事情決計是不會再更改了,此時再聽這些話,心裡乾脆也丟開了那些擔心,一個勁往前干就是了。

  不過——

  胤禟還要說一點:「接受過江南官場賄賂的那幾位,怕是要將四哥視作眼中釘了。」

  胤禟說的,是他們的兄弟,包括太子在內的皇子們。

  胤禛微微一笑:「我知道。」

  他很清楚會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局面,但若是沒有作為,胤禛過不了心裡的那個坎兒。

  用玉顏的話說,他首先還是要順應自己的心,對得起自己的心。

  見著玉顏的時候,胤禛將與胤禟的對話說與玉顏聽了。

  兩個人如今在備孕,胤禛聽了玉顏所說的許多備孕的知識,原本他就很注意自己的健康,怕身體出什麼問題對生下來的孩子不好,這會兒差事忙的要命,也還是抽時間將自己的作息調整的比較規律,也儘量不熬夜。

  康熙對子女的教育都是很嚴格的,膝下的皇子阿哥公主們基本上都沒有什麼不良的嗜好和習慣。

  胤禛也不酗酒,因此兩個人順其自然的備孕。

  不知道是不是離開京城的緣故,反而在蘇州,即便是辦著這樣得罪人的差事,胤禛和玉顏的氣色與身體竟比在京城的時候要好上許多。

  兩個人親密接觸的時候也是很有規律的。

  胤禛依舊興致高昂,也依舊喜歡在結束之後,抱著玉顏說話。

  兩個人還沒有在一處的時候,他喜歡玩些花樣,總是這樣那樣的折騰玉顏,如今真正吃到了吃好了,那些玩意兒就束之高閣不碰了,要來就來真的。

  用胤禛的話說,他一個人就能花樣翻新,用不著那些花里胡哨的。

  玉顏慢慢平復下來,聽見胤禛說的這些話,才道:「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總不能真的把自己放在眾矢之的的險境吧?」

  很多事情已經改變,但胤禛有時候問起,玉顏還是會說一些。

  畢竟那些記載的事情還可以給胤禛作為參考。

  胤禛是在當上皇帝之後才開始大肆整頓吏治的。即便是成了皇帝,那樣雷厲風行的手段也讓事情受到了一定的阻力,又何況是現在呢?

  現在的胤禛,還只是個貝勒。

  胤禛慢慢親了親玉顏的唇,才輕聲道:「憑我一人之力,不足以將這件事辦成。皇上很清楚,只是不願意面對。我要做的,是讓皇上直面江南這一攤亂象。」

  現在康熙還沒有因為太子之事耗費太多的精力,太子沒有被廢,只是失去了康熙的信任。

  而因為早前太子的那些事情,令康熙心中對太子充滿了審視,太子的地位已然不穩了,康熙正是在觀察太子的時候,給太子改過自新的機會。

  但這個機會是有時限的,也不是無止盡的。

  皇上還有精力整頓吏治,還能夠對大清殫精竭慮,還擁有天子革新的果斷力量,這是一個機會,也是胤禛必然要抓住的時機。

  如果錯過了這個時候,就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時機了。胤禛也不可能這麼激進行事,因為皇上那裡,絕不會允許他這樣動搖朝堂根本的。

  而現在,是最好的時候,朝廷和皇上,都不會因為太子和儲君之爭被拖垮十來年的光陰。

  [現在若是就整頓吏治,康熙必然能看清很多事,太子若是被廢,重新擇定繼承人還是很可行的。只要沒有儲君之爭,後面十幾年好好建設,大清以後說不定還能多撐個幾十年。]

  至少,不會那樣狼狽的退出歷史舞台,至少能夠體面一些。玉顏想。

  胤禛聽見,卻低聲道:「福晉想什麼呢?說出來,給我聽聽。」

  玉顏笑了笑,就講出來了,她現在也不避諱提及這些。

  很多事情改變了,那麼她所在的大清必然也不會再走之前的那條路,所以講出來就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了。

  瞧著胤禛接收還挺良好的。果然不愧是將來做皇帝的人,遇見這樣的事都面不改色淡定自若。

  而且還能對她產生感情,果然就是帝王命格與眾不同。

  這麼一想,玉顏自己心裡禁不住也有點沾沾自喜,要說胤禛命格貴重,那是不是說明她這個胤禛的枕邊人也不同凡響呢?

  不然怎麼能死後重生呢?

  胤禛也都聽見了,唇角勾起,他對於那個雍正皇帝的事,倒並不是奉為圭臬,反而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才是最有魄力的。

  他想,他能比那個雍正做得更好,也一定會做得更好。

  但對於玉顏心中後一種想法卻很贊同。

  福晉也一定是天生貴命,是專門為他而來的,就是為了讓他早日覺醒的,否則又怎麼解釋這一切呢?

  玉顏若是來到這裡,不再展現自己的特別,將自己融入在身份之中,放棄了自己的特色與個性,做個木偶般的四福晉,他胤禛就無從改變了。

  兩個人也沒有這樣的未來。

  還是她一心一意不肯妥協,也不放棄自己,心裡也從不偽裝自己,這才讓胤禛窺見了命運的轉機。

  這就是緣分天定。

  又讓他怎麼能對這樣特別的女子不動心呢?

  「玉顏,你能醫人,為何要選擇醫動物?」越看玉顏的所編書冊的手稿,胤禛越有這樣的疑惑。<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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