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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日,姜從珚來到碼頭。

  她打算走水路回長安。

  走水路比陸路更遠,但水路更平穩,更適合現在懷孕的她。

  拓跋驍親自把人送上船,實在捨不得,在船艙里又親了她許久,直到太陽升起,再耽擱下去就真要晚了。

  「好了,也就一兩個月,你快點把這邊的事處理完,我在長安等你回來。」

  見他一動不動,大有船一開就要跟她一起走的意思,姜從珚只好狠心將他「趕」下船。

  拓跋驍駐足岸邊,眼見大船緩緩駛離碼頭,一點點遠去。

  站在他身邊的桓均同樣一臉鬱悶,公主自己回長安就算了,還把蘊娘也拐走了。

  十一郎也不開心,因為姜羽兒也走了,他莫名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三個男人站在碼頭上,任由寒風扑打在臉上。

  跟這幾個男人相反,姜從珚反而挺開心的,稍事歇息後,她先派阿榧去問父親那邊安頓得怎麼樣,得到回應說一切都好,她又讓人去問姜羽兒和盧蘊的情況,兩人都沒暈船,便將他們請過來說話。

  她乘的這艘船是戰船改的,船體十分高大,足以容納數百人,甲板上全是巡邏的親衛,船艙卻被布置得十分舒適。

  姜從珚先前一直在忙,只匆匆見了姜羽兒兩面,也未來得及敘舊情,如今難得閒暇。

  很快兩人就一起過來了。

  「快坐。」姜從珚向她們招手。

  船上沒有炕,姜從珚便在客艙里升了兩個爐子,幾人圍著爐子坐,倒也不冷。

  火爐旁還有一張小桌,上面擺著些柑橘瓜果和點心,阿榧還在一旁煮著茶。

  清香撲鼻,水煙裊裊。

  「這幾年,你成長了許多,比我以為的還要好。」姜從珚認真打量姜羽兒。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聽得姜羽兒想哭。

  「阿珚姐姐~」

  「才剛誇你一句,怎麼又像從前那樣哭起鼻子了。」姜從珚笑著調侃。

  「我就是忍不住。」姜羽兒帶著哭腔。

  就算這些年經歷了再多的事,到了阿珚姐姐面前,她依舊感覺自己是當初那個無助的小女孩兒。

  姜從珚不再說話,只掏出手帕,替她輕輕拭去滾落到臉頰上的淚水。

  待她平復下來,姜從珚又問她今後的打算。

  姜羽兒看了她一眼,又看眼盧蘊,「我打算回到長安後就跟桓均和離。」

  盧蘊眼皮一顫。

  姜羽兒看著她,「我們當初成婚本就是權宜之計,是為了給我一個安身立命之所,現在天下太平,也是時候結束這場約定了。」

  她目光清明,表情真摯,一言一字均是發自於內心。

  「你真要這麼做嗎?」盧蘊問。

  「阿珚姐姐回t來了,我相信就算和離也沒人敢欺負我,是不是呀阿珚姐姐?」姜羽兒拖著撒嬌的聲音問。

  姜從珚笑著點頭,「是。」

  盧蘊還想說什麼,姜羽兒直接打斷,「好了好了,就這麼決定了。」

  結束這個話題,姜從珚又問盧蘊今後的打算。

  她跟盧蘊接觸不多,但也能看出她是個知進退又懂禮的姑娘,且言辭里有自己的想法和見地。

  盧蘊道:「我打算繼續給一些人家做夫子。」

  「我此前幾年在長安便是靠此維持生計,如今重操舊業也算得心應手。」她語氣輕鬆,並不覺得為了養活自己放下身段是件多可恥的事。

  盧蘊系出名門士族,學識淵博,只是家族被梁末帝貶謫牽連才淪落至此,以她的本事給人做夫子綽綽有餘。

  姜從珚聽她這麼說,沉思片刻道:「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我想開女學,不知你可願意來幫我?」

  「女學?」盧蘊和姜羽兒異口同聲地問。

  姜從珚點點頭,語氣愈發肯定起來,「我想開辦女學。」

  新朝將有女皇,女官,但這些都是特殊局勢下的產物,要是後續的教育跟不上,女官只會越來越少,成為曇花一現的美景。

  之前局勢動盪她顧不上這些,今後天下太平,許多民生、思想、文化方面的建設得跟上來了。

  姜從珚將自己的思考說給她們聽,二人的眼神越來越亮。

  這個時代對女子沒有太過嚴苛的規訓,但想要入朝為官依舊困難重重,此前也有過太后攝政的歷史,本質還是皇權,姜從珚是想從根本上打開天下女子的出路。

  「這必然是困難的,或許我們為之奮鬥一生都只能如流星般短暫地划過夜空,然後便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但我還是想做這件事。」姜從珚定定地看著兩人的眼睛,如是說。

  「我願意。」盧蘊毫不猶豫,「哪怕像您說的只能短暫地閃耀那麼一瞬間,至少也曾照亮過這個時代。」

  「我也願意。」姜羽兒跟著道。

  「好,那我們一起努力。」

  姜從珚伸出掌心,盧蘊、姜羽兒也將手掌放上來,三人緊緊握在一起。

  接下來這大半個月,幾人便圍在一起商議開辦女學的章程,大體算是有思路了。

  便是困難重重,他們也會迎難而上。

  姜從珚又抽時間跟父親談心。

  大仇已報,天下太平,女兒幸福,姜淮覺得自己此生算是無憾了,只想等女兒生下孩子,含飴弄孫安享晚年。

  他少時就頗有才華,被朝臣稱讚有昭文太子之姿,這些年殫精竭慮,不管是心計還是智謀都遠遠高出常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姜從珚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一個幫手呢。

  「父親幫我開辦官學,收攏天下寒士吧,這也是祖父的遺志,不是嗎?」姜從珚笑盈盈地對他道。

  姜淮無奈一笑,最終還是應下了。

  ——

  十一月下旬,行完水路,一行人轉陸路坐馬車進京。

  十二月上旬,就在姜從珚即將抵達長安時,拓跋驍竟追上來了,比她想的早了十來天。

  他滿身風霜,人困馬乏,想也知道一路沒怎麼休息。

  姜從珚又心疼又有點生氣,「也不差這幾天,何必這麼趕。」

  拓跋驍只道:「我想早點見到你。」

  只這一句話就讓她心裡那口氣散了。

  夫妻倆再次相聚,最後在十二月十一日一起抵達長安,著手準備登基大典。

  第195章 結局完 這片大地終將迎來新……

  自去年十月, 姜從珚命人著手修繕皇宮。

  一年多過去,燒毀的宮殿都已重建完畢。

  工匠原呈上過一份圖紙,姜從珚看了,想著日後宮裡只有自己跟拓跋驍兩人, 就算加上孩子也沒幾個, 房屋空置得太多, 打回去命人重新規劃, 將其中一部分宮苑劃為了太醫署、藏書樓等辦公區。

  此時已是十二月中旬, 離開年只有半個多月了。

  登基大典不只是個儀式, 在此之前他們還要商定新的國號年號,對有功之士進行封賞。

  趁此機會,姜從珚對原有中央行政體系進行了改革,放棄此前的三公九卿制,改為三省六部制, 六部之下再設司屬。

  六部只是初步雛形, 將來她要發展生產力,必定會根據實際情況新增。

  當然,朝臣們為此又議論了許久,最終還是被姜從珚和拓跋驍壓下來了。

  新朝初定,許多規章制度還不完善,各種瑣碎又重要的雜事都需要稟告上來讓他們拿主意, 兩人簡直忙得不可開交。

  光是國號和年號就呈了幾十分奏疏上來, 拓跋驍看得頭暈,只恨不能抓鬮算了, 反正每個呈上來的字肯定都有一大串美好的寓意。

  過往朝代的國號多以太祖皇帝的起源地或是封爵來名名,但拓跋驍是鮮卑王,因鮮卑占據漠北草原, 故又稱漠北王。

  鮮卑?漠北?不管是一個詞還是單拎一個字出來當國號都十分奇怪,至於她自己的封號,順安?佑安?安朝?聽起來也不太符合大一統王朝的氣勢。

  「我目前比較喜歡的有『元』、『昭』、『景』這幾個,你喜歡哪個?」姜從珚問。

  「你喜歡哪個就用哪個。」拓跋驍十分隨意。

  「嗯……要不就『昭』吧,『日升月恆,昭昭之宇』,『聖祚山河固,宸章日月昭』,我喜歡這個寓意。」

  「行,那就叫昭。」

  確定下國號,年號就容易了。

  「永和」、「元光」、「元和」、「建武」、「泰始」都可以選,姜從珚沒考慮這麼多,只挑了個自己傾向的「元和」作為年號。

  元,一切之始也;和,敦睦也。

  只願接下來各族能夠和平共處。

  除了國號年號,接下來眾人還要制定各項禮儀規制。

  漢人仍想沿用先前的漢人禮制,姜從珚還沒來得及反對,鮮卑那邊先不幹了。

  雖說這幾年一直在鮮卑中推行漢字,時間太短了,鮮卑人終究沒有融入漢文化的氛圍中。

  天下是他們王打下來的,現在全改成漢人的禮儀,怎麼都讓他們心裡不得勁,有種倒插門的感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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