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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泓?

  這個名字大家並不陌生,甚至還有人唾罵過他,說他給胡人效力,將周氏一族的名聲都糟蹋完了。

  「他帶了多少人?」桓均問。

  「只有他一個。」

  「讓他進城。」

  周泓很快被請入城中。

  「我奉佑安公主之命前來勸降。」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明說了自己目的。

  朝廷頓時炸開了鍋。

  「我不同意。」

  「想都別想。」

  「我們怎麼能向胡人俯首稱臣。」

  「賊子,既然送上門,正好把你殺了。」

  ……

  眾人想都不想就拒絕。

  周泓確實不善談判,但他記得姜從珚交代他的,只把自己這幾年親眼看到的告訴大家。

  聽到後面,有人終於鬆動。

  「拓跋驍真的在鮮卑中推行漢字?還在重用漢人?」

  「是。」周泓肯定道。

  大家對周泓還是有點了解的,以他的直性子不會說謊。

  拓跋驍願意重用漢人……

  鮮卑勢大,按照如今的局勢,建康撐不了多久了,繼續守下去不過死路一條,要按周泓說的,投降後不僅能保住性命,還能繼續做官的話,或許也是一條出路。

  不少人動了心思。

  「要不……降了?」這時不知誰輕聲說了句。

  「不行。」

  「怎麼不行,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有人起了頭,那些猶猶豫豫不敢開口的也都開始幫腔,朝廷里就降與不降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爭論持續數日,一直未能達成一致。

  降的理由很多,他們打不過拓跋驍,建康早晚會淪陷,繼續打下去也只是讓更多將士和百姓白送性命。

  不願降的人則罵他們不過是貪生怕死,說誓要與大梁共存亡。

  就在他們爭吵不休時,突然傳來一道噩耗。

  「陛下崩了。」

  所有人大驚失色。

  去年五皇子被扶上皇位,然而他年紀太小,一路逃難過來身體病得不輕。

  桓均將人接過去後命醫士給他看診熬藥,只是一直不見好,於是朝中諸事都被桓均和南北士族把持,小皇帝成了個吉祥物。

  然而就算是吉祥物也是有作用的,至少能凝聚人心,統領南方師出有名。

  但現在,小皇帝崩了。

  眾人再也顧不上其它,連忙湧入小皇帝的寢殿,宮侍跪了一地。

  「陛下怎麼會突然駕崩?」

  負責給小皇帝看病的醫士已經被抓了起來,但再怎麼審問,他的說辭始終就那兩句話。

  「陛下的病一直不見好,這一兩個月病情惡化,微臣實在無能,無力回天。」

  皇帝駕崩,舉國大哀。

  姜淮坐在院子裡,聽著遠處宮殿裡傳來的雄渾的鐘聲,在心裡默數。

  待數完九次,他睜開眼,仰頭看向北面的天空,一片澄藍。

  小皇帝一死,南梁最後一點凝聚力煙消雲散。

  小皇帝還沒娶妻,沒有皇后,喪事便由桓均主持,百官衣白單衣,去冠,頭戴白幘,為小皇帝服喪。

  然而小皇帝的喪事並不是最重要的,先前爭論的問題終於要做決斷了。

  桓均站到百官面前,「如今陛下已崩,又無子嗣,佑安公主身為太祖和昭文太子遺脈,我願向公主請降,你們意下如何?」

  「我願向公主請降。」崔望道。

  他年事已高,來到建康後並不再料理朝事,可他德高望重,依舊有不少人以他馬首是瞻,他如今都主動降了,其餘人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我等願向公主請降。」

  眾人達成一致,桓均當即親筆書信一封派人送去。

  他t在信上表達了投降的意願,卻提了個要求——請公主入城一見。

  第190章 寶寶是不是動了……

  「不行, 我絕對不同意。」拓跋驍只聽她說了一句就強烈反對。

  姜從珚張了張唇,正想解釋,拓跋驍根本不聽,「我絕對不許你去冒這個風險。」

  「你先聽我說。」姜從珚加重語氣, 抓住他的手,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他們既然願降, 應該不敢再耍花樣, 只是擔心降了之後的處境, 所以才要我去商談給他們一個保證。」

  「萬一他們趁機抓你當人質你呢?」拓跋驍反問,「就是知道自己要敗了,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把你騙過去。」

  「你現在還懷著孩子,萬一出點意外,你讓我怎麼辦?」

  他承受不住這個的後果, 所以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願讓她冒險。

  「你說得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但我覺得……」

  「既然你都認為我說得對,那就別去了。」拓跋驍直接打斷她,「他們願不願意降又有什麼關係,大不了我直接攻下來。」

  姜從珚聽到這兒,心頭一驚,心知男人是在氣頭上, 又鑽牛角尖了。

  她不敢再堅持, 忙放軟了語氣安撫,「好好, 我暫時先不去,讓人再商談商談。」

  拓跋驍對她的安全十分敏感,姜從珚卻覺得沒到這個地步, 而且,做什麼事沒有風險呢,要是能讓整個梁國歸心,這一點點風險是值得冒的,只是他現在也聽不進她的話。

  待安撫好拓跋驍,姜從珚才將信使叫來,說了幾句,讓他將自己的意思帶給桓均。

  「我那些承諾並非空話,只要你們願降,鮮卑軍絕不傷城中一人。」

  信使應下,然後被送至江邊。

  如今兩岸還在對峙,江邊全是戰船水寨,封鎖嚴格,若無允許絕不能隨意穿行兩岸。

  信使登上來時的小船,被鮮卑軍送至江心。

  對岸看到情況,也派了兩隻小船來接。

  就在兩邊交接完正要各自返回時,阿隆道:「王說了,你們要降就降,不降就戰,別想耍花樣,要是再敢提出這種要求,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梁軍一聽,臉色巨變。

  這是什麼情況,拓跋驍不肯放過他們?

  眾人心頭惶惶,忙不迭將船劃回去,向桓均稟告此事。

  拓跋驍短短一句話,又給南梁朝廷造成了巨大的恐慌,百官聚到殿前。

  「就說胡人不可信。」

  「公主先前答應我們的話根本做不了主,還是要看拓跋驍的臉色,他心情好我們就能活,他想叫我們死我們豈不是就要人頭落地,要是這樣,我們還降什麼?」

  殿中議論紛紛。

  桓均倒沒他們這麼悲觀,卻也生出些許隱憂,問信使,「公主是怎麼說的?」

  信使道:「公主說她會說到做到,鮮卑和漢人都是平等的。」

  桓均目光深沉,想起姜從珚,雖然兩人已經數年未見,但他是相信她的。

  只是她有這份心,在拓跋驍面前有這份力嗎,她在整個鮮卑中究竟有多大的權力。他們所有的倚仗都繫於她一人。

  桓均願意降,但那得在保證漢人利益的基礎上。

  他不信任拓跋驍,他只相信她。

  「我再修書一封,你送過去。」

  ——

  姜從珚是第二天才又收到桓均的信,看完信的內容,她臉色一變,整張臉都泛起一股冰冷的霜色,尤其一雙黑眸沒有一絲溫度。

  她用力捏著信紙,指骨都泛起了白。

  拓跋驍今日議事議了許久,回屋時天都黑了,見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屋子中間,旁邊燃著一樹燭燈,照見她挺拔的脊背和平淡的面容。

  他也沒多想,走過去,蹲下身,正要親一親她,卻被用力推開。

  拓跋驍以為她嫌棄自己身上髒,笑了笑,扭過頭,剛想說點什麼,卻瞧見她冷淡的眼神。

  距離這麼近,錯不了。

  「怎麼了?誰叫你又不高興了。」他問,一邊伸手摸她的臉蛋。

  「啪」一下,姜從珚用力拍掉他的手。

  拓跋驍皮糙肉厚倒也不覺疼,只是有點疑惑。

  「還有誰,這人不就在我面前嗎?」姜從珚冷聲說。

  「我?」拓跋驍慢慢將手轉向自己。

  姜從珚見他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一句話釀成了多大影響,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就私自讓阿隆說了那些話。」她能理解他對自己安危的擔憂,但不能接受他瞞著自己去讓阿隆放狠話,尤其在這種關鍵時刻。

  原來是這事。拓跋驍恍然,卻還是不能理解她為什麼這麼生氣。

  「我就是想叫那些梁人打消這個念頭,要降就趕緊降。」

  當然,主要是他們提的讓姜從珚入城這件事太讓他生氣了,忍不住放出狠話。

  「你的初衷或許是這樣的,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們聽到這話後會怎麼想?我費了這麼多心力勸降,就是不想加深鮮卑與漢人之間的隔閡,希望將來有一天各族百姓能夠融洽相處,可你……」說到這兒,姜從珚咽下對他的責備,轉而道,「原本我還能慢慢跟桓均商量,現在反而是非去不可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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